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打他的注意,拿了钱赶紧走。”
“他都听到声音了,还要留着?”
“不是没看到脸么。别怪我不提醒你,他是一般人么。你动他,小心祖坟都被扒出来。”
“呸!老子干这行啥时候怕过。”
“得了吧,你有种别娶老婆生孩子啊,他能让你死了也不安生,你信不?就算他被你先弄死,他那几个发小也不会放过我们,尤其那个李卿,下手阴狠着呢。”
“就这么放出他出去,他能放过我们?动动你的猪脑!别忘了,郑明祖正在等他的死讯!”
陈修泽侧耳听了听,吼声传出去老远,外面应该很空旷,没有回音。他推断自己不是待在建筑物里,因为外面的声音特别闷,如果在建筑里,门或窗的缝隙会传入说话声,这儿一定是封闭空间。
“郑明祖的话你也信!出事先把你甩出去。别蠢了,让我说拿钱赶紧跑人,别动他,能有条后路。你要是不听我的,咱就分钱各走各的,我不要多,够还债就行。”
“你他妈给老子来这招!都在一条船上,你找死呢!”
哗啦啦,脚踩石子的聒噪响声,说话的两人打起来了,有人劝架。
方才要走的那个人话音明显比另个沉闷,有鼻音。陈修泽又听了会儿,趁外面动乱清了清嗓,回音就在耳边,果然这是个很小的封闭空间。
他动了动,双手被束在身后绑得紧,眼上还蒙着黑布条,加上寒冬的天气,手脚早就冻麻,他挣脱不开。
除手绑的姿势有一点奇怪,他仍坐得端正,经过一晚还能身板挺直,不像挨冻的人。
“妈的!”有鼻音的那个啐了一口,“我要不是看在大家都在一条船上,能他妈想到这步么!你还上手了!”
“你小子给老子小心点儿,敢有异心,大家一起翻船!”
“那得问问我外面的弟兄同不同意!”鼻音男吐口唾沫,“他老婆可在我的车上,想要钱就他妈老实点儿!”
陈修泽闻声眉心一锁。
肖逍也来了,这下两个人在对方手上,他不好办,合着走之前白说那句话。
李卿啊李卿,这笔账得好好记一笔。
吵闹声没了,貌似走了一个。
“大哥,怎么办?”
“那个怂.逼说得也不是没道理,幸好我留一手。”
“你说怎么整,我们照办。”
猥琐笑声很让人反胃:“这事儿轮不到你们,咱就等着看现场直播。”
长指握成拳,陈修泽呼吸放缓,气息冷冽。
拉门哗啦打开,黑布条被人揭了,光线刺眼,陈修泽阖起眸,模糊中看到左上方有个红点,闻到一股怪异的香味……
肖逍的SUV被弃在田间小路,许意赶到的时候,后备箱车门没关上,里面的钱都被搬空,肖逍不见踪影。
“跟着呢?”许意关上车门,调了调蓝牙耳机问。
“没问题,信号相当好。”李卿不由地赞叹,“亏她能想这么个招,我平常真是看错她了。”
“借队长一句话,别太乐观。”许意冷静提醒:“肖逍能盯住,伯母是个大问题。人都不知道在哪儿,小心为妙,不要轻举妄动。”
“伯母交给你了,我这边尽管放心,随时联系。”李卿关了耳机,眼盯着笔记本屏幕呵一声:“这帮人可以啊,居然回市区了,没有跟踪器得费多少时间找他们。”
副驾驶端着笔记本的是余鑫,他火急火燎从岭城赶回来听李卿差遣。
“好像准备穿过市区去南边。”余鑫说。
“好好盯着,把你家老板娘弄丢了,咱俩就……”李卿比个抹脖子的动作。
“一定一定。”余鑫一脑门冷汗,目不转睛地看屏幕。
肖逍这刻跟陈修泽差不多,头上套着黑布罩,只知道车在行进,并不清楚目前的所在地。
“这娘们真准备了一亿,十个麻袋,五个箱子。”有个人在打电话,语气有那么点兴奋:“不过箱子有密码,她要看到人才打开。”
车急转弯,肖逍顺势甩到讲电话的人身上,听到带鼻音的声音:“那个该死的不打算放人,你知道怎么办吧?”
