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葭儿冲哑奴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她的手上,她的手并不像寻常干粗活的宫女那般粗糙,指骨的线条应是多年手握兵器造成的不同正常的指骨线条。她本能地将头低下,借以隐藏重要的咽喉和与胸腹部位,因为人体最重要的器官,五脏六腑都集中于胸腹部位,是人身体最脆弱的地方。说明她对她十分的防备,这也是作为杀手必须随时随地要保护好自己的重要部位的自然反应。
在苏葭儿看哑奴的同时,哑奴垂着的眸也在时不时打量苏葭儿,只是这种打量的目光很细微,旁人是看不出来的。
苏葭儿从哑奴的身上收回目光,说道,“我听福公公说哑奴姑娘伤到了喉咙,我行医多年,也许能帮哑奴姑娘治好喉咙。”
说着,苏葭儿收回的目光落到哑奴喉咙上。
哑奴感到苏葭儿直勾勾的目光落在她的喉咙上,她眸中闪过不自在,呼吸也变得急促一些,握着的扫把的手也不自觉的用力捏了捏,身上一股杀意一闪而逝。
哑奴的一切反应苏葭儿都看在眼里,果然如她所想,作为杀手一旦被人盯着脆弱的喉咙处,她会感到受到了威胁,自然而然流出杀意。
哑奴对苏葭儿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再摆摆手。
“你是说没用,治不好?”苏葭儿顺着哑奴的意思说道。
哑奴点点头,但神情完全没有失落或一丝伤感。
苏葭儿淡淡的假意开导道,“这世上无绝对的事,更何况以我的医术,我相信能为如烟姑娘治好喉咙。”
这时,福来也说,“哑奴,这苏执事的医术当真很好,你就让苏执事给你瞧瞧,指不定还真治好了。”
苏葭儿上前一步,伸手要去碰哑奴,哑奴惊得往后退了一步,保持一个攻击的姿势,然后猛地摇着头。
福来见状说道,“苏执事,这哑奴兴许是怕生,你不要放在心上。”
“没事。”苏葭儿收回手,“既然哑奴姑娘不愿意让我看喉咙,福公公,我们还是先回屋内。”她跟福来说完又跟哑奴说道,“哪天哑奴姑娘想让我为你治疗时,哑奴姑娘可以到奉天宫找我。”
听了苏葭儿的话,哑奴脸上的惊惧全无,她冲苏葭儿笑了笑,然后点点头。
福来只当哑奴是多年的自我封闭,导致害怕和生人交谈,并没有做多想。
苏葭儿跟福来走入阁楼的主房,祁凤曦坐在主位上,屠森站在他身边,安贵人和苏小奕在一旁玩闹,小海子伺候一旁,中间如烟跪着。
苏葭儿一踏入门内,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香味沁人心脾,又提神醒脑的作用。
她眉头一蹙,停下了脚步,这香味不对劲。她抬眸环顾屋内,目光落在了香炉上,她朝着香炉走了过去。
祁凤曦见苏葭儿进屋,本要叫她的,但见她微着眉头走向香炉,他打住了话,目光也跟随着落在香炉上。
福来见苏葭儿朝香炉走去,他有些不名,这里的点的香都不是参进紫若花的香薰,苏葭儿为何还关注香炉?
走到了香炉前,苏葭儿凑近一闻,果真有些问题,她问福来,“福公公,这可是清宁香?”
福来点点头,“是清宁香,这有何问题吗?”这屋里每日都点着清宁香,好让安贵人情绪保持平稳,清宁香的作用能安抚人的情绪。
苏葭儿打开了香炉盖子,看着里面的香薰块,“福公公这清宁香可是近日才取来的?”
言罢,用手扇了扇,引导香味到她这,她深吸了一口香气,微蹙的眉头逐渐展开。
“约莫是三日前,这清宁香用完了,老奴亲自去取来的,应当没有任何问题。”福来说着,皱了皱眉,又说道,“这说来也奇怪,老奴记得清宁香还剩下一些的,忽然就没了。”
苏葭儿盖上香炉,眼神撇了门外在打扫的哑奴一眼,然后问福来,“福公公,这取来的路上可遇上谁了?”
福来仔细想了想,“有遇到祥嫔娘娘了,她还非得缠着老奴跟她玩一会。”
祥嫔?苏葭儿目光落在如烟身上,“福公公可否给我取一些清宁香来?”
福来应道,“老奴这就去取。”
说完,福来进了内室。
祁凤曦冲苏葭儿温和一笑,问道,“可是这香有问题?”
苏葭儿点点头,“是有问题,但不是害人,而是救人。”
“救人?”祁凤曦有些不明。
苏葭儿点头,给了祁凤曦不要再问的眼色,祁凤曦明了的笑着,蹂眸倾泻一抹了然。
她走到祁凤曦旁边,看着跪在中间的如烟,“如烟姑娘,你做出决定了?是要进刑部生不如死?还是现在告诉我,我可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放你回去。”
如烟闻言,一直做斗争的心落定了,她说道,“奴婢确实不知那人是谁,她一直都是用书信找奴婢。半个月前,奴婢在打扫仙莲宫时,偷偷拿走了莲皇贵妃一些首饰,本以为没人知道的,可不久前奴婢睡醒发现怀里被塞了书信,信上的大概内容是如果奴婢不听她的话照做,她就会告诉皇上奴婢偷拿了莲皇贵妃的首饰出去变卖。奴婢看完书信可就怕了,这宫里谁不知道莲皇贵妃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又过了一天,也就是四天前,奴婢睡醒时,她给奴婢留下了这块玉佩和瓶子,还有一封书信。书信上写着,让奴婢给安贵人每日膳食当中下一些瓶子里的药粉,然后监督安贵人喝下药汤。而那玉佩是送给奴婢的,她要奴婢想办法嫁祸给昭妃娘娘,否则她不仅会揭发奴婢,还会杀了奴婢……”
如烟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心情平稳下来,才继续说道,“她来无影去无踪,奴婢自然害怕极了,只能收下玉佩和瓶子,然后找了猫儿试用这药粉,发现并没有毒,奴婢才敢安心给安贵人的汤药倒下药粉。她每日都会留下书信给奴婢,告诉奴婢她一直躲在暗处窥探奴婢,如果奴婢想要作假或者告诉他人,她一定杀了奴婢。奴婢曾试过看她是谁,可每到等到夜里就开始犯困了,最后沉沉睡去。”
苏葭儿问道,“所以你一直都没看到那人是谁?那那人给你的书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