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第一百三十九章
此为防盗章太子妃和郡王哪个品阶高些, 待会他需要给太子妃行礼么?
这边陈氏已经走到近前,笑颜如花,对闫清略微福身:“西郡王。”
闫清忙一侧身:“太子妃请起。”
“上回郡王只坐了一个时辰便走了,我还说让人准备饭菜。今日可算是把你盼来了,为了给郡王庆生辰, 太子可费了不少心思,每日询问好多次,可让我累得。”陈氏一边乐呵呵地说着话,一边将闫清带进去,眼中带着无奈的笑意。
闫清忍不住看了一眼陈氏。果然皇帝的眼光是不错的,亲自选了这个儿媳妇,虽家世一般,但胜在清廉,是朝中的中立派。陈氏为人也圆滑利落,三言两语便为太子留了个好印象,还不让人反感。
闫清记得在小说里, 太子被废后幽禁于冷宫, 东宫里的人都不再露面, 唯独陈氏还似没事人一样到处与人来往,说话也极为温和。
作为读者,闫清最开始以为这个陈氏会做什么不利于男主的事情, 谁知到了最后, 陈氏也只不过亲自恭贺了新帝上位, 便默默回了冷宫。
现在与陈氏近距离相处, 闫清倒是明白了一些。
每个人的想法不同,陈氏也只不过一直在按着自己的心意在活罢了。尽管受尽了冷嘲热讽,只要还有个别人记得她,就没人敢欺负了冷宫里的废太子。
“为了一个生辰,辛苦太子妃了。”闫清笑道。
“这有什么辛苦的,太子去年还在说没法给你庆生辰,今年可就如愿了。”
两人已经走近后花园,闫清自以为来得够早了,没想到许多人都已经到了。
光是闫清认识的,就有宸王、俞广、王冉慧,宸王与太子坐在另一处,两人相谈甚欢,关系融洽。
王冉慧看见闫清时原本冷着脸,但寻了一圈没找到柳琴络的身影,这才缓和几分。
闫清呵呵一笑。这姑娘怎么心口不一,要是真讨厌他,今日怎么会来东宫,闫清刚才还看见她和身旁的人有说有笑的。
“郡王。”俞广今日没穿戴盔甲,站在闫清面前威武高大。
闫清还记得那日是怎么被俞广弃之不顾的,微微一笑道:“自家人,不用客气。”边说边在俞广胸膛上拍了两下。
闫清可是使了力拍的,可俞广纹丝不动。闫清讪讪地收回手。
算了,打不过。
“郡王今日怎么没带那个人来呢?”王冉慧坐在那边,语调怪异地问道。
王冉慧的话暗含讥讽,闫清没想到王冉慧这么记仇,柳琴络人都不在这里,她也能提起来讽刺一番。
闫清斟酌了下,道:“她……”
“冉慧,你说的是谁呀?”王冉慧身边的小姐妹开口问道。
王冉慧神情一个激昂,立刻解惑道:“就是西郡王府上的丫鬟,前几个月我随宸王去并州西郡王的府邸,谁知……”
几个女子围在王冉慧身边,立刻加入了对柳琴络的讨伐大队中。
“……”闫清将想说的话默默咽了回去。
行吧,看来他的回答并不重要,只需要他到来并成功让王冉慧开启这个话题就行了。
“郡王,父亲想与你见一面。”俞广道。
现在闫清最不愿见的就是俞家的人,想也知道他们找他是为何事,便道:“近日才回燕京,不急。”
俞广看一眼闫清,点头不语。
“九儿来了。”陈氏突然往门口迎去。
闫清本就无所事事,转头往门口看去,便见到那个让他咬牙切齿的人。
那晚坑了他的女子此刻信步走进来,穿得竟然也是红色,不过是件简单的烟纱对襟高领长衫,一根束带将腰束得盈盈一握。本清冷的神情,在见到闫清时悠然一笑。
这笑好似那晚饱含深意的笑意,让闫清的心都跟着颤了颤。
“林语棠?”王冉慧看向门口,语气微微冷了。
闫清差点没站稳,被俞广伸手扶住:“郡王,你可好?”
