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村委韩主任和支部书记刘支书很快到了指挥现场。
韩主任一眼就认出了这三个人的其中一人是本村外号单眼龙的儿子。这个单眼龙的外号有一定的由来。
单眼龙是幸福村的村霸。当他眯缝着一只眼睛看着人的时候,那就意味着一定要来事了。他常常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把白的说成粉的,把硬的说成软的,把白天说成黑夜。村里的人无人不对他退避三舍。
单眼龙常常挂在他嘴边的一句话是:“你跟我说话时,一定要记住,看着我的眼笑着说话。”而他跟你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却总是眯着一只眼睛说的。因为这个缘故,他得了单眼龙的的外号。
韩主任打通了单眼龙的电话,让他到指挥现场来一下。
当单眼龙进入到指挥所时,耿明亮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就是去年在7°酒吧大堂里那个踩了薛菲的脚的人。这个自己踩了别人的脚,却硬说别人的鞋面踩了他鞋底的蛮不讲理的人。
耿明亮认出他后,猛地吸了几口烟嘴,吐出浓浓的烟圈,透过烟圈,他斜睨地望着这个单眼龙。
“这回我倒要看你上演一出什么样的把戏。”耿明亮在心里说。
话说那三个捅了篓子的年轻人,踩尽油门飞奔而去。离开闹区后,他们往家的方向逃跑。他们家的方向就是幸福村的方向。
天上的繁星点点,繁星点缀着的夜幕没能让他们感到静谧,而让他们感到恐慌。他们现在只想到偏僻的地方喘一口气。那种抢劫过后的兴奋和恐惧情绪搅乱着他们的内心。他们得先把这些情绪平静下去,然后才敢打开他们抢来的袋子看有什么收获。他们把车推进幸福村村头的一个牛栏里。
那头辛苦了一天的耕牛看见黑夜里突然来一个形状跟自己有点相像的玩伴,得意地“哞”地叫唤了一声,以示欢迎新的伙伴。
这“哞”的一声,让这三人的胆都散了。这是他们第一次抢劫。那种兴奋的狂热和恐惧深深地摄住了他们那紧张的心。
此刻他们觉得和牛在一起,比他们单独躲在黑暗中要安全一些。毕竟牛栏外是黑魆魆的田野,每一个夜间矗立着的形象都像传说中的万变鬼魂。牛栏门口的那棵竹子在风的招摇下,吱呀吱呀地摇动着身躯,像是招魂的夜鬼在向他们走来。
他们生长在农村,平时能听到的故事全部都是鬼怪的故事。再加上他们现在就是三个鬼,鬼心生鬼相,丰富的想象更是加深了他们内心的恐惧。
他们定下神后,往牛栏外看去,只见周围四处都有电筒光的杂乱无章地照射。那些白色的光束跳动在田野里,好些光速都径直射向牛栏,光束的亮光越来越强,他们已经能清楚地听到了向人们向牛栏逼近的脚步声。
“搜查一下这田野里的牛栏。”一个很威严的声音说。
“完了!”其中一个说。
“千万不要被抓住,爬窗逃吧。”另一个借助逼近的光束看到了他们头的上方有一面窗户。
那个窗户用好几把稻草遮拦着。这是农户用来为老牛遮挡风雨的惯常做法。
“你们骑在我的肩膀上,从窗户赶快往外逃跑。”想出跳窗的主意的那个小毛贼蹲下身子。让另一个小毛贼踏上他的肩膀,往外逃。
那个高瘦一些的毛贼伸手拉住窗棂,全身使劲一撑,他全身跳上了窗户后,伸手推开那些稻草翻身往下跳。只听得“咣咚”一声,跳出去的人肯定是跌进一个什么水坑之类的地方去了。