肖逍绞起眉被猛推回去,装作不稳的模样撞到车门上,嘶了声。
“我知道。”那人回完吼肖逍:“老实点儿!小心见不着人!”
肖逍不想理他,装装样子是有必要的,她露出点小恐慌往车门上贴了贴。
车又开了一阵才停下,肖逍被拽下车,身旁多了两个男声,随后□□袋和箱子一个个落在脚边。
“密码。”带鼻音的声音。
肖逍眼前是黑布,循着话音方向说:“我要看到陈修泽。”
“你人都在这儿,还跟我讲条件?”
“麻袋里五千万,箱子里五千万,你想要箱子里的钱就让我看到陈修泽。不想要随便你,反正我和他回不去会有人帮我们做点事。”肖逍说得够委婉了,陈修泽的手腕很出名,他出了事,这些人一个都没得跑。
鼻音男没接话,手机响了。
冬风凛冽,肖逍低头能看到飘的起裙边,忧心陈修泽会不会冻伤。
“带她上去。”鼻音男说。
“哥,咱不是?”
“你们想干啥。”第三个男声出现在肖逍前面,“说清楚。”
“她看不到人不给密码,人在你大哥手上,我们能干啥?”鼻音男说,“是你大哥打电话让带她上去。”
“少耍花样!”
这是两帮人?肖逍看着裙边想。
“快走!”有人推搡。
肖逍深呼吸忍下要反击的冲动,跟着前面的一双脚亦步亦趋地走着,越过铁轨走上台阶又抬脚上了楼梯。
一路走过的地面很脏,有零食袋垃圾,还穿过一排排脏兮兮的公共座椅,她推断这是个不用的火车站。
黑布罩被摘了,箱子全部落在眼跟前,肖逍阖眸缓了片刻,睁开眼见三个戴口罩和墨镜的男人站在她前方,旁边还有一个。
“想见人是吧?”胖又矮的男人问。
肖逍扫一圈,没见陈修泽。除矮胖的男人外,还有个瘦高个儿、一小身板的青年加一戴棒球帽的男人。
这儿真是个弃用的火车停靠点,脏乱不堪,有一股潮腐的味儿。
“他在哪儿?”肖逍看向胖男人。
“胆儿挺大呢,不像一般女人。”胖男人哈哈笑了笑。
“你搞什么呢。”这声带鼻音。
肖逍转而看离胖男人两米远的瘦高个儿,将这帮人认得差不离。
“当然是好东西啦。”胖男人笑得极其猥琐,吩咐小身板青年去哪儿守着,拎出手提电脑包,笑嘻嘻道:“我们只为钱,也得留条后路。看了这个,你考虑考虑还要不要见人。”
肖逍隔着口罩都想象到这人的长相,恶寒。
电脑打开了,突然蹦出不堪的呻.吟声入耳。
黑白的画面有个上身半.裸的女人,内衣被推到胸以上,右边的白色胸脯一颠一颠的,三个男人登时看入了迷。
肖逍一下子认出画面里出现的男人手是陈修泽的,一只按压女人裸.露的小腹,一只抚上女人的脖子。女人上下晃动,两条腿大喇喇分开跟着乱晃。
紧接着陈修泽斜身入镜,在画面里留下右边的肩胛遮住手指,西服掉到地上。女人晃动得更厉害,叫声越来越动情,污言秽语都出来了。
“关了。”
清冷话音一落,陈修泽明显一僵。
“哈哈哈,看不下去了?未婚夫跟别的女人搞在一起是什么感觉?说来听听。”
“我说把那玩意儿关了!”
