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福儿的心情有些复杂,太子、皇帝,那都是站在权力顶端的存在,一旦牵扯,想要撇清就不是她能轻易左右的了的事了。
可是,就在刚刚,林福儿突然想起了妹妹林禄儿。
她救了太子,倘若皇帝允她一个恩典,她正好能借此让皇帝帮忙寻找妹妹的下落,皇帝是华国的统治者,只要他一声令下,找到妹妹就指日可待了。
怀着这点小心思,林福儿再没什么异议,紧跟上了皇帝、太子及一众禁军。
此刻正值夜半三更,正是人们深眠的时候,但由于入夜后的种种异动,整个京城看似沉寂安静,却依然令人心中不安。
如此严肃的氛围,渐渐的,就连林福儿也提起了精神,戒备起来。
众人的谨慎一点不多余,因为就在众人前行、通往皇宫的路道上,那路道两旁的屋顶及阴暗角落里,隐藏着许多手拿刀剑的黑衣人,他们每一个都紧盯着路道,随时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那阵仗、那气势,可比之前强盛多了。
之前那场袭击,真正有能力反抗的不过林福儿与文青几人,可是现在,皇帝与太子身边带着数十禁军,皇帝身边的禁军,是禁军中的御用禁军,他们的战斗力更加厉害。
可是,在夜空中那轮浅月的些许光辉照射下,隐隐的,能看到黑衣人们手中的刀枪上,似乎萦绕着什么不好的气息。
或许是知道皇帝陛下马上到了,他们即将动手,可能会战死当场,有个身形稍显瘦小的黑衣人,额头上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液,汗液汇聚、滴落,不慎落在刀刃上时,只听‘滋~’的一声,竟然冒气了一股黑烟。
有毒,刀剑上都抹了毒,此行目的是刺杀皇帝和太子,为了增加胜算,谋划者给他们派发了毒液,让他们将毒液抹在了武器上。
一旦拼杀中,被割破了皮肤,不能及时服下解药,也必定有死无生。
林福儿跟在皇帝陛下的禁军队列中,提着十二分精神,于承儒让她随护皇帝与太子,起初她只当是走个过场,可是越走她越觉得不对劲,就连围绕周身的空气中,都似乎存着极度危险的因子。
不会真的还有刺客吧?
林福儿忍不住心下嘀咕,之前行刺太子无功而返,想来于府的火八成也是那些人趁乱放的,于府因为大火真的乱了,太子却被她藏了起来。现在又来?这是、三顾茅庐吗?
一夜之间,连翻行刺,可见那幕后之人,预灭杀天子及储君的心思,何其坚定。
距离宫门没多远了,越是靠近,林福儿就越是警醒。
她记得,拐到前头的大道上,直着再走上七八百米,便到宫门口了,宫门口有守卫,想来那些杀手,该是不会愚蠢的在直通宫门的大道上动手。
林福儿暗暗松了一口气,如此说来,只需再往前走上百十米,便能脱险。
可随即林福儿便暗道一声,不对,当真要在那条大道上行刺,又怎会不排除了宫门守卫那重隐患,此行依然没有脱险。
一个不留神,队列前头的禁军已经拐弯走上了大道,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那隐藏在暗处的黑衣人,纷纷挺了挺腰杆,将手中的刀剑轻轻提了起来,而蹲守在高处的弓箭手,更是将催着毒的弓箭,指向了被禁军护在中间的马车上。
未免目标逃离,他们在等,等禁军队列走入他们布设的、口袋一样的圈套里,想将皇帝及他的禁军,一锅给端了。
或许是感觉到了危险,禁军副统领何百川的脚步渐渐的慢了下来,也压制着队伍放缓了速度。
……有危险!
林福儿压紧了眉角,虽然没有看到,但她心中非常不安,这感觉与此前几次遇到危险前的感觉如出一辙,这绝对不是偶然,真的有危险。
不动声色的掏出了石子儿弹弓,又摸了摸匕首,确定匕首还在,随神色严肃的等待着。
行动降下来,步伐变的轻巧,就连周围的空气也似乎变了安静。
他们突然警惕起来,惹的埋伏在附近的黑衣人也变了脸色,那统帅之人见此,缓缓抬起了手,一双眼死死盯着大道上被禁军护在中间的马车。
这会儿还想什么将人全部兜进口袋里,只希望马车能乖乖就范。
双方人马渐渐的掺和在一起,却尚未谋面,眼瞅着一场拼杀就要拉开帷幕,却突然听的一阵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踏踏踏……”数人整齐踩踏的声音,正在靠近。
人的精神已经处于极度紧绷的状态了,却突然听到这么个变故,惹的众人都愣了几息,才回过神来,
京城之中,如此整齐的步伐,是什么人,几乎没有第二个答案。
何百川当先吩咐身边人,寻声前去查看,皇帝问及,何百川赶忙回道:“陛下,属下已派人去探,很快便有消息。”
很快,那跑去打探消息的禁军士兵,便跑了回来,与他同来的还有一个人,此人正是之前在皇宫苦找了两个时辰,请命带人出宫找太子的禁军统领司徒斌。
司徒斌做梦也没想到,那个在他心焦烦乱的时候进宫找他的宋晨留,是带着太子下落去的。
从被他派去给宋晨留带路的属下哪里得知这件事后,司徒斌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刮子。
这是白送上来的功劳啊!竟然被他白白绕过去了,真是悔不当初啊!
“陛下,臣救驾来迟!”司徒斌苦着脸,在马车旁颔首朗声道,他的声音里还带着几分自责。
司徒斌如此,那个给宋晨留在宫中带路、一路上没给宋晨留好脸色的禁军士兵,这会儿脸上的颜色就有些古怪了。跟司徒斌一起过来,却被拦在御前禁军的保护圈之外,隔着御前禁军,看到了宋晨留。
之前还被他瞧不上的人,一转眼站在了御前禁军的队列中,这真是赤裸裸的打脸。
有司徒斌率领数十禁军加入,何百川顿觉肩头不那么沉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