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邵泽闻言,沉吟片刻:“确有此事,只是耗费铜铁颇巨,铸造一件或许需数千贯,兄长舍得吗?”
李世民听罢,顿时兴奋道:“贤弟,你莫非当真,真能以大唐现况炼造,花费巨大无妨,少制些许便是。”
林邵泽闻言答道:“来年再说,那时当作新年贺礼赠予你,毕竟距新岁仅月余。”
“妙哉!如此甚好,到时我去荡平草原妖孽,雪我渭水之耻。”李世民说道。
林邵泽听罢,建议道:“明年攻打突厥非良机,大唐方安定数载,不妨缓一年,待后年再征伐突厥,明年养精蓄锐,才是最佳时刻。”
李世民思量后赞同:“你说得有理,如今国库尚薄,粮草不足,待明年你那南瓜种植广传后,粮食问题自解,国力亦可恢复,确实是最佳时机。”
“那便依贤弟之言,我再耐心一年,待明年过,后年秋收完毕,我即发兵讨伐突厥。”李世民道。
林邵泽点头称是,因史书记载,贞观三年秋,李世民遣李靖、李积、柴绍、薛万彻,率十万大军,分道进击东突厥。
李世民在李渊府上逗留两日后,便回返长安。
餐桌上,林邵泽对李渊言道:“老大人,你这院宅已成,仍来我这用餐,是否有些不妥,你如此岂不让府中厨师心生疑虑?”
李渊闻言笑道:“哈哈!邵泽,我府中厨师手艺不及你,且二人用餐太过清寂,往后还是在此共餐为宜,人多才热闹,生活费用我自然照付。”
林邵泽闻言,淡笑言道:“此乃需增灵石矣。”
李渊答道:“悉听尊便,此事问世民便是,老夫身无分文。”
林邵泽言道:“老丈,你这是逗我呢。向世民讨要,能得几枚灵石?他时常前来蹭饮仙酿,尚且不论,每月竟还将乾承送到我处调息数日,我却未见一枚灵石入账。”
林邵泽言笑晏晏,实则并未真欲计较这些小事。
李渊自是知晓林邵泽之意,故而不以为意。
饱餐之后,众人围炉而谈,时值十一月,天渐寒凉。林邵泽心中已计议定,待月满,便令庄户们暂停劳作,休养生息。
郑晓曦边品茗边嚼点心,开口问道:“郎君,那白叠花自采回,已在库房静置一月,有何用途?”
林邵泽闻此,方才忆起,所植棉桃已然丰收。
忙答道:“此白叠花大有妙用,待我将其炼化为蚕丝被与云锦布。”
“娘亲,先遣人整理花朵,剔除杂质,籽粒务必保存妥当,明年还需种植。”
郑晓曦闻言,点头示意,心领神会。
数日后,郑晓曦告之棉花已处理完毕,询问还需何步骤。
林邵泽应声道:“娘亲,下一步便是弹棉絮。”
说罢,自实验室取出一把专制的弹棉弓。
步入早已清扫干净的屋舍,于大榻之上铺上约十斤棉絮,演示弹棉之法。
示范完毕,唤来一名仆役学习,待其学会,林邵泽便在一旁督视。
李渊与郑晓曦亦在侧旁观看。
李渊问:“邵泽,何以谓之‘棉花’?”
林邵泽答道:“老丈,此乃其本名,白叠子不过民间俗称耳。”
李渊又问:“那你此刻所做何事,为何用大弓弹之,有何玄机?”
林邵泽解惑:“老丈,此举旨在使其更为蓬松,更适人用。”
待时机成熟,林邵泽令仆役停下。
稍歇,林邵泽召来两位针线功夫娴熟的侍女,教授她们如何织造棉被。
在林邵泽的指导下,约一个时辰左右,一床崭新的棉被便制作完成。
目睹此景,李渊与郑晓曦皆诧异不已,二人未曾料到白叠花竟有如此妙用。
见二人惊异,林邵泽言道:“老丈,触摸一番,体会其中差异,是否比我们现用的被褥更觉舒适柔软?”
李渊察觉到他的言辞,立刻以灵识探查,甚至提起一缕轻轻揉搓。“这...这实乃惊世之物,未料白叠子花竟有如此妙用。若大唐万民皆植此花,制成这般被褥,冬季冻毙之人必能大大减少。”李渊惊叹道。
“老丈何不亲自披上,体验其温煦?”