女人吓一跳放慢动作,陈修泽收紧左手按住女人喉结的地方,压低嗓音警告:“继续!”
窒息感突如其来,女人忙加快速度上下蠕动,后仰着头嗯嗯啊啊地叫着。
陈修泽调整呼吸,怪异的香味儿淡了些,腹下的反应却一波接一波,他扯开衬衣,低温让他稍稍平复。
女人一样有反应,甚至更强烈,为保命竟然自己伸手探到下面动起来,不是一般恶心。
陈修泽顿时清明不少,撇开眼观察周围,找到声音发出的地方。
“快关了!她要把箱子扔下去!”
“已经关了!关了!”
嘈杂过后,肖逍的声音传出来:“我觉得我没有带他回去的必要,这些钱给你们,不过送我回去。”
陈修泽倏地松手倒退一步,那女人还在继续,省得他动手了。
“来了还想回去?”恶狠狠的动静。
“不回去也行,我来之前跟他们说好了,我回不去,你们也要给我陪葬。”
“把钱留下,我放你们回去。”这声带鼻音。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陈修泽随便。”肖逍在说话。
“谁说要放他们回去!你他妈要造反?!”
“你们俩到底谁说的算!”肖逍怒喊。
“妈的,老子让你们看看谁说的算……啊!”
惨叫声在密闭空间回荡,女人停止动作,啥反应都吓没了。
陈修泽拾起西服盖女人身上,掐上她的脖子:“大声喊,说我要杀你。”
迷蒙的眼睛提溜转,女人不出声。
陈修泽手上用劲,掐得女人喘不上气,忽地松开,女人大声喊叫:“救命啊!他要杀我!来人啊!有没有人!他要杀我!”
慌乱脚步声由远及近,陈修泽身后的角落又有了带鼻音的说话声:“现在是我说的算,下面的车给你,把密码留下。”
“路让开,我给你们开箱。”
咔嗒几声,接着乱七八糟的喊叫充斥整个空间。
“臭娘们!就不该信你!这他妈都是什么钱!”
“抓她回来!”
陈修泽听完角落里的动静下手更重:“使劲喊!”
女人用力拽长指,拼命喊叫:“杀人啦!杀人啦!”
哐啷门开,冷风灌进来,陈修泽眯眼看到两个男人,抄起椅子砸向其中一个,箭步上前将另一个踹了下去。
原来这地儿是个废弃的火车拉货车厢,上下一米高,被踹下去的人撞在铁轨上,半天缓不过劲儿。
车厢里的那个掀开椅子碎渣,晃晃悠悠站起来,疼得龇牙咧嘴:“不想救你妈……”
陈修泽一脚踢上他的脸,那张嘴闭上了。
小雪花随风飘进车厢,寒风刺骨。
女人抓紧身上的西服缩到离风最远的边角,陈修泽回眸看她一眼,跳下车拎起另个男人甩到车厢内。
“啊!”
女人一惊,也跟着叫了一声,但惨叫不是她眼前躺着的两个男人发出的。
陈修泽踱步向她走近,她瞬间呆滞,才看清这张清俊的脸有多寒凉。
“闪开。”陈修泽蹲在她跟前说。
女人连滚带爬去了另一个边角,紧捂脖子缩成一团,哆哆嗦嗦发抖。
角落里有一部手机,画面歪斜着,大部分显示布满灰尘的地面,仅边角显示地面以上的场景。
地上好多钱,有人民币、韩币、日币等等币种,密码箱翻扣在地上,风吹钱跑,好不壮观。
一双白色帆布鞋出现在边角,陈修泽拿起手机唤道:“逍逍。”
那边没回应,肖逍蹲下了,他只能看到沾地的毛线裙。
“臭娘们……”
“闭嘴吧你,满口喷粪。”
画面突然倾斜,肖逍蹲在一个胖男人旁边使劲怼袜子。胖男人光着脚像条肥虫蠕动,手脚被鞋带捆得紧紧的,眼神还凶狠着,嘴上塞了袜子只能呜呜呜。
“钱没少抢吧?都花哪儿了?快闻闻这都什么味儿。”肖逍摘掉胖男人的墨镜,一把将鞋甩上他的口鼻,嫌恶地在毛线裙上擦了擦手指:“恶心。”
陈修泽蓦地笑了:“真是。”
另一头角落里的女人暂停发抖,望着陈修泽的目光异常复杂,由惊恐变傻眼变柔软变羞赧又变骇然。
“小心后面!”
