陀罗因发现宫中财宝被大华军抢了,自然不乐意,便默许手下将官引兵去阻截。不想大华军火器凶猛,一路杀回了东门,且城外似还有大华军在赶来。却是吴用怕牛皋兵力运力不够,又派了三千兵马,二千民夫,赶着牛车大象前来。
陀罗因只得把一口鲜血和一口气一块儿咽了下去,集中精力抓婆那蒂,夺取吴哥城控制权。夺了财宝的大华军倒也算帮忙,城内有婆那蒂军兵聚集成势的地方,大华军火枪乃至山炮出场,便可打开局面。
婆那蒂逃出了吴哥城,直往北走,一直到北方,聚合了支持自己的真腊文武军民,与陀罗因南北对峙。要不是牛皋忙着抢东西,又导致陀罗因真腊军来截,婆那蒂没那么轻松。
真腊早期,水真腊(缅甸南部+泰国南部+柬埔寨+越南南端)和陆真腊(老挝+泰国北部)分立,直到二百年前才归一。如今婆那蒂和陀罗因两兄弟又重现了往日光景,吴用的坏水真是够坏的。
搞定了真腊,叫真腊再无力挑战大华朝,还占领了南部沿海长长的一段,直至戈公岛左近。晁盖和吴用应该算是超额完成了林冲布置的任务。
大华军在此成立了一个边军旅,旅长是前西军大将,后暗中配合大华军夺取残宋广州城的曲端。曲端为人自傲,早年与吴玠等其他西军大将关系不好,不愿回去看到比他早入大华军的人的得意,就要求一直南下。四十多岁的他,当上了边军旅长,算是入了大华军高级军官的行列。
吴用回到了占城国都毗阇耶城,甑别了二个自称占城王族的人,结果“查清”,这几个全是假冒的,吴用下令全部杀了,连同其家人和推介人。
占城王族,经过安南军扫一遍;真腊军扫一遍;最恐怖的是陈尚全的“安南溃军”,来回扫了几遍。好不容易剩下二个,还以为能坐上王位,却被吴用给祸害了。
民不可一日无主,几个前占城国官员,上书恳请南下广州的大华朝皇帝林冲,准许占城人回归华夏母国,准许占城重新回到祖国怀抱,毕竟占城人秦汉时期便是华夏人,占城原本是华夏的日南郡,云云。
林冲一次驳回;占城人二次上书,又被林冲二次驳回。
在吴用的循循诱导下,前占城官员咬破手指,血书求林冲收容占城,为了增加说服力,吴用找出了几个占城老翁,和血书一起,送去广州,面见林冲。
那几个占城老翁,在大殿上痛哭流涕,寻死觅活地跪求林冲,收了占城吧!
吴用的导演能力突飞猛进,林冲若再不答应,真不知吴用还能整出什么花来。于是林冲‘被逼无奈’,亲手扶起了几位占城老翁,允了占城回归。
林冲下旨,原安南大部,包括改名为河内的前安南都城升龙城,并入云南路,这样云南路也有了出海口;安南南部+前占城国+湄公河三角洲+前真腊南边沿海,新设立日南路,首府设于西贡,并任恒逸(前方腊朝中佥书)为日南路路长。
关胜和栾廷玉两人,都年过五十,关胜受重伤,栾廷玉自汴京与金兵血战负伤后,身体一直不好,林冲下旨令二人回汴京就任枢密院枢密,令张宪代第一军局长,牛皋代第九军军长。林冲将西南战区并入了西部战区,这样大华朝就剩下东南西北四个战区,分别由王进、岳飞、韩世忠、吴玠为首。
中南半岛战事告一段落,且已进中华八年(1134)的腊月,林冲打点行装,准备返回汴京,却被一事拖住了脚。
内情局局长王定六来报,福建路内,佛教大兴,佛庙星罗棋布。全路佛庙,少说也有上千座。大华朝规定,佛教属于允许类,每县限一座佛庙。但福建全路,不足百县,便是加上道委认证的几座“名胜古迹”,也不够百。如何能有五百多座佛寺?
原来福建路的每座佛寺,都有许多的“分院”,这些分院,不是说就在左近,而是在他乡、他县、他郡的。这是钻空子,打擦边,而且及其疯狂过份。
林冲甚是愤怒:“这帮秃驴如此行事,福建路官府在做甚?”
福建路的路长是铁叫子乐和,原本是浙江路路长,后因对不执行大华政令的士绅过于客气,被林冲下了职,送去开封政务学院反省学习了三个月后,派来福建路任路长。毕竟是梁山老兄弟,而且乐和的人缘特别好,天罡地煞都有多人帮他说话。
大概就是因为人缘好,乐和对谁都板不下脸。浙江路的士绅笑脸相迎,乐和便下不了重手。到了福建路,佛寺和尚们也是笑脸相迎,糖衣炮弹;乐和的父母都笃信佛,对他有相当影响;佛寺又常搞些小恩小惠的活动,民间名声也好。这么多因素合在一起,令乐和对佛寺和尚甚为宽容,对佛寺以分院之名超标扩充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只是提醒他们莫要太过了。
福建本来佛教就很盛,百姓甭管啥事儿,都乐意求佛保佑;官员升官发财也来求佛保佑;商人富豪求财,更得求佛保佑。尤其是发了不义之财的,做了害人之事的,更愿意捐输寺僧,以求立地成佛。直到千年后的林冲穿前,这里做假鞋开医院的,都喜欢捐输寺僧,甚至完全新建寺庙。
后来有一次,禅藏寺请乐和观摩,素斋素酒皆是一等精致,还安排了禅藏寺尼众分院的两个小尼陪同,陪着陪着,就陪到了禅床之上。至于禅床之上时如何礼禅的,请列位看官参见***。
自此,佛寺和尚在福建的扩张就进入了快车道,反把大华朝的鼓励类宗教,道教,挤到了一边。
官员带头崇佛,商人积极崇佛,百姓跟着崇佛。五百多佛寺,数万寺僧,福建路都快成僧之帝国了。大华朝有关佛寺拥有土地限额,和不得经商放贷等法规,已成废纸。很多佛寺霸占大片土地,以各种名义赖不交税;更有放高利贷的,获利巨丰。
听了王定六的禀报,林冲气得哇呀呀的,这大华朝才立起不到十年,官场便出现如此重大严重的问题,令他深感愤怒和失望。
林冲怒问:“福建路的其他官员呢?全都同流合污了?”
王定六道:“多数人随大流不愿得罪佛寺和路长乐和,还有些明哲保身的,个别向朝廷反应的,也没得到什么正经支持,或是不当回事,或是和稀泥。乐和还曾宣称,这大华朝是梁山兄弟的,朝里全是乐和的兄弟朋友,谁告他都没用。因此多数人是敢怒不敢言。只有一人,坚持上书了三次。数月前却被人检举贪污,给罢了官还收了监。”
林冲咬牙切齿,看来得再给梁山老兄弟上上课了;另外胡铨和张邦昌领衔的政务院,也得敲打敲打了。由此林冲也认识到,佛教对大华朝官员的影响力还是很大。从朝廷到浙江路官府,多少人在为佛教打掩护。
林冲又想:“佛教进入华夏已近千年,根深蒂固,且与儒教相得益彰,狼狈为奸。稍不留神就会毒水泛滥,祸害一方。借着这次,必须把福建路的寺僧们彻底处置,顺便整顿下相连的粤东和浙南,这两处的佛寺,也不消停。”
稍稍冷静一下,林冲问道:“那个三次上书的官员,是谁?”
欲知此人是谁,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