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设计好的路线?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有些纳闷的看着他。
然而张栾锦却哼了哼,不屑一顾的说道:“跟你说了也不懂,那张羊皮纸还在吗?”
他走路不方便,大小事务全都靠我,我在他换下的衣服里面找了找,果然找到了之前薄孟洋给他的那张羊皮地图,我摊开看了一下,发现里面还有水,不然这地图准得花了。
我将地图递给了他,他接过之后,扫了一眼,将羊皮纸摊在了木桌上,离着那昏黄的灯光仔细的看着,暖黄的灯泡就在他的头顶,温暖的光打在他的侧颜上,度起一片温暖舒适的光。
此情此景,我忍不住又想起了岚哥。
不对,他已经不是我的岚哥了,他现在只能算是我最熟悉的陌生人,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有没有从鬼蜮里面出来?
我叹了一口气,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没说话。
这时张栾锦却有所发现,惊讶的指着地图上面的一点说道:“你过来看看,我们现在是不是在这里?”
我赶忙探过身子去看了一眼,顺着他的手指扫了一眼,发现上面标注了一个小村子。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现在这个地图上的村子?你怎么知道的?”
他瞥了我一眼,低声道:“你去洗澡的时候,我问了老李头,他说这里叫斑竹林,跟这个地图上面的名字一样,但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我怀疑……”
“你怀疑什么?”
“你忘记了?这个地图是带我们去苗疆的,但我怀疑苗疆根本就不在中国地图上,所以薄孟洋才会给我们一个新的地图,而这个地图上的地方跟外面世界根本就不相连!”
这个发现让我十分惊讶,如果真的是张栾锦说的那样,这里的人一百多年了,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而且这里有灯泡,有水管,看起来并不像那种十分封闭的村子。
但是仔细的看了看,这老李头家虽然也是砖瓦房,但是家中确实没有什么家用电器,哪怕现在十分偏远的农村,电话和电视都早就普及了才对。
我跟张栾锦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有些不安,难道我们顺着那口井已经来到了苗疆的地界?
可是薄孟洋为什么要直接把我们送过来?他的目的是什么,为了帮助我们找到苗疆?
我隐隐的觉得,他似乎是在有意的引导我们一样,从最开始在那山洞里面找到了那口大红棺材,他把我的魂魄送到了地府,让我知道自己只是易娴的替身,现在又千方百计的将我们送到苗疆。
他到底要做什么?裘月婵当年是被他炼成的僵尸么?为什么他的尸体会被人炼成血尸,自己成了那鬼蜮中城隍庙的守护人?
我想到了一个一直以来被我们漏掉的人物。
一个造成一百多年前惨案的人物。
老木匠郑克,从钟初岚和薄孟洋的故事里面都提过这个人,但是到了后面却都没有说这个人的结局,他到底去了哪里?
张栾锦的意思是先在这里住一晚,在下午的时候我找到老李头,告诉他我们还有一个同伴在附近的小溪走丢了,让他帮我们留意一下,他满口答应,只是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他的面相一看就是那种听不老实的人,所以我多少还是留了一个心眼。
果然,下午的时候他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就带了好几个人,说是上山去帮我们找找看。
只是他伸手捻了捻,露出一抹尴尬的笑容。
我假装看不懂,只是道:“这大晚上的要不你们明天再去找也行,不然你告诉我们那里能打电话,我们报警找人也行。”
老李头急了,赶忙说道:“人命关天的大事,怎么能够耽搁,咱们村里面跟外面联系不方便,只有镇山才能够打电话。要不,我让人去找你们的朋友,我去给你们打电话报警咋样?”
“那也行啊,就麻烦你了。”
我摸出两百块递给了老李头,而那两百块里面叠了一张小小的纸人在里面,老李头没有发现,欣喜的将钱给揣到自己的兜里面,转身带着人出去了。
等他走后,我才冷下脸,回了屋子,发现张栾锦正嫌弃的靠在床上,手中折着一个小小的纸人,低声道:“将纸人给塞进去了?”