陈修泽轻盈一闪,尖锐的椅子残腿扑了空,他迅速起身用胳膊肘一怼,袭击的男人哀嚎倒地,磕得不轻。
女人大松一口气。
陈修泽回身看到女人的小表情,问道:“你跟他们是什么关系。”
女人急道:“我是学生,打工路上被他们抓来的!”
“学生?”陈修泽想起她那身艳俗装扮还有那自己动手的本事,说:“我没心情跟你开玩笑。”
女人噤了声。
肖逍消失在画面里。陈修泽退出界面翻了翻通讯录,一个号码没有。这就是个新机,没多大用处。
他将手机扔出去:“拿着这个报警。”
女人惶然接下:“你呢?”
陈修泽把地上俩男人的手捆到一起,跳下车厢留了句:“去找我太太。”
哐的一声,车厢拉门锁上了。
这会儿陈太太正在脱毛线裙,一边脱一边抱怨:“李小二干嘛呢,还不来。”
她故意穿毛线裙套厚重羽绒服,装成柔弱又臃肿的模样让这帮人放松警惕。现人都躺地上,裙子很碍事儿,羽绒服得留着。
毛线裙扔一边,她向下拽了拽牛仔裤,轻快多了。
忽来强风,破窗的铁框哐啷哐啷响,钱呼啦四散飞走,她站的这块地一下子变得特干净。
左边一个呜呜呜,右边一个带鼻音的呜呜呜。
肖逍拾起长棍走到窗边望了眼地形,回头见那俩人的脚都在揉搓,她过去一人戳了一棍,就听呜呜的嗷嗷叫。
“多冷的天儿,居然让陈修泽挨冻,你们也感受感受。”她转脸面向鼻音男:“啊对,得感谢你帮我打晕这人,不然我哪儿来的机会下手。那就先放过你吧,你也没想对我们下狠手。”
毛线裙挑到鼻音男脚上,她禁不住噫了声:“可惜了我的裙子。”
钱从眼前过,俩男人灰头土脸,满脸悔意。
北风带着粗狂喊声飘远,肖逍侧身听了听,跑到栏杆边探身向下张望。
陈修泽擒住小身板青年,倒扭青年的胳膊慢慢走进脏乱的候车大厅。
青年喊疼吼叫,不知哪儿又窜出来俩人,其中一个是戴棒球帽的男人,刚去追肖逍被偷袭捆在座椅上,该是被下面块头挺大的男人解开了。
肖逍握紧长棍,放轻脚步下楼。
陈修泽扭动青年手臂:“人在哪儿?”
“啊啊!我不知道那女的在哪儿!松手!”青年五官揪在一起,龇牙咧嘴。
这个不知道就问下一个,陈修泽不废话,扬起手一扭,青年的胳膊脱臼了,惨叫衬得残破建筑楼阴森恐怖。
陈修泽甩开青年,慢声问另外两人:“我再问一遍,人在哪儿?”
