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遗憾,当我们赶到舞蹈学校的时候,并没有见到罗咪。
听另一位舞蹈老师说,她今天没来学校,往常像这种事情,她会打电话说一声,可是今天,连电话都没打。
我急匆匆走出教室,种种迹象表明,罗咪确实出事了。
鬼探徐和老刘坐在车内,没有下来,见我脸色凝重,打开驾驶室的门,纷纷询问有没有找到人。
“她不在舞蹈学校,也没跟自己同事打声招呼,看来情况不妙。”我关上车门,启动车子,直奔罗咪奶奶的家。
还好上次跟她去过一次,否则还真是两眼一抹黑。
车子无法开进小巷,被我停靠在路边,依着上次的记忆,神色匆匆,在前面带路。
“这里地形比较复杂啊。”老刘看着周边的小巷,感叹了一句。
“七弯八绕的,是不怎么好走,若不是上次刚来过,我都忘了怎么走。”我苦笑一声。
“这里人口成份复杂,治安环境估计不太好。”鬼探徐顺口说了句。
我眼中闪过尴尬,想起上次听见别人做那事,住在这里的一些租户,确实不怎么讲究。
折腾了一整天,天色渐晩,巷子里有些阴森。
“咕咕”一阵怪异的声音,让我神经紧绷。
“不好意思,刚才是我肚子在叫,忙活到现在,别说晚饭,连中饭都没顾上吃。”老刘拍着肚皮笑了笑。
我颇为理解的一笑,刚才过来的匆忙,我和鬼探徐也没来得及吃晚饭,不过中饭倒是吃了的。
罗咪奶奶的家,大门紧闭着,我走过去敲了敲门。
过了半分钟,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回应。
“不会是家里没人吧?”老刘打量着四周环境。
“不可能没人,罗咪奶奶中风后遗症,得了偏瘫,常年卧床,家里还有一个阿姨在照顾她。”我解释着。
过了片刻,我又敲了敲门,这次怕里面没听见,敲的重了些。
等了半晌,还是没有任何动静,我忽然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匆匆走到一旁院墙边,用力一跃,直接爬着墙头,翻了过去。
刚跳进院子里,便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我心中升起一个不好的预感。
身旁传来两声闷响,老刘和鬼探徐紧随着跳了进来。
“有血腥味,这家人出事了。”老刘不愧是干了十多年的老公安,鼻子灵敏的很。
我匆匆向罗咪奶奶卧室跑去,那边的门虚掩着,里面黑漆漆的,没有开灯。
这时,天色已经完全晚了下来,四周光线不太好。
刚推开虚掩的门,便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让我眉头一皱。
老刘紧随着冲了进来,伸手打开一旁的照明开关,灯亮了以后,我见到罗咪奶奶,和护工阿姨都躺在血泊中。
“无法无天!”老刘愤愤一锤桌子。
在他的辖区内,接连发生命案,身为队长的他,可想而知,压力有多大。
护工阿姨倒在地上,塑料盆落在身边,水流了一地,她后脑被钝器击中,鲜血和水混在一起,瞧着格外渗人。
我走过去弯下腰,探了探对方的鼻息,指尖触摸到对方皮肤,一片冰凉,她已经死去多时。
“怎么样,还有没有呼吸?”鬼探徐在身后问。
我脸色沉重,摇了摇头,又向罗咪奶奶走去,这位老人家额前血肉模糊,也是被钝器击中脑袋。
手刚伸过去,准备探探老人家还有没有呼吸,她忽然睁开眼睛,一双浑浊的眼珠子,直勾勾盯着我。
我手臂轻颤,被这番突然的变故,吓了一跳。
“这位老人家还活着,赶快打120。”老刘语气急促的说。
罗咪奶奶一声不吭,也不动弹,就睁着那双昏黄的眼珠子,直直盯着我看。
我很快冷静下来,觉得对方状态有些不对劲,见鬼探徐正拿出手机,准备叫救护车,伸手阻止对方。
“不用叫了,她已经死了。”我在心中叹息一声。
“这不是刚睁开眼睛嘛,赶紧叫救护车,说不定还有救。”老刘急得嘴快起泡。
“你过去摸摸她脉搏,就知道了。”我苦笑一声。
老刘不信邪地走过去,轻轻唤了声“罗奶奶”,对方没有反应,连眼珠子都没动下。
他又伸出手指,探了探对方脉搏,站直身大呼一声:“不可能,身体都凉透了,刚才为什么还睁眼?”