“好……”闫清拍拍俞广的手背,整个人还处在呆滞中,看着门口那女子慢慢往自己走来。
原来她就是林语棠?就是俞贵妃要闫清娶回家做王妃的人……
那晚林语棠无端送给他一份大礼,想来也是不想嫁的。可是不想嫁可以明说啊,有必要将他捉弄一番吗?
林语棠走路并不扭捏,举手投足间还带着一股飒气,几步来到闫清面前。
闫清本以为她要打个招呼什么的,谁知林语棠直接越过他往太子的方向走去。
身后传来王冉慧一声刺耳的冷笑。
“九儿性情如此,郡王不要见怪。”陈氏对闫清赧然一笑,回到了自己的坐席里。
“郡王不必理会她,她高傲着呢。”王冉慧的声音不大不小,在场人都听见了,可是没一个人接话。
闫清转头,见王冉慧的神情带着愤慨,不比对柳琴络的厌恶少,闫清明白了,看来王冉慧也在林语棠手中栽过跟头。
如此一想,闫清的心情便好多了。
“无妨。”闫清摇摇头,对俞广道:“净房在哪?”
俞广一愣,指向一个方向:“那边左拐直走便是……需要臣为你带路么?”
“不用了。”闫清往俞广手指的方向走去。
他只是想随处逛逛而已,最好等他回来时就马上开宴席,吃完了好回家睡觉。这样的氛围他可实在是有点适应不了。
“卫良娣,您如今怀着孩子,可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珍儿你放开我,我如今已经走投无路,就算怀了孩子,你认为她会让我生下来吗?”
“良娣!”
一番对话恰巧钻进闫清的耳朵里,闫清迈出的脚步一顿,便想默默往回走。
可惜已经晚了,两道声音正往他而来,马上拐个弯就能看见他了。
一名穿着素净的女人捧着肚子往闫清的方向退来:“珍儿,我活不了了,你让我去死吧,太子妃她容不下人,太子也……”
眼看着再退两步就要踩到闫清,闫清不得不干咳一声,顺便往后退了几步。
这日,闫清刚陪着太后用完午膳,祖孙俩在外面的阴凉地转了转,再回到屋里时,就发现皇后已经等在屋里了。
皇后温婉和顺,无半分俞贵妃嚣张的气焰,平静地受了闫清的礼后,就静静地垂头坐着。
闫清了然地看向太后,心道这皇后估计不是自己想来的,多半是太后命人请来的。
太后撑着闫清的手坐下,不冷不热问道:“此时太阳还毒着,你何不晚一些再过来?”
皇后双手交叉叠在膝上,苦涩一笑:“儿臣来向母后认错。”
这话可就有点重了,闫清悄悄摞了摞身子,打算找个借口出去。结果放在桌上的手被太后暗暗摁住,闫清不得已只好继续坐着。
“你该有皇后的尊贵,为何要认错?”太后道。
“儿臣没有管好家里的人,让他们在朝堂针对宸王,坏了朝廷的风气。”
“还有呢?”
“母后,此事太子毫不知情,都是儿臣两个侄子不懂事。”皇后抬起头,祈求地看着太后。
太后没见生气,倒是幽幽一笑:“你两个侄子年纪还小,林学庭是该好好教一教。边关之事可大可小,让宸王去个几次也当是磨炼他了,你无需在意。”
“是。”皇后答道,默默看了一眼闫清。
闫清佯装没看见,低头拿茶盏。
接着太后又问了两句后宫与皇帝的事,皇后答道:“近日俞贵妃日日往宣政殿去,想必将皇上照料得很好,母后不必担心。”
说罢又看了一眼闫清,闫清这才刚放下的茶盏又得拿起来。
闫清无语,这皇帝和俞贵妃正当壮年,两人愿意亲近,难道也能怪在他身上吗?
