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车在密集的车流之中,飘逸的腾挪,每次看到车头遮挡住前方的车尾,越可儿就紧张的抓紧把手。
银牙不知在慌乱中咬紧了多少次,她才慢慢适应了肖宇这种玩命般的开车方式。
当她将小手缓缓松开的时候,发红的掌心里,已经沾满了汗水。
越可儿转过头,恶狠狠的瞪了肖宇一眼。
“小男人,你开车能不能稍微稳一点,你知不知道这样,会让坐在你身边的人,很没有安全感啊!”
她直勾勾的逼视着肖宇,却发现他的目光没有和她对视,反而是缓缓向下,眼中还带着兴奋的闪光。
那充斥着贪婪的热切眼神,让越可儿有些困惑。
可当她的目光随着肖宇的视线下移,看着自己胸前的景象,俏脸一下子嫣红起来。
“小男人,怎么样,好看么,要不要靠的近点看个够啊?”
越可儿即便心中羞怒,眼波横扫过去,依旧是妖媚逼人的样子。
她甚至还伸出舌头在红唇上轻轻的舔舐了一下,用力的挺了挺胸膛。
那修身的晚礼服紧紧的贴在她的身上,此时已被汗水浸透,勾勒出那丰满山峦完美的形状,汗水蒸发出来的香气,在密闭的车厢里氤氲开来,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迷醉。
可肖宇感受着那声音裹挟着的冰冷气息,整个人就好像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了下来,心中旖旎的想法顿时冰封。
他连和越可儿四目相对的勇气都没有,头摇的就像拨浪鼓一样。
“不不不,不用了,我其实也没在看你,就是在看窗外的风景呢,刚才有一个特大的鸟儿从窗外飞过去了,吓了我一跳。”
“是么,哪有鸟儿啊,我怎么没看见?”
看着脸颊上有冷汗滚落的肖宇,越可儿玩味的话音仍旧不依不饶。
“你妹的,都警告过你多少次了,没事别招惹这小妖精,要是真惹急了她,小心到死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死的!”
肖宇在心中暗骂着他自己,同时硬着头皮挤出了一抹尴尬的笑。
“那你当然看不见了,大鸟不是也敬畏你这气场么,早就给吓飞了。”
说着,他抬手飞快的抹了一把冷汗,车辆前行的速度也稍稍放缓了几分。
越可儿娇媚的笑着一撩头发,将微微敞开的胸口敛了敛,这才转移了话题。
“我看连你的魂儿,也跟着那鸟儿被吓飞了吧?小男人,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怕我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能给我解释一下么?”
她突然的问题,让肖宇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他只能报以尴尬“不想说是吧,那也没关系。那我们既然在一辆车上,你总得告诉我,现在我们是要去哪吧,你就算是心急找宋倾姿,也不能大海捞针般的一家家去找吧,没有明确的目标,只能是浪费时间。”
说到正事儿,越可儿的声音也陡然严肃了起来。
肖宇闻言,眉头也瞬间皱紧。
提到失踪的宋倾姿,车里轻松的氛围瞬间消失无踪,肖宇也将心中多余的想法压了下去。
“我当然不是大海捞针,之所以第一个去楚家,是因为晚宴之前,我曾因为救宋倾姿,和楚星宇结下过生死大仇,他报复的动机最大,而且他昨夜也没有在晚宴现场露面。”
听着他有理有据的分析,越可儿认同的点了点头。
这些分析她之前也都听过,可事实证明,有动机不代表就会有激烈的行动,而且越可儿很好奇,肖宇凭借这样的主观臆断,能够锁定多少的嫌疑人。
因为在她看来,这样的推测,根本就是不科学的,能尽快找到宋倾姿的概率,根本比大海捞针强不了多少。
“所以呢,事实证明绑架者不是楚星宇,我们接下来要去找的是谁?”
听着越可儿的反问,肖宇的声音更是冰冷。
“如果不是楚星宇做的,那么他一定就是最有可能的嫌疑人,他是我能想到唯一和宋小妞,有直接利益冲突的人,而且以他的性情,很有可能会直接采用这种暴力的手段。”
肖宇说着说着,宋倾言带着金丝边框眼镜,笑得文质彬彬的样子,清晰的从他脑海中浮现了出来。
在东海的时候,他就如同一条阴狠的毒蛇般,潜伏在骋风集团的内部,在筹谋得当之后,发动的一连串阴谋攻势,让宋倾姿完全无法招架。
而且在那环环相扣的阴谋之中,几乎每一个环节背后,都有宋倾言的身影,对于这个伪君子,肖宇实在是恨透了。
因为洪叔的死,也和他脱不了干系!
