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差们全部虚化身体,飘向四面八方,他们刚散开,只听西边传来一声闷响,“墩(第二声)”,跟放屁似的,响声过后,我看见一颗白色的炮弹,缓缓飞向这边。
“卧倒!”我搂着张安琪趴在地上,可赵处女还在秦琼的身体中,这货不知白色炮弹的厉害,居然迎上去,想一脚将它踢飞。
噗!又是一声屁响,炮弹爆炸,没有弹片飞出,却散开一圈可见的冲击波,如水中涟漪荡漾开来,“秦琼”被击中,在空中的身体,立即变得软塌塌,坠落于地。
冲击波的范围很广,我看见,有几个还未来得及散开的阴差,也被波及到了,已经虚化的身形,再度显露出来,同样坠落下来,但都被他们的同伴接应起来,并带走,消失于夜幕当中。
我也受到了波及,没有什么异常反应,看来这种武器只针对鬼族。
“嘿,还活着吗?”我问落在前面的(秦琼)赵处女。
她的小腿弹动了一下,慢慢抬头,迷茫地回头看我:“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是秦琼,不是赵处女,赵处女是紫气高手,未必会被冲击波击中,或许是在炮弹爆炸的瞬间,她选择与秦琼的身体分离,逃开了吧。
我扔下怀中的张安琪,爬过去,将秦琼扶起:“受伤了没有?能走吗?”
“我没事。”秦琼坐起来,检查了一下自己四肢。
“走!”我推了她一把,将她推进南边的胡同,我又回身,抱起张安琪,紧跟着下了路基。
军车已经很近,在我们进入胡同前,他们又开了一炮,炮弹在我脑后炸裂,嗡地一下,也没什么事儿。
沿着记忆中的小路,很快穿过胡同,来到河边,身后传来稀里哗啦的建筑破损声,胡同两边并没有人居住(谁住火葬场对面啊),只是些破败的老屋,军车直接碾压着建筑追了过来。
“怎么办呀,没处跑了!”秦琼着急道。
“琪琪,琪琪,别睡了,醒醒!”我现在唯有寄希望于张安琪,她好歹也是半个妖物,或许,能打开传送门。
张安琪被我拍打脸蛋好几下,终于从迷糊中醒来,睡眼惺忪地瞅瞅我,笑了:“陈洋哥?你来看我了呀!”
“我看你个头!咱们跑路呢!你会开传送门吗?”我问,军车柴油发动机的轰鸣,已经越来越近。
张安琪摇头:“不会呀,开那个干吗?”
“……那你会游泳吗?”我又问,张安琪这回点头了,我又转向秦琼,她也点头。
“走!”我抱着张安琪,跳进河水中。
已是秋末初冬的季节,又是午夜,河水冰凉刺骨,给我冻的,差点背过气去,等缓过来一些之后,我赶紧寻找秦琼,好在她就在不远处,我一把将她拉过来:“抓紧我!往下游!”
三人打包成一团,顺流飘下去,不能游去对岸,河面太宽,不等到对岸,就会被追兵发现,他们有电磁炮,自然也有常规武器,虽打不死我和张安琪——她也有恢复能力,却有可能打死秦琼,既然一起逃亡,就不能扔下谁不管(抱歉了,陈小佳,他是局外人,龙组应该不会难为他)。
飘了能有二十多米,身后传来异响,我回头看,只见军车的车头,从棚户区一跃而出,差点直接扎进河里去,紧接着,一队徒步的士兵出现在岸边,这里没有路灯,我们又是贴着河岸在飘,身边有不少芦苇,他们未必会发现我们。
车头上的探照灯开启,首先扫向对岸,没有发现,士兵又散开,去附近的建筑物里搜寻,也没有发现,等探照灯开始往下游扫的时候,我们已经飘出近百米,而且没有游水的动作,就像一块顺流而下的朽木,灯光三次扫过我们,都没有停留。
然而,士兵们似乎意识到了我们唯一可能逃亡的路线,沿着河岸,开始向下游搜索,本来我都准备趁他们离开上岸了,现在,只要继续漂流,张安琪状态尚可,可是秦琼体质虚弱,已经被冷水泡的嘴唇发紫,身体发抖。
我给了张安琪一个眼色,交换位置,二人把秦琼夹在中间,可还是不行,感觉她的血压越来越低,心跳都快消失了,可能是妖族不适应阳界环境的表现,前几天在小笠原岛上受了台风,秦琼也是这样的反应。
“琪琪,你现在能打吗?”我悄声问张安琪。
“打什么?飞机吗?”
“……打敌人呐!”我皱眉道,已经观察过了,沿着河岸追过来的都是普通士兵,手里拿的是电磁槍,腰间别着手槍,我们只需要对付手槍就行。
“没问题。”张安琪说。
“等漂出装甲车的活力范围,上岸,揍他们!”我说,张安琪点头。
前方不远,河道出现拐角,拐过来之后,看不见军车了,但岸边的士兵,却越来越近,他们貌似发现了我们,开始小跑。
“上岸!”
我和张安琪拉着已经昏迷的秦琼游向岸边,刚爬上去,士兵便快步追来,将我们前后包围,但张安琪连他们拔手槍的机会都没有给,一条龙尾,从裤子后面破出,瞬间刺穿了身后三名士兵的腹腔,将他们甩进河里,前方的四个士兵面露惊愕,赶紧拔枪,张安琪的龙尾再次袭来,将他们也给刺死在岸边。
一共就这七个人,半秒钟内,悄无声息,全部阵亡。
“走!”我抱起秦琼,沿着河岸,继续往下游走,现在不能往城市那边走,说不定周围街区,都有龙组的岗哨。
然而,走出也就两百米,前方不远处,忽然出现一排手电光,影影绰绰,人不少,还是他们的通讯系统比较发达,知道我们顺流而下后,就让下游的人逆流向上巡查,两面夹击。
“打吗?”张安琪问我。
“人很多。”我数不清重叠的人数,但是能观到气,至少三、四十道,其中不乏非红气的高手,刚才对付那七个人,是偷袭,如果现在再击杀这些人,就是打草惊蛇了。
“往这边走。”我带着张安琪,拐进了右手边的小街道,这里有路灯,前方能直接看见宽阔的马路——就是从龙组局通往巴宝山的那条路,我们贴着墙根,快步前行,眼见着主街上,不时有闪着红蓝灯光的警车开过,每次看见,我们都得藏在路边的建筑阴影中——这边是有路灯的。
很快来到路口,张安琪探头出去,左右观望。
“怎么样?有人看守吗?”我问。
“好多人呀。”张安琪笑道。
“好多人你笑什么?”我把秦琼交给她,也探头查看。
岂止有人,简直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最近一个站岗的龙组士兵,离我只有不到二十米远,而且,路面上根本没有社会车辆,已经被全封闭了,只要我们上了主街,定然会被第一时间发现。
“怎么办呀?”张安琪问,“要不,咱们再杀回去?”
我继续观察,旁边应是个学校,小学或者中学,晚上没人,围墙挺高,但并未无法翻越,我先爬上墙头,让张安琪将秦琼的双手递上,她纵身一跃,轻松上来,落入墙内,我再将秦琼放下去,等我刚跳下墙头,忽听后面传来脚步声。
“哎,人那?刚才还听见说话声了呢!”一个男人的声音。
张安琪想往学校深处跑,我赶紧拉住她,做出嘘的手势,现在不能再发出声音,靠墙蹲着是最好的选择。
“是不是跳墙进了八中?”另一个声音。
“我进去看看。”一个女孩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耳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