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还没来得及商量,眼前的场景就已经让他们完全说不出话来。只见周围墙壁的铁门统统打开,而那些魔导傀儡,在这些门洞内不断进进出出,似乎非常忙碌。
这些蜘蛛形的傀儡有着圆盘一样的身体,四只机械节足快速律动,能够轻易地跨越门槛或高台,节足的底端还有滚轮,在平整的地面上可以自由移动。而圆盘的前端,是一对粗短的机械臂,灵活异常。每只傀儡背后,还挂载着一个硕大的机械包,就像是蜘蛛的腹腔一样,也不知道具体有什么作用。
这些机械傀儡似乎只忙于自己的工作,完全没有理会雷和刑部两人。
两人不禁松了口气,雷收回了大剑,他刚才看见机械傀儡动起来,还以为这些家伙会攻击自己,差点就要动手了。
“让你不要乱碰了!如果不小心触到什么陷阱机关,搞不好我们就要被活埋在这里了!”刑部怒道。
雷也有些不好意思,他正要开口,却忽然惊咦了一声,急急叫道:“刑部老大,你快看!”
刑部顺着雷指的方向看去,却见那一台台魔导傀儡从各个通道走了进来,排着队靠近大厅中央那台高炉,轮流将背上机械包内的矿石卸载下来,统统放进了炉底的入料口。
这些矿石种类很多,除了星耀石以外,还有许多雷叫不出名字的矿物,都被魔导傀儡送入了高炉。
雷和刑部面面相觑,这些家伙,难道是在炼矿不成?
很快,那台高炉的反应就证明了两人的想法,却见整个高炉轰鸣起来,炉柱的中段,几个仪表盘上的指针开始不住颤动。与一般炼矿不同,炉体没有发出高温,炉腔内也感受不到有火焰的存在,但强烈的元素波动却不断传来。
“这是……炼成阵!”莉莉娅抓着雷的衣襟喃喃道:“难道这是炼金术?!”
只见那炉体的空腔内溢出耀目的电光,高炉内部似乎在打雷一样,噼啪作响。雷正要开口询问,却听咔嚓一声,炉壁上出料口的金属盖子自动打开,从中吐出一块湛蓝的结晶,落在了下方收集的铁架上。
几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却有一台魔导傀儡快速移动过来,将那蓝色晶体取走,然后钻入了岩壁上的一个通道内。
刑部思索片刻开口道:“看来你按的,应该是启动这些机械的开关,这些家伙的工作,估计就是把各种矿石冶炼成那个蓝色的结晶!”
“不对!这个不是炼矿!而是模拟的炼金术!”莉莉娅飞了出来,摇头道:“那个蓝色的结晶不是成品!应该只是半成品!”
雷和刑部忍不住转头看向她,莉莉娅解释道:“那个蓝色晶体的元素波动很不稳定,这种结晶是无法发挥出正常功能的!”
她深吸了口气道:“我们妖精一族也有炼金术,但我们对此研究得并不深,没想到,居然有人能用魔导机械模拟出炼金术!这太不可思议了!”
“炼金术……”雷喃喃念叨了一句,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大叫道:“是不是这个机器,能够把大量的石头炼成金子?”
没等别人回答,雷就自己点头道:“绝对没错!那个蓝色结晶,可能是什么贵重的蓝宝石!这些古代人居然批量制作宝石,这主意比炼成金子要高明多了!嗯,不愧是古代人……”
雷的判断没有得到附和,他奇怪地转头,却见到刑部和小妖精正用看白痴的目光看着他。
“喂!你们这是什么眼神?”
“谁告诉你炼金术就是把石头炼成金子的?”莉莉娅嗤笑道:“你以为炼金术士会去做这么无聊的事情?”
“这怎么是无聊?”雷不满道:“炼金术士不就是干这个的吗?不然为什么叫做‘炼金’术士?”
小妖精无奈地叹了口气:“把铅炼成金子的方法不是没有,就是我们族内记载的方法都有四五种左右,但这些方法根本没用!因为在炼制的过程中,消耗的物资和人力,远比得到的金子要多得多!你到底把炼金术当成什么了?”
雷万分不解,小妖精一番解释后,才让他对所谓的炼金术有了大概的了解。
普通的魔法师,一生都在探求元素的规律,研究自然的法则,以满足他们无穷无尽的求知欲。当对世界规则的研究足够深入的时候,他们就能够借助部分规则的力量。
但他们当中的大部分人,终其一生,也只能了解到规则的皮毛而已,只有少数魔法师,能够侥幸踏入圣域,成为所谓的【元素支配者】,从而了解某一条规则的极致,并得以利用部分【神通】。
但这也已经是极限了!
魔法师们认为,如果一个人有着无限的寿命,那么他就可以了解无限多的规则,这样下去,只要不断研究,人最终就会变成“神”!
换言之,魔法师都是走在成“神”的道路上的“人”!只不过他们一辈子也无法到达真正的终点罢了!
而炼金术,是魔法的一个分支,它比普通的魔法更极端,因为魔法师的终极目的,是了解这个世界。而炼金术的终极目的却更进一步,那就是创造!是创造出世界!
炼金术士相们信,低级的物质通过特殊的方法,就能炼成高级的物质,简单的东西通过炼成阵,就能形成复杂的事物。
那么倘若给予一个炼金术士无限的寿命,理论上来说,他就能炼成这世界上的一切!这种能力,说得难听些,就是直接以人类之躯,侵犯了神明的领域。
因为“创造”这种能力,远比“了解”和“利用”要高级出许多倍,简单来说,炼金术士们的梦想就是创世!不是单单炼成世界上已知的事物,而是真正的炼成一个世界!炼成自己独有的法则!因为在自己炼成的世界里,自己就是绝对的神明!是真正全知全能的创世之神!
至于什么把铅炼成金子,这不过是炼金术的附带产物罢了。没有炼金术士会去在意这种无聊的事情,如果有,那只能说明他不是真正的炼金术士,而是一个江湖骗子!
当然,不管是成神还是创世,这对普通人来说都是不切实际的妄想,魔法师们也都非常清楚,这是不可能实现的理论上的概念。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去追求这条道路。
雷喃喃说不出话来,没想到炼金术竟然是这么厉害的东西,创造世界?雷完全无法理解。
“炼金术一定要用到炼成阵!”莉莉娅赞叹道:“没想到,这种魔导机械,竟然能模拟出这么复杂的炼成阵。那个蓝色的结晶,里头的元素波动很狂躁,应该是某种炼金术的半成品!那些傀儡拿走了这些结晶,可能是拿去制作成品了!”
“等等!”刑部忽然道:“会不会是拿去制作什么魔道具了?”
刑部对魔道具的忌惮极深,他自己就被【锁心环】这种坑爹的魔道具锁住,所以有此一问也不奇怪。
刑部的判断虽然惊人,但却并不是没有道理,魔道具的制作,涉及到大量的炼金、锻造方面的知识。小妖精之前是没想到这些,因为炼金术一般只是炼成某种“物质”而已,如果这些机械的先进程度,能够模拟出足够复杂的炼成阵,那么制作魔道具,也不是不可能!
“批量制作魔道具?”雷也被吓了一跳,什么炼金术、炼成阵之类的,他都听不太明白,但魔道具他是知道的,此时他的手中,就有【锁心环】这样功能强大的魔道具!
如果说那台炉子能不断做出像【锁心环】这样的东西,那实在是太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