那两人有所忌惮,既不上前也不答话。
陈修泽身上的衬衣单薄不整,风一吹,衬衣紧贴腰间,肩胛到腰间的线条清晰无比,怪冷的。他不受影响,长身直立,气势迫人。
“我在这儿呢。”
所有人循声挪眼,肖逍瞅准机会朝块头男猛打一棍,打破了僵局。
棒球帽男趁机拎起破玻璃瓶袭击陈修泽,陈修泽一直望着肖逍,躲慢了点,手臂给划出一道口子,鲜血顺长指往下流。他无心查看,向肖逍那边挪步。破玻璃瓶又挥到他跟前,没走两步,他又退了回去。
块头男有肌肉顶着,吭都不吭一声,转身暴戾瞪肖逍,抡起粗胳膊上前捞。
肖逍:“呃……”
陈修泽仰身躲过玻璃瓶,侧闪抬起长腿踹上棒球帽男的膝盖,可惜脱身也赶不过去。块头男朝肖逍扑过去,十个肖逍也不经他打。
“逍逍!”陈修泽情急之下喊了一声。
“我没事。”肖逍回他,退着退着左脚往后迈出一小步,右手挪到左手前面,她微微屈膝,猛地下劈。
块头男护头躲闪,肖逍双手握棍骤然改变方向击打他左腰,他闷哼退后。
肖逍立马高举长棍下劈,块头男被击中头部直接倒地不起。
陈修泽:“……”
棒球帽男爬起来了,骂骂咧咧重新动手,然而他背后木棍上肩,又倒了。
陈修泽僵在原地看这一幕,身后冷风呼啸。
肖逍一脚踩上拿着破玻璃瓶的手,狠狠地碾:“拿这玩意儿朝谁比划呢?”
“不敢了!不敢了!姑奶奶别踩了!”
“你说不敢就完了?我不乐意呢。”肖逍用脚尖碾,再用脚后跟碾,听着嚎叫很舒爽。
“逍逍?”陈修泽轻唤一声。
“嗯?”肖逍抬头松了脚。
棒球帽男包着手来回滚,疼得要死要活。
陈修泽往后藏了藏右胳膊说:“我没事。”
“噢,那就饶了他吧。”肖逍轻淡淡道,踢了乱滚家伙肚子一脚。
陈修泽:“……”
肖逍这个人吧,好记仇。所以车厢里的事儿,陈修泽那什么……得解释解释。
“我……”陈修泽刚张口,肖逍扑进他怀里,手上还拿着棍,戳在他后背上。
陈修泽环紧圆鼓鼓的逍团子:“那个就扔了吧。”
“哦。”肖逍松手,棍子掉到地上,她仰起头:“吓着你了?”
“有点。”陈修泽弯身亲她额头,紧紧实实地拥着她,想着方才挺后怕。
肖逍会错意,唔一声:“我大学在剑道部待过两年。”
“我得感谢当时教你的教练?”陈修泽板起脸,面色不善:“谁出主意让你来的。”
雪花飘落睫毛,肖逍眨眼:“他们指定我来送钱。”
“你倒是听话,不怕出事?”陈修泽的脸色比夹着雪的风还要冷飕飕。
要这么说,肖逍不舒坦,嗓音渐大:“他们让我来是因为谁?是谁不告诉我一声说走就走?知道我昨晚多担心吗?知道我有多害怕吗?换成你等我一晚试试!”
试试……试试……试试……废候车厅回声阵阵。
陈修泽凶不过三秒,立刻认错,怕肖逍哭,当真一滴泪见不得,他也不想试。
棒球帽男嘶嘶攥着手痴呆状,这是把他踹到站不起来的人么。
肖逍的确眼眶发红,那是冻的,不至于在这破地方哭,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穿上这个。”她拉开羽绒服拉链往下拽袖子,“李卿一会儿就跟来了,我身上有跟踪器。”
陈修泽伸一只手给她穿回去:“你怕冷,忘了?”
