“你说什么？”水怜月的声音变得冰冷了许多。
李易只觉一个强大的气息笼罩下来，好像一座大山压在肩上，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艰难地说道：“我去过天一圣主的陵墓，他在那里......留下了你的一幅画像......”
李易并未说出天一圣主临终前的委托，想要先试探一下水怜月的反应。
水怜月听了，神色稍缓，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李易只觉身上压力大减，松了口气。
“你跟天一圣主是什么关系？”李易壮着胆子问道。天一圣主与水怜月的关系，似乎不止是师徒那么简单，李易这样追问，可以说是极为冒险的事情，可能一不小心就会惹怒水怜月，就算不被杀死，也少不了吃点苦头。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水怜月并未生气，只是说道：“他曾经是我师傅。”
“曾经？”李易得寸进尺，“后来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死在了第七人界，而你却来到了妖界？”
水怜月美目一瞪。
身边长剑嗡的一声，剑尖早已抵住了李易右肩，锋芒刺骨，虽然尚未刺下来，李易肌肤已经被割开了一道伤口，疼痛不已。
“你再提到那个人，我就斩掉你一条胳膊！”水怜月冷冷道。
李易无奈道：“好吧，就当我没说过。你能不能把剑拿开？”
水怜月冷哼一声，扭头便走，那柄长剑撇下李易，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倒悬在水怜月身边。
“你这把剑好生厉害。”李易羡慕道，“不知是什么剑？”
水怜月说道：“你可以自己问它。”
李易心下狐疑：“难道你这剑还会说话不成？”便向那长剑问道：“剑前辈，敢问尊姓大名？”
谁知那长剑听了，却直接把身子一偏，摆明了一副懒得理你的样子。
李易啧啧称奇，说道：“如此灵性十足，莫非真是一件仙器不成？”
“哦？”水怜月露出几分讶异之色，“你还知道仙器？”
李易说道：“我不但知道仙器，还知道怎么炼制仙器呢！”
水怜月嗤笑一声，说道：“就凭你？”
李易便将自己在修罗城如何学得仙器炼制之法，又如何在长生岛北部找到半张仙器炼制图的事情说了出来。
他倒不怕水怜月来逼问自己如何炼制仙器，就怕水怜月不来问，毕竟水怜月既然拥有一件仙器，对于仙器的了解，肯定要比他熟悉得多，多交流一下，对李易来说有益无害。
“原来是这么回事。”水怜月点了点头，“你连长生岛也去过了。长生岛北部的那半张仙器炼制图，就是我留下来的，不过，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若不是你提起来，我都快要忘记了。”
“你留下来的？”李易先是一惊，接着回想起当初看到那半张仙器炼制图时，上面还刻了一滴栩栩如生的水珠，当时李易不明其意，此时方才恍然大悟，心道：“原来那滴水珠，乃是表示水怜月的意思！”
“你可知道仙器的起源？”水怜月忽然说道。
“不知道。”李易摇了摇头。
水怜月说道：“当年四帝杀出第七人界，第七人界的很多人都跟随他们一起进入妖界，本想着杀尽天下妖族，可惜后来却发现，妖族实在太强，便是以四帝的力量，也无法与之抗衡。于是水帝便提出来，要炼制一件仙器，用来对抗妖族。”
“在那之前，仙器都只是一个传说而已，是前人虚构出来的幻想之物，但水帝却决定将幻想变成现实。他苦心钻研了数百年，最后却只炼制出两件残次品，便即身死道消。他钻研出来的炼器术，则传给了一个天赋异禀的炼器师，也许就是在修罗城传你炼器术的那个人。”水怜月瞥了李易一眼。
“那你的炼器术又是从哪里学来的？”李易疑惑不解。
水怜月淡淡道：“我是从那个炼器师那里偷学来的。”
李易愕然。
以水怜月神魂之强，想要偷学显然并非难事，只是让李易没有想到的是，水怜月竟然会如此坦率地承认，而不是加以掩饰，说成是自己钻研出来的。
对于修炼之人来说，偷学毕竟不是什么光彩之事。
“她倒是挺直率的，连这种不光彩的往事都随口说出来。”李易暗暗想道。
水怜月说道：“我在水帝的基础上又钻研了上千年，方才钻研出真正的仙器炼制之法，并且炼制出这把剑。”
顿了顿，水怜月又道：“你既学得仙器炼制之法，怎么没有炼制出一件仙器？”
李易说道：“那仙器炼制之法太过深奥复杂，我还有很多头绪没有理清，所以炼不出来。”
“说出来听听，我倒要看看，那个炼器师钻研出来的炼器之道，跟我的炼器之道有什么区别。”水怜月说道。
李易心下暗喜，便将自己在修罗城所学得的炼器术讲了出来，尤其是其中一些深奥复杂的地方，更是讲得尤其详细，至于那些自己已经掌握的地方，则只略微地提一下。
这一讲，足足讲了大半天，直至夜深，两人在一个山洞中暂时歇息，又讲了两个时辰，才只讲了四分之一都不到。
“这门炼器术，的确是别出心裁，有很多令我意想不到的地方，可以让我的炼器变得术更加完善。”水怜月点头称赞，“不过其中有一些地方，却也是误入歧途，想要炼制出真正的仙器，恐怕是不太可能。”
“哪些地方？”李易问道。
水怜月为人虽然冷酷，倒也并不小气，她从李易那里听到了不少对自己有用的东西，便也不加隐瞒，一一为李易讲解。
李易听了，顿时茅塞顿开，以前很多弄不明白的地方，此刻全都贯通起来，好像踏入一个新的天地，有种别开生面的感觉。
直讲到翌日天明，李易仍是听得津津有味。
水怜月却突然站了起来。
“怎么了？”李易兀自沉醉在炼器术的学习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