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阅站在那张“床”的边沿上,紧张地看着张亮。
只见张亮躬下身子,那高大的身子就被变成一个扁平的身形,一个蛇行往前,张亮就钻着爬进了刚刚掘开的那个床洞。
张亮的下半身还在洞外,那双脚支撑着地面,上半身已经进入到“床”里去了。
听见张亮“啊!”地一声低哑的叫声。邱阅几分紧张,几分兴奋。洞里马上透出了一线亮光――张亮已经把电筒打亮了。
邱阅也蹲下身子,把头紧紧地贴在张亮的身上,这样才能从缝隙之间看到里面的情况,只见红晕晕的一片,但是从那模糊的颜色看,邱阅就发出一声惊喜的叫声。眼见为实的景象,让她目睹了刚才看到的那个影像里的真实情况:这“床”上确实是铺满了让人的欲望膨胀的东西,让人为之喝彩的东西。
张亮用身子碰了她一下,示意她不要太兴奋了,以免把幸福的消息泄露出去。
邱阅赶紧捂住了嘴巴,她生怕那惊喜的叫声会不自觉地从再次忍俊不住从嘴巴里飞出去,万一隔墙有耳呢?
张亮慢慢地挪进到床里,转了一个方向。洞里面的情形完全暴露在邱阅的眼皮底下了:给在电筒光束中,张亮四脚八叉地俯卧在一堆厚厚的红色的迷人的钱上!
那红色的纸币,在光亮中显示出了它们的真面目,发出诱人的光,那光是一道带着人走向幸福的光,更像一道指引人走向邪恶的红光。
但是,这里的两个,看到的是指引他们走向幸福的光明。
“你也进来躺在我身旁。那感觉太幸福了!从来没有过的幸福啊!”张亮兴奋过了头,忘记了这些东西并不是专属于他的东西。
确实的,躺在一张铺着满满的厚厚的人民币上面的经历不是想有就有的,这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
邱阅的心就像那追逐海浪的海潮,哗地一声从远远的海平面,倏地一声,钻到海滩上――她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和激动了。因此,还没等张亮的话语停歇,她的头已经钻进了洞口,像张亮那样一个蛇行动作,整个身子已经从没入到张亮躺着的那铺“床”上了。
她躺在张亮的身边,不,应该是她幸福地躺在了连老头子交给她的那些钱上面。
“还能有比躺在钱上更令人快乐的事情吗?”张亮用手指点点她的额头,微笑着,那笑简直是世界上最开心的笑,好像那个开心果已经被定型了,永久地长着那个裂开的笑容。
亲密的举动,让邱阅感觉到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幸福。
邱阅点点头,她不敢大声惊呼了。是的,说不定隔墙有耳呢!
现在最好的是默默地享受着这份意外的惊喜!她把用手在钱堆里挖了一个洞,以便能把头钻进钱眼里,张亮把那些钱一捆一捆地盖在她的头上。都把她那一头秀发弄乱了。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把脸蛋贴在那更深的一层的钞票上,好像那些钞票母亲的怀抱一样,像父亲的胸膛一样温暖,一样安全!她拼命地吸着那散发出来的味道,想重温那种久远的母爱或者父爱。
但是,这些只有人的贪婪才能赋予它们生命力的东西并不能实现全员的愿望,她只闻道一种她并不喜欢的味道,那就是崭新的钞票散发出的那种熟悉的但是却是让人感到恶心的不舒服的未到票。这种新印刷的还没启封过的新钞票的味道并不好闻。
但是在幻想就要到来的幸福面前,这些不舒服的感觉很快就消失了。邱阅和张亮感觉到的是钞票散发出茉莉花的芬芳,和玫瑰花的诱惑力,他们在洒满鲜花的大道上,在迪拜帆船酒店里拿着金子做成的烟枪,穿上金丝的衣服,躺在铺着金子的床上,嗯,是的,即使是在床上也舍不得把那金丝的衣服脱去,每分每秒都是幸福的时光啊!嗯,可以像任何一代国王一样,在皇宫一样豪华的处所里过上幸福的生活啦。
是的,幸福就在眼前了!邱阅在吃一顿幸福的早餐,连拿在手里的汤勺都是金子了!吃好了喝足了,惬意地坐在马桶上,那马桶是镶了金的马桶哪!幻想着连抽水马桶流出的水都是金水。又好像是坐在那个随时都能抓起一把金子的床上,做着美好的梦!