“因为老人家心里有事放不下,死不瞑目啊。”我叹了一口长气。
老刘哪见识过这种诡事,就算他见惯了死人,也被吓得后退几步。
我脸色沉重,走到罗咪奶奶床边,盯着对方浑浊的眼珠子,郑重说:“罗奶奶,我知道您放心不下罗咪,您老放心,我绝对会把罗咪救回来。”
也是奇怪,在我作完这番保证后,罗咪奶奶的眼睛,竟然缓缓闭上了。
老刘目瞪口呆,在一旁低声嘀咕,说:“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
我静静站在床边,心里苦笑个不停,知道自己接了个烫手山芋。
刚才那番保证,可不是随便作的,若我不能把罗咪救回来,那是要遭报应的。
罗咪奶奶的这种情况,我在小时候听二叔讲过,说这叫临死留愿。
并不是什么人,都能接对方留的愿,若是只有鬼探徐和老刘过去,罗咪奶奶是不会睁眼的,因为他们是普通人,接不到愿。
但是我不同,身为相门中人,我的命格已经逐渐脱离普通人的范畴,冥冥中,存在一种神奇的感应力场。
当然,事情反过来,若我能顺利救回罗咪,便能收获一份福报,这对于以后的修行,是很有好处的。
“张老弟,你是有本事的奇人,能不能帮忙查查,凶手到底是谁?”老刘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我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看来上次表演的那出死人问话,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现在又遇到无头案,便下意识起了依赖心里。
“上次是机缘巧合,人死如灯灭,一般情况下,我也是见不到对方魂魄的。”我苦笑着解释。
鬼探徐一个人默默的在一旁,收集着屋子里的线索,若真说寻找凶手,他比我靠谱多了。
“这边靠门的墙上,留了一个隐秘的记号。”鬼探徐忽然说道。
“哪里,让我看看。”老刘急匆匆走过去,他现在比谁都心急破案。
我也记挂着罗咪的安危,匆匆转身,向鬼探徐身后走去。
墙上的印记,痕迹十分新,看起来应该是不久前留下的。
“24,这是个什么意思?”老刘皱眉自语。
墙上用指甲,写着一个“24”,还有一个箭头,乍一看上去,让人搞不明白,罗咪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会不会是个门牌号?”鬼探徐帮着分析。
“可几乎每条路,都有24号,就算箭头代表方位,那也不是短时间能找到的。”老刘伸手揉了揉眉心。
“附近这片的24号,在哪里?”我心中一动,开口询问。
老刘拿出手机,迅速查了一下,精神一振,抬起头说:“这边的24号,还真在箭头指的方向。”
“那还等什么,救人如救火,赶紧过去。”鬼探徐催促着。
老刘又看了眼手机,然后撒腿就跑,那速度,一点都不比短跑运动员差。
我现在的身体素质,要比普通人强上许多,跟上老刘,却是一点都不吃力。
鬼探徐体能差了点,略微落在后面,不过却一直没更丢。
漆黑的小巷中,我们三人飞速狂奔,偶尔有零散的路人,见到我们这阵势,也被吓得远远避开。
拐过两条小巷,老刘忽然放慢了脚步,侧脸看了我一眼,伸手一指前方,说:“前面那个院子,就是24号。”
我眯着眼睛,盯着前方的小院,放轻脚步,慢慢靠了过来。
那院子里面亮着灯,人声嘈杂,貌似有不少人在里面。
身后传来脚步声,是鬼探徐追了过来,他侧耳听了听,脸色凝重,说:“少说有十多个人,我们怎么办?”
“凉拌,老子不信他们敢翻天。”老刘咬牙切齿,从后腰摸出一把黑黝黝的东西。
我盯着老刘手中家伙,眼皮微微一跳,知道他是动了真火,连手枪都用上了。
那边院子的门紧闭着,我们低声交流一番,决定由我过去敲门,老刘藏在一旁,一旦叫开门,大家一起冲进去。
我见老刘个鬼探徐,一左一右,各自隐藏在一旁,打了个手势,走到门边,伸手用力拍门。
”那个狗日的,大晚上敲什么敲?”一个痞里痞气的声音,从门后面传来。
我没有说话,不停用力拍着门,同时脊背微微紧绷,只等对方开门,便打算先撞开对方再说。
“来了,敲的这么急,赶着去投胎啊。”那声音不耐烦说了句,脚步声向这边走来。
我眼角余光,见到老刘已经弓着身子,如捕食的猎豹,随时准备发起攻击。
过了几秒钟,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长的歪瓜裂枣的家伙,从门后探出半个脑袋,用挑剔的眼神,打量着我。
“小崽子,有屁快放。”那家伙一脸不耐烦。
“去你妹的!”我用力一蹬腿,用肩膀撞开那家伙,直直冲进屋子。
我现在身强体壮,那家伙干瘦干瘦的,直接被撞的滚了几圈,撞在一旁墙上。
“有人闹事,快过来帮忙。”那家伙发出杀猪般惨嚎。
院子后面,呼啦啦的脚步声,向着边跑来,我一脸戒备,伸手摸出勾玉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