这“咣咚”的一声,像是在静静的黑夜拉响了警铃一般。这“咣咚”的一声响,把四处毫无方向的光束瞬间集中起来了。
在那还没跳窗的两个毛贼的内心里,他们宁愿传来的是寂静黑夜里有一辆满载着钢条的大卡车拖拽着那些超长的钢条,缓慢地拖扫在大街上,发出淹没一切的声响。如果现在能传来那样的声音,这对他们来说,那些拖扫水泥路面的钢条发出的声音应该是世界上最美妙的摇篮曲,因为如果这个时候出现了这样的让人的耳朵和神经都要发麻的拖拽声的话,那个掉进水坑的声响就会被淹没了。
但是这个时候没有这样的声响,只有迅疾的逼近牛栏和逼近那个水坑的一阵雄壮的脚步声,和汇集成亮光的光束摇晃的光影。
十几道强烈的电筒光束直直地照射着牛栏里那两个人的眼睛,让牛栏的那两个准备往外逃的人拐起手肘挡住了眼睛,在他们挡住眼睛的瞬间,两双手铐咔嚓地给他们的手上锁了。他们只好束手就擒,被从牛栏里押送出来,那辆肇事的摩托车也被从老牛的身边推走了。
老牛的安眠被打扰了,它的鼻子喷出响鼻,哞哞地叫唤了好几声以示抗议。
另外十几道强烈的光束集中地照射在水坑里那个挣扎的人的身上。那个在水坑里的人借助着强光,弄清楚了他闻到的强烈刺鼻的恶臭味的来源:原来他掉进去的可不是什么水坑,那是农民囤积农家肥的粪池。那个在粪池里的人依仗着他劣势,这个劣势已经成为他的优势:谁也不敢贸然伸手擒拿那满身牛屎牛尿的粪人。他好像看出了这点,便打算赖在粪池里,并且越是往粪池的中心地段游走过去,他已经被把这臭烘烘的粪池当成听到庇护所了。
这样的伎俩并不能长时间地凑效,因为负责指挥的消防队队长,拿来一根套马绳,他扬起手,把绳子一甩,像一名套马高手,那根绳子就牢牢地套住了那个在粪池中间的毛贼。
你见过搅屎棍吗?如果没见过,那就该好好地来参观一下。只见大队长和几名身强力壮的消防兵,大喝一声:
“一、二、三,使劲!”他们齐声喊出劳动号子。
几个人用力一拉。那个把粪池当做自己的庇护所的毛贼,一头栽倒在粪池里,他本能地伸开手四处乱抓着,他能抓到的是那些牛反刍后又排出来的连老牛也不削一顾的一团团黏糊糊的东西了。他的头是朝下的,那几个消防官兵突然觉得他们有义务让他好好消受一下这浪漫的温馨之夜。他们没有迅速地把他从粪池里拉起来,而是让他在粪池里憋了好一会。
“一、二、三,使劲!”当消防大队长再次喊出号令的时候,那个毛贼才被瞬间从粪池里拉出来了。
消防队员们把他拉到消防车旁,开了消防车身的灭火用水,三下五除二地开足了马力对准那个劫匪冲刷着他身上的臭气。
“求求你们,帮我冲一下我的鼻孔和耳朵吧。”那个毛贼说。
好心的消防兵把水压调到最小,让刚才有一定冲击力的水注变成温柔的水流,让那个劫匪自行清理掉那些因特别需要而打算将他的鼻孔和耳朵作为居所的残渣。
那些被毛贼清理出来的残渣,如果你种有一棵南瓜苗的话,这些肥料足够让这棵南瓜苗结上好几个大大的南瓜,让你一年四季吃上美味的南瓜羹。
当消防大队长把抓到劫匪的消息报告到指挥部的时候,耿明亮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消防队员很快就把这三名扰得人不得安眠的毛贼押到了“8.18”事件指挥所。其中的一个毛贼一进指挥所,一看见了单眼龙就低垂下他的眼睛。
【作者***】:故事梗概:在牛栏里抓到了毛贼的那些不堪入目的情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