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自西向东,到兰州后,走出了一个“几”字形,先向北,再向东,再向南,完成“几”字后,继续向东。自古以来,因为黄河天险和连绵秦岭,中原军队要攻击陕西,必走潼关。
种洌不放心刘光世守潼关,又和杨家折家商量,让他们各出兵五千,钟家军出一万,合计二万,交给钟彦崇带领,前往潼关,增援刘光世,并令钟彦崇为刘光世副将,共率军五万,同守潼关。
杨家军继续守麟州(神木);折家军继续守府州(府谷);吴玠守兰州;曲端守庆州(甘肃庆阳);种洌的堂弟种浤守延安府;种洌自己坐镇京兆府(县),控制全局,策应全军。种洌又开始在陕西全境征兵,打算将西军恢复到二十万的历史最高规模,简直比登州军还穷兵黩武,先军政治,就指着广州赵恒给钱给粮给物资了。
西军在潼关严阵以待,大华军也做出一副频频增兵要大举进攻潼关的架势,但却光打雷不下雨。
五月的麟州,已是春末,清晨,勤劳的农民已经下地干活了。这里是靠近黄河的一个村子,村里青壮很少,干农活的也多是老幼妇女。
忽然有人惊叫起来:“你们看河东!”
只见河东出现大批人群,看着应该是军队,正要架设浮桥的模样。
有几个好事的想往河边近点去看,却被弓箭射回来了。昨夜已经有数百大华军,借着夜色,用羊皮筏子偷渡过来了。
终于有人反应过来了:“快去禀报杨家老爷,大华军打过来了!”
原来大华军并未想要强攻潼关,不是攻不下来,而是不想有那么大损失。吴用便叫驻守金陡关的解珍,把一个师的军兵来回进出折腾,白天大张旗鼓来,晚上悄悄摸摸地出,给对面潼关主城的西军造成大华军频频增兵的假象。
西军以为守住了潼关就守住了陕西,但他们漏算了大华军的工兵。大华军的工兵,是在皇帝陛下林冲的亲自组建、亲自指挥、亲自部署下、、、,此处省略一百零八段。
大华军工兵动作很快,士兵们将一条条小舟推下河,河里的工兵将舟横过身来,连在一起,就是自古便有的舟桥。与古代舟桥不同的是,用于搭桥的“舟”,是专业用来搭桥的“舟”,每条舟都以锚链沉河,增加了稳定性;船帮之上都有铺设桥板的卡扣;铺好桥板后,舟桥两边还系上了薄铁浮筒,大大增加了承重力。
河西第一批赶到现场的,是一群乡兵。西军的乡兵常年抵御西夏劫掠,并不弱,但对岸几颗炮弹过来,就不是这群乡兵所能承受的。等数百杨家军正军赶到之时,大批大华骑军已经登岸,大华军过河已经势不可挡。
杨可世率领五千骑军,从麟州府城杀来,正遇上了关胜第一军新配的一个燧发枪师,由于杨可世从未面对过燧发枪,密集冲锋的结果是折损过半,连自己都受伤被俘。
随即,大华军包围了府州城。杨培定只守了二日,便被大华军轰塌了城墙,为减少杀伤,也不进城,只是派人要求杨培定念及乡亲父老的生命,投降大华。
杨培定还在犹豫呢,就被部下绑了起来,大开城门而降。
杨志第二军过河后,没有参加对麟州(神木)的攻击,而是向北直扑府州(府谷)。折家家主折可求正病倒在床,他的两个儿子折彦野和折彦质管事。折彦质知道大华火器凶猛,拦住了要大军决战的兄长折彦野。
折彦野怒道:“你就那么怕大华军的火器?”
折彦质道:“大华火器确实凶猛,光有杨可世说的“快”字,是远远不够的;还要散,就是不要集中冲锋,那是火器的好靶子;还要湿,下雨天火器威力大减;若不下雨,就要靠城墙等来掩护我军。”
折彦野道:“那我们就死守待援?”