坐在一旁的越可儿,能够无比清晰的感受到肖宇此时暴躁的情绪,那股由内而外生发出的暴戾,让她都暗暗心惊。
越可儿深吸了一口气,故作镇定的伸出手指,轻轻的捅了肖宇一下,在他猛然转过头来的时候,越可儿故作轻松的笑问道。
“这个人听起来好像的确挺有嫌疑的,那你能先告诉我,他究竟是谁么?”
说着,她俏皮的眨了眨眼睛,脸上的笑容无比温柔。
越可儿想要尽可能的化解他心中的戾气,因为从知晓这场绑架案开始,她几乎已经断定了对方的背景定然不一般,否则也不可能敢对宋倾姿下手,还做得如此天衣无缝。
她实在不想看到肖宇这般怒气冲冲的找上门去。
方才去楚家之前,他看起来还是挺平静的,都悍然的将楚家的保镖队,全部放倒在了地上。
要是让他带着满腔的怒火登门,天知道肖宇能闹出多大的事儿来。
这家伙,现在可是全帝都的豪门财团都知晓的狠人,要是真让他上哪家闹上一出,不到明天,这消息肯定传的风风雨雨。
而这种不按规矩出牌的印象,一旦形成,几乎没有洗白的可能性。
因为没有人,会喜欢一个不守规矩的人。
感受着越可儿意志的坚决,肖宇目光一沉,刚想开口的时候,随手放在一边儿的小破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铃铃铃!”
那尖锐的声音有些刺耳,很不合时宜的打断了他的话。
就在肖宇接到一通陌生号码的来电时,在富丽堂皇的晚宴场所里逗留的最后一位客人,也走出了大门。
只是来时双手空空的燕归鸿,此时站在门口舒展着腰肢,手上却提着一个沉重的铁皮箱。
任由那细密的雨丝,轻轻的刮在脸上,他张开双臂,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哎,看来我是真的老了啊,只不过熬了一个通宵,体力就有些要支撑不住了,想当年老子年轻的时候,就算三天三夜不合眼,不还是一样生龙活虎?”
他舒舒服服的伸展着,手臂还没来得及收回来,背后就有一道苍老的的声音幽幽的响了起来。
“归鸿,你年纪轻轻的,乱感慨什么啊,真是胡闹!”
听着那隐含着愤怒的熟悉声音,燕归鸿猛地吃了一惊。
打着哈欠的气息,倒呛了进去,弄得他顿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
燕归鸿呛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转过头,一脸无奈的看向来人。
只见他如同老农般的叔公,背负着双手,溜溜达达的就走了过来,抬起他宽厚的手掌,在燕归鸿的后背上重重的拍了几下。
一边拍还一边埋怨道:“你说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打个哈欠还能把自己给呛到?”
闻言,燕归鸿的咳嗽又剧烈了几分,幽怨的看了叔公一眼,他才轻轻将他的手推开。
直起腰来,稍稍平复了一下他的气息,燕孤鸿这才开口说道。
“叔公啊,不是我说你,有句话叫人吓人吓死人,你知不知道啊,你这么神出鬼没的出现在我背后,我只是被吓得咳嗽几声,好像也不过分吧?”
看着那臭小子又顽皮起来,老者虎目一瞪,抬手就在燕归鸿的额头敲了一下。
“你这小子,怎么老是这么没大没小的,我只不过就是在这儿等你而已,从背后叫了你一声,就把你给吓到了,你也不嫌说出来丢人?”
被那老者指着鼻子训斥,燕归鸿偏偏是有苦难言,只能低眉顺眼的应承着,谁让站在他面前的人,既是他的叔公,又是他的顶头上司呢?
老者说了几句,也放下了手,瞥了一眼他手中的箱子,话锋一转。
“昨晚你去找那个人了,谈得怎么样?”
燕归鸿本来还想回家睡一觉,再去找老爷子汇报这件事的,谁曾想,他竟然这么急不可耐,一大早就在门口堵着他。
眼看躲不过去,燕归鸿也正色下来,四下打量了一下,才凑到叔公身边,沉声说道。
“叔公,经过昨晚一夜的长谈,虽然我从那人口中得到的信息并不多,他就像是失去了记忆一样,无论我怎样刺激,他都想不起来。但根据他隐约的回忆,我至少能肯定,我之前搜集的资料,有半数以上,都是真实的,也就是说……”
燕归鸿刚想把最后的结论说出来,可他双眼刚一放光,那老者就果断的抬手,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百分之五十都是真的,你真的有这么大的把握?”
看着叔公严肃的样子,燕归鸿重重的点了点头。
“叔公,相信我,真实情况相对这个比例,定然只多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