“我这不还有么。”肖逍拽开领子显出里面的薄羽绒夹克,“这件本来就是你的,我穿着太大,行动不方便。再说你穿这么少,还想不想和我一块回去了?想冻死啊。”
陈太太语气不善,陈修泽识相地拿过羽绒服,速度很快穿上,故意侧一下身。
肖逍眼尖,一眼瞄到陈修泽内胳膊被玻璃瓶划破的伤口,抓过来查看,气不打一出来,反身跺了地上的人一脚。
“哎呦!”十指连心啊,棒球帽男要疼疯了。
肖逍去解了块头男的鞋带,先把块头男绑起来。
缓过劲的青年想跑,陈修泽拾起棍子扔过去砸青年一倒仰。肖逍带着鞋带跑过去把青年捆起来,再扒了青年的鞋带跑回来折叠陈修泽的衬衣袖子到伤口处铺平,用鞋带绕圈扎紧止血。
“会留疤的。”肖逍不高兴。
陈修泽不在意,套上羽绒服袖子伸手抚平蹙起的秀眉,却被一把打开。
肖逍嫌弃:“这手洗干净再碰我。”
“……”陈修泽以为她不介意车厢里的事儿,还得解释。
“我逼她演的,不过确实有反应,倒不是她,是……”陈修泽回想那股怪异的香味,气压低沉。
“要是真的,谁管你冷不冷。”肖逍没好气地说。
陈修泽唇角微弯,揽过她抱着,习惯性看腕表,然而哪儿有表,早让那些人要走了。
这帮人整这车厢一出无非是想拿他的把柄,不管他能不能回去,丑闻是威胁的最好方式,可以留着保命。
“李小二怎么还不来,江湖上瞎传的吧。”肖逍钻进厚厚的羽绒服里环抱陈修泽的腰,心里踏实了。
陈修泽打量四周环境,候车厅破败空荡一览无遗,藏不住人。
肖逍松开他:“外面有辆车,钥匙应该在这几个人身上,我去搜搜。”
“我还不能回去。”陈修泽向外搜寻能藏人的地方。
建筑物旁有一长溜生锈铁轨和长了荒草的站台,同样空荡荡。
“因为陈老夫人?”肖逍问。
“嗯。”陈修泽轻应声,“明天签合同,郑明祖今天会把投进旭恺的资金转出来,困住我是肯定的。我在等他动手,没想到他真挑在订婚这天,还绑了陈老夫人。”
肖逍思维转得快,问道:“他们是不是拿陈老夫人威胁你干那事儿?”
陈修泽微微合眸瞧了瞧她,确定她没带别的意思才说:“车厢里有红外摄像头,传给你也在监视我,好在你让他们关了。”
“那女的叫那么大声,不关倒霉的就是我了。”肖逍嗤声。
“他们碰你了?”陈修泽高挑剑眉。
“别说门,窗都没有。”肖逍哼哼,瞄地上的家伙:“他倒是想抓我,这不在这儿躺着呢。”
陈修泽放心了,肖逍是他的,谁也不能碰。
“问问这几个人,他们应该清楚。”肖逍眸一低,准确瞪上棒球帽男。
“姑奶奶!我是给人当小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别踩了!求您了!”棒球帽男苦苦哀求。
“楼上那俩知道?”肖逍挪两步,先把脚对好某裆部。
棒球帽男不管手了,弓成虾米大呼:“别踩!别踩!那个胖子应该知道!你去踩他,他肯定说!”
陈修泽拉过肖逍,神色不豫。
“我没打算踩,吓唬吓唬他。”肖逍无辜。
“没别的地方给你踩了?”陈修泽目光沉沉,扬起危险的声调。
“……他不让踩手,别的地方没威胁力。”肖逍嘀咕,比划比划都不行。
“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肖逍使劲儿摇头,心虚地往楼梯口走:“我们快上去问问吧。”
“都站在那儿别动!”
陈修泽转身,脸色一变,抬手捞肖逍。
嗖的一声,枪子儿擦过肖逍肩头弹在铁栏杆飞了出去,肖逍浑身僵硬。
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你再动,下一枪打中的就是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