折彦质叹道:“死守是有的,待援是没的。探报说,麟州那厢的黄河上,架起了三条宽阔的舟桥,大华军后援和物资源源不断地过来。他们拿下麟州后,一路来攻我们府州,另一路必南下攻延安和京兆府。种洌自顾不暇,广州朝廷远不可及,除非我们投了西夏,否则绝无援兵。便是我们投了西夏,就算西夏立即出兵,恐怕也来不及。”
折彦野道:“我折家谁都能投,就是不能投西夏。”
折彦质道:“那就死守待死吧!除非、、、”
折彦野道:“除非什么?”
折彦质回道:“除非降了大华。”
折彦野一挥手:“正仗都不打就投降,弱了我折家气派。我就不信那大华军有三头六臂。”
与杨可世相比,折彦质更加谨慎小心,更加知道如何避免削弱大华军火器的威力。在他的建议下,折彦野率五千骑兵与大华军交手,采用散兵闪击,大大减少了损失。但杨志第二军可是步骑皆有,四万来人。折家军又按种洌要求,派了五千去助守潼关,只剩不到两万。故而折家军虽然迟缓了大华军,但最终大华军还是将府州城团团围住。
杨家军和折家军是不能放弃麟州城和府州城的,因为这是他们的根基所在,杨家和折家的祖祠、家财、亲属等等,尽在麟州城和府州城内。所以杨家必守麟州,折家必守府州,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杨志围了府城,和关胜打麟州一样,采用的也是枢密院吴用等设计的战法,火炮轰开城门,派人进城,要折家投降。
折彦质愿意投降,但折彦野却还想顽抗,将杨志的军使赶了回来。将被轰破的城门又填起一道厚墙来。
于是杨志便轰破了另外两个城门,并派军上前,做出一副要杀入城内的架势。折彦野忙将手里精锐分派两门,要阻止大华军进城。
不想大华军火炮又是一通猛轰,将折彦野派去的精锐搞掉了大半。折彦野再无信心守城了,在折彦质的劝说下,报了折可求同意,派人举着白旗出门求降。
且说韩世忠率领第六军渡河之后,向南直扑延安府,延安府是钟家的起家之地,种洌的堂弟种浤领五千兵马驻守。种浤不知大华军凶狠,出城迎战,被韩世忠一阵炮轰,大军冲锋,种浤脆败,自己都被俘,延安府失陷。
韩世忠毫不停留,继续南下京兆府(西安)。京兆府虽是西军核心城市,但之前种洌已把军力都布置在四边,京兆府反而兵力稀薄,仅剩二万来人。于是种洌将军力全部收回京兆府城内,又发动民壮,上城墙坚守,一面快马去潼关,将钟彦崇率那后去的二万人马回援。
韩世忠的第六军,解珍那个师还在潼关和刘光世对峙,手里也只有三万余兵力,京兆府城高墙厚,一时也不好啃。韩世忠便耍了个花招,自己率军悄悄东去,却留下一个团,却在西南北三面设了好几个营地,看着像有数万大军的模样,单单留下东门没有营帐。
种洌一看,这不是典型的围三阙一嘛!三面主攻,一面叫守军有个退路的念想以乱其坚守信念。种洌便深信大华军要强攻京兆府,便加紧戒备等待大华军来攻。等他反应过来这是大华军的虚招,已经三天过去了,黄花菜都凉了。
东进潼关的韩世忠,与西退京兆府(西安)的钟彦崇迎面碰上。韩世忠是有备而来,钟彦崇却是急于西退助守京兆府;韩世忠三万训练有素的人马,钟彦崇二万还多新兵;韩世忠火器凶猛,钟彦崇军械平平。这一仗的结果,没有疑问,韩世忠大胜,钟彦崇仅率四千多人逃脱。
韩世忠便继续东进,要和解珍两面夹击刘光世,不想却扑了个空。
欲知韩世忠缘何扑空,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