李渊闻言,果真将新制的棉被披于身,细细体会其中奥妙。
片刻后,李渊感叹:“妙哉,实乃神异,此被不仅保暖非凡,且轻盈异常。片刻之间,已觉暖意融融,远胜我等现用之陋絮。”
林邵泽闻言,含笑回应:“老丈所言极是,此被保暖功效非同小可。而这棉花,更可制为棉袍,制作之法与被褥相差无几,仅形态有异罢了。”
李渊听罢,更为振奋,随即言道:“邵泽,你确是立下大功,有了这棉袍,我大唐边疆戍卫之士,冬日将不再受严寒之苦。”
林邵泽闻声微笑:“正是如此,老丈。不仅如此,棉花还可织成布帛,只需特殊工序处理,即可化为棉布。试想,那时以棉布制成的衣物,与如今麻布相比,何者更能抵御风寒?”
李渊闻言,怔然无语,郑晓曦亦是同样惊讶不已。
二人脑海中同时浮现出同一念头:“白叠子花的功效,竟是如此繁多。”
稍作沉吟,李渊将棉被归位,众人重返正厅,围炉而坐。
李渊这才对林邵泽问道:
“邵泽,你说棉花可织布,如何操作,需何种器械?”
林邵泽闻声,从系统商铺中换取了棉花织布的工艺,连同纺纱机与织布机的制作方法一同兑换而出。
片刻后,林邵泽睁开双眼道:
“棉花织布之法颇有些繁琐,至于器械倒是简单,工部的工匠们应能轻易打造。
“而且,此事须女子亲力亲为,男子之中能胜任者寥寥,毕竟这类精细活计非男子心思所能及。”
李渊听后,深以为然,这种细致的活计,他们这些糙汉子确实难以胜任,必须请来擅长女红的巧妇才行。
此时,郑晓曦开口道:“那大郎,你先制作出织棉布的器械,随后我去庄子里寻几位手艺高超的婶子,试试看能否将棉花织成布,你看如何?”
林邵泽闻言,轻轻颔首,言道:
“善,此事我必先炼制此玄机之器。待器成之日,再向娘亲详解棉花化为布帛之法。”
“另外,我手中尚有更为高效之纺灵机与织天机,届时一并铸就。”
李渊闻声,顿时语调升高:“邵泽,你说的高效纺灵机与织天机,其效能可提升几何?”
林邵泽听罢,答曰:“老前辈,大约能增益十数倍之效,若是操作娴熟者,更可超乎此数。”
“嗤……”
李渊惊疑:“邵泽,此言当真,最高可增十数倍,非戏言乎?”
林邵泽微笑以对:“老前辈,何需戏言,且言明,唯有无比熟练之境,方可达六七倍之效,常人仅及五六而已。”
郑晓曦闻言附和:“郎君,此已非凡,寻常人需六七日方能完成之布,此刻一日即可炼成。”
林邵泽闻此,续言:“如此看来,岂止增十数倍,怕是有十五六倍之效。仿西区工坊,分段流水作业,各司其职,一至二步而已。”
李渊与郑晓曦闻之,皆倒吸一口冷气,此般提升,若广为传播,大唐布价必大跌矣。
随后,林邵泽再次闭关于实验室,此次闭关时日颇长,近月余方出,因其炼制之物繁多,且体积宏大,故耗时甚久。
幸有家丁相助,否则单凭其一人之力,再延长月余亦未必能成事。
期间,李世民、长孙无忌、魏征、杜如晦等人皆来访,目的自不待言。
皆因观棉花所制之暖绒被,李世民与众臣皆感震惊于其柔软与暖意。
魏征尤为懊悔:“哎呀,我等先前实乃糟蹋天赐之宝,此白叠子花竟有此大用,我等却仅视作观赏之花。早知如此,大唐百姓何至于受冻而亡者众。”
李世民深感感慨,回长安后即下令搜集棉种。得知高丽存有大量棉种,便召集所有高丽人在长安,命其带回棉种。
此刻,林府一处空旷相连的房舍内,林邵泽正率领家丁安装调试棉花转化之神器......
耗费数日,林邵泽终将那些用于炼化棉絮的灵机悉数安置妥当,其中包含了他所说的创新纺灵机与织宝机。这些并非凡间的初次工道革新产物,而是仿若后世六七个纪元时,凡间纺织坊内的玄妙机械,全凭灵力驱动。
整个宅院内,实则蕴藏着一条完整且媲美后世纺织坊的炼布链路。
诚然,其中某些组件是林邵泽直接于系统商铺换取而来,否则妄想在月余之内构建出如此链路,无异于痴人说梦。
调试完毕所有灵机后,林邵泽对郑晓曦言道:“娘亲,孩儿所造之器已安置完备,明日可请那些手艺出众的大婶前来,吾等便能着手试炼。”
闻言,郑晓曦应道:“好,待会儿便差人告知她们,明早准时前来。”
次日清晨,约莫辰时三刻,郑晓曦召集的技艺高超的女子们纷至林府。
林邵泽偕同郑晓曦引领她们步入藏匿炼布链路的厅堂,自棉絮初始炼化,直至最终布料成型,逐一传授其奥秘。
一日光阴,才得以炼就第一条布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