处处都是金子,时时都有一种点石成金的成就感,邱阅和张亮被延眼前这幸福的感觉眩晕了!
“张亮,这真是太幸福了!”
“可别高兴得太早!你想想这些钱都还没有解封过的。它是很容易追踪的。我们还不一定能用出去呢。”张亮并没有太大的喜悦。
“那就存银行啊!趁现在风声还没紧,赶紧存银行。到周末我们外出一趟,让把这些钱分到各处去存。”邱阅做起了美梦来。
“好的。这可是个好主意。现在把这些红红的钞票装好来先把它转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哪里是安全的地方呢?”张亮自问到。
“放到你的办公室去。”邱阅沉思了一下,说。
“办公室是最不安全的地方。这不可行。”张亮说,“我想到一个地方了。现在我们赶紧把这红钞票装好袋子。在天黑后就全部转移到一个地方去。”张亮说完,就让邱阅去找袋子。
“我这里只有那些垃圾袋。黑色的垃圾袋。”邱阅说。
“这些黑色垃圾袋装得了多少?去超市买一些旅行袋。要有密码的那种。”张亮交代说。但是想想,还是自己去办这事比较妥当。
邱阅的身份不宜去做这事的。
张亮从窗外看出去,确认那个秘书已经走了,才从楼上匆匆忙忙地下了楼。想了想,还是买了那种红色的塑料袋,红色嘛,象征着吉利,顺顺利利。
他甚至不统一在同一家店里买那些袋子。但是,他也忘记了,他到更多的店,他留下的痕迹就越多。就会有更多的人指认他走过路过,停留过。
这些,都不是张亮所考虑和担心的问题了。他现在好像一个乞丐得到了一个粮仓,还要让独占这个粮仓,那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因为拥有和失去是等量的,容易得到,也许更加容易失去,并且得到的时候,是静悄悄的,而失去的时候,就是轰动全世界的事情了。
这点,张亮是没有仔细去想。他满怀着希望,满怀着那个大大的发财梦。张亮急匆匆地往邱阅家赶。
他正要敲响邱阅的家门,只听到电话响了。
“张亮,你马上到我这里来!”是耿明亮。
耿明亮的声音很着急,好像出了大事了。
“我在忙着。我现在没有空呢。”张亮说。
耿明亮也是一个聪明的人,当张亮说没有空的时候,基本上是跟邱阅在一起的时候。否则他张亮总是随叫随到的。谁让他耿明亮比邱阅的官小了一点呢?
“那你忙完那边的事情,就到我这里来。马上!以乘飞机的速度过来!”耿明亮的语气很急很急。
“好的。”张亮虽然在口头上这样答复耿明亮,但是,他知道今天或者明天他都没有办法到他那里去了。
他必须把这些东西转移。并且收藏好。单凭邱阅一个人,是无法干成这个事情的。并且让她一个人扛这些钞票,根本就没有办法办得到。
当然这些是不能请人替代的。谁会傻到找一个陌生人帮自己藏宝呢?除非是阿里巴巴那些大强盗,找人来把这些宝藏起来后,马上把那藏宝人就地正法了。
杀人灭口,这可不行。这么干的时候,也是把自己送上断头台的事儿。有了财富,没有生命去享受了。
这事,必须自己干!这已经是毫无疑问了。
邱阅把门打开,她在家里等得焦急极了。当张亮离开出去买东西的时候,他多么害怕有人闯进来。让她守着这些红红的梦幻一般的财富,她是多么的紧张害怕。兴奋幸福,紧张的是,万一有人闯进来,那她该怎么办?兴奋的是,这从天而降的财富,将会带给她全新的生活。她真的实现梦想了。
她刚刚跟连老头子,就有了这样一个梦想,什么时候能实现财富自由。
现在,这个梦想终于成真了!看着眼前这些在梦里才能有的东西,她从地上捡起一捆,从里面抽出一张,然后从里面抽出一张,扯成两半。再用用指甲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那只撕碎纸币的那手,感觉到疼,疼,只有疼才是真实的。
那么这就不是梦了,而是梦想真正地实现了。
张亮那轻轻的敲门声吓了她一跳!而张亮的手机的振铃,更是让她寒毛直竖!
是不是被人跟踪了!
她紧张地从门缝里往外看,看到只有张亮一个人,她才把那双手放在胸口上,好像是得到了一个安全保障,又像一个基督徒,把拇指伸向空中,在空中划了一个只有她自己才能明白的十字。
――哦,基督保佑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