“嗯,你真的确定,这老李头会去通风报信吗?我看这里的村民都挺正常的,不像是那种苗疆的人。”
“难不成苗疆的人脸上还写了苗疆两个字?这里的人应该不是苗疆的,最多算是半个苗疆人,这老李头要真是一个贪财小人到不可怕,怕的是后面有人在等着咱们。”
我觉得无比的心累,本来以为逃脱了鬼蜮,没有想到又落入一个怪村。
我坐在木桌旁边撑着下巴发呆,衣服黏糊糊的贴在身上,十分的不舒服,再看张栾锦,再也没有平日大明星的样子,十分接地气的穿着乡下农民穿的汗衫,一头秀发被他梳到了耳朵后面,露出白。皙深邃的脸,细长的眉眼,高挺的鼻梁,绯色的嘴唇被他轻轻咬着,显得魅惑诱人。
我干咳了两声,暗骂一声祸水,一个男的长得那么好看做什么?能吃吗?
似乎发现我偷看他的眼神,他斜斜的瞥了过来,修长白。皙的手指搭在膝盖上,半眯着眼睛,看着我诧异道:“你老盯着我看干嘛?”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我不甘心的回嘴。
他哼了哼,臭屁的说道:“我是感受到了某人炙热的视线,我想不看也没有办法,怎么后悔了?想跟我好?切,没门,我可不要别人不要的女人,尤其……尤其像你那么蠢的。”
我捂着眼睛,做出一幅要瞎掉的样子。
“我警告你,张栾锦你再说这种奇怪的话,我就跟你翻脸,反正你现在是个瘸子,我随时随地都可以一个人走掉,但是你却不行。”
威胁这一招我也会,到底谁怕谁?
他瞪了我一眼,伸手就抓了一只鞋子朝着我砸了过来。
我气得瞪眼,“说不过,还带打人的?张栾锦,你能不能有点男人的气度!”
那双鞋子朝着我耳边飞了过去,砸在了我身后的墙壁上,我回头一看,发现鞋子掉了下来,一只彩色的蜘蛛也仰面掉在了地上,四脚朝天不动弹了。
我盯着那彩色的蜘蛛看了半响,愣愣的说道:“这什么情况?”
张栾锦垫着脚跳了过来,蹲在地上看了一眼,摸出一张黄符包着那蜘蛛的尸体丢到了桌子上面。
他拍了拍手,脚踩在板凳上,一脸土匪样。
“要不是我救你,你已经成了这蛊虫的盘中餐了。”
“你说这是蛊虫?怎么是这个样子?之前我看到的蛊虫都是虫子啊。”
张栾锦脸色凝重起来,许久才勾起唇角,露出一抹邪气十足的笑容。
“看来这次我们是真的到了苗疆的地界了,蛊虫只是一个统称,有的蛊虫可以是蝴蝶,也可以是蜜蜂,蜘蛛,蝎子,任何一种昆虫,苗疆的人用独特的炼制这些蛊虫,成为他们攻击的武器,看来有人用这五彩蜘蛛来试探我们了。”
我也紧张起来,同样蹲在他的面前问道。
“你说那人是谁?你说,会不会是那个叫做郑克的老木匠?薄孟洋或许就是为了引我们来找他,所以才把我们推下来的。”
张栾锦对我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什么郑克?什么老木匠,我不清楚,就按照你说,那老木匠活到现在,估计也有一百三十岁了,怎么可能有人能活那么久?还不成老妖怪了?”
“这可说不准,以前我觉得不可能,但是现在什么,妖怪,神魔,天师,鬼魂我都见过了,活个一百多年算什么?白翎活了三百多年,不是也没死吗?”
说到了白翎,我突然想起来,自从张栾锦冒充了他,我就再也没有见过白翎,他到底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