“后宫许多新晋的嫔妃,俞贵妃是贵妃之位了,让她多担待点,给其他嫔妃一个脸面。”太后道。
皇后应了,但面色有些为难。
皇后坐了片刻就走了,来得时候愁眉苦脸,走的时候风轻云淡。
太后转头看闫清,问道:“我方才的话,你可有生我的气?”
闫清直言:“母妃和父皇的事孙儿可不敢管,哪怕他们吵起来了,孙儿也只能在旁边干看着。”
太后笑起来,手指点点闫清的脑袋:“胡闹,你母妃胆子再大还敢与皇帝吵架?”
祖孙正玩笑间,秋嬷嬷就被人唤了出去,回来时在太后耳边悄声说了两句话。
太后神色又肃然起来,道:“让她进来。”
不一会,一名宫女低头走了进来,走近了闫清才看清,这不是太子妃身边的金环吗!
金环给太后和闫清行了礼,站在原地道:“前两日林大人在落锁前入宫与太子见了一面,那时太子身边有内侍,奴婢没敢走近,所以不知道说了什么。今日太子妃去太子书房,奴婢守在门外,听太子说要借陈家的两千私兵。”
金环利落地将两件事情交代清楚了,看起来这不是她第一次进慈庆宫了。
闫清咂舌,那日金环跪着求他救陈氏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没想到这人居然是个间谍啊!
太后淡淡地“嗯”了声,没说话。秋嬷嬷便对金环道:“知道了,你回去吧。”
金环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金环走后,秋嬷嬷担忧道:“太子这是要动手了?”
“上一次他就忍着没动手,这次故技重施,不会再放过这个机会了。”太后的声音疲惫了许多:“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也许是屋里的冰放得太多,闫清有些手脚发冷。太后和秋嬷嬷毫不避讳他的存在,他却坐立不安。
“你对此事有什么看法?”太后突然问道,眼神锐利。
“我……”闫清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该说什么。
“罢了,我累了。”太后起身,秋嬷嬷上前扶住。
闫清本想唤住太后说个什么,可看着太后与秋嬷嬷慢慢往寝殿走去,终究什么也没说出口。
宸王又去了边关,这一次带了五百私兵。
走的那日下起了磅礴大雨,闫清起了个早,让人进宫向慈庆宫请个假,便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雨。
王华走进来,向闫清禀报道:“宸王出城了。”
闫清点点头,继续发呆。王华欲言又止。
柳琴络端了杯热茶进来,放在闫清手边的案桌上。
过了两个时辰,雨停,天色变得晴朗,闫清终于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走,进宫。”闫清负手走出门,王华默默跟上。
闫清没有去慈庆宫,而是去了东宫。闫清回到燕京后去了东宫几次,已经成为了东宫的熟人,不需要禀报就有人将他带去了太子那儿。
太子今日没有独自下棋了,而是坐在池边看书,闲然自得。
闫清发现从他见到太子第一次起,他就没见过太子穿四爪蟒袍,每一次都是常服,就连他生辰那日也是。
“过来坐。”太子抬起头,笑着对闫清招手。
闫清走过去坐下,太子将手边的点心瓜果推向他:“你整日去慈庆宫,今日终于肯来我这里坐坐了。”
闫清赧然一笑。
他每次来东宫都没好事情,还敢来么?
太子实在是个喜欢清静的主,哪怕闫清坐在这儿,他也能自顾自地看书下棋,而且他的清静并不让人窘迫,反而能让人融入这份安静里,不忍打扰。
太子看书,闫清便倚在躺椅上望着池中的荷花蜻蜓。
闫清不仅想到,太子全身上下都是佛性的气质,为什么还可以轻描淡写地赐死一个良娣,还设计陷害自己的兄弟?
一个人为什么可以同时拥有两副面孔,却一点也不违和呢?
许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地方,太子轻笑出声,然后摇着头将书合上,饮了口茶,笑道:“就让你陪我干坐着,是不是太怠慢你了?”
“没有怠慢,我其实挺喜欢这样的。”闫清道。
“下盘棋?”
“好。”
很快有人端上一个棋盘,闫清照旧拿了白色的棋篓。
两人落子飞速,闫清面色淡然地再落下一子,太子皱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