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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月，说一下事情的经过。”相泽消太直截了当地说，他需要了解更多的情况。

　　 观月葵揩掉脸上的泪珠，抽了几口气，稳定住情绪，从巡逻时突然遇到犯人开始搞破坏开始说起。

　　 相泽消太认真听着，突然插嘴：“你是说，犯人不会受伤？还能再生？”

　　 “嗯。”观月葵点点头，脑海中闪过一些片段，又有些迟疑地补充道，“他好像根本没有流血。”

　　 这太诡异了。

　　 即使是硬化的个性，也有一个承受极限，超过极限就会受伤；只要是人类的躯体，不可能不流血。

　　 脑无吗？

　　 相泽消太和欧尔麦特眉头紧皱，都想到了这种可能。

　　 或者是“敌联盟”创造的新怪物？

　　 时间紧迫，相泽消太的思路在这方面仅仅一个停顿，便又问道：“你的个性，以前发生过这种情况吗？”

　　 观月葵牙齿用力咬咬下唇，才犹豫地说：“老师，我之前和您说过，我的‘魔法’会发生变化……”

　　 “又变了？”

　　 “嗯，这是第四次变化了，这个招式我也是第一次用……我不知道会发生这种情况，明明之前使用都没有这样过。”观月葵小心翼翼地看着相泽消太，“老师，这是很严重的事故吧……我会不会被判罚或者被退学？”

　　 “没有证据（尸体），没有调查结果，一切都不好说。”相泽消太公正地说，“而且以你的能力，直接消灭一个众多职业英雄都无法击败的敌人，可能性并不大。我觉得最坏的结果就是你的个性把他变成了卡牌。”

　　 但也正是因为没有尸体作为证据，也就无法证明观月葵有对敌人造成毁灭性的伤害，也使这件事情有了各种各样的可能性――观月葵作为一个未成年的学生，责任就更小了。

　　 “卡牌？”观月葵惊讶地问，“那是什么？”

　　 “你不知道吗？你攻击敌人之后，他就变成了一张卡牌。”

　　 “我以为我直接杀死了他，灰飞烟灭，没有看到卡牌……可能视线被挡住了。”观月葵更加困惑了，梦里只能看到如何使用，并看不到使用之后的结果。

　　 她不知道使用“月之冕”之后会这样――那么，她之前使用梦里得到的能力，并且贸然对人使用，没有造成像今天一样的结果，只是运气好吧？

　　 观月葵的心底突然涌起一阵后怕：“老师，我不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我也不知道怎么把他变回来……”

　　 “这只是一种可能。”相泽消太沉声道，“警察需要调查，从各种可能的情况进行排除。”

　　 观月葵点点头，心里还是忍不住浮起愧疚和害怕的情绪。

　　 “观月少女，要知道，你是为了别人挺身而出的。”欧尔麦特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在个性刚刚出现的那个年代，有很多因为使用个性失误而造成……”

　　 “时间差不多了。”相泽消太打断欧尔麦特可能起到反作用的安慰，“一会儿警察叫你做笔录，实话实说就可以，我会陪同你一起进去。”

　　 “啊，那我得去看看丽日少女了。”欧尔麦特说着就转身走开。

　　 一直跟在观月葵身边的女警员适时地冲他们说：“请跟我来。”

　　 ……

　　 没有直接证据证明观月葵确实杀死了犯人，战斗中时造成的破坏也波及到了商业街可视范围内的监控。而且，再退一万步来说，在当时职业英雄和警察几乎全军覆没的情况下，考虑到犯人造成的危害、为减小更多的伤亡，前来支援的警察也会做出击毙犯人的决定。

　　 更别说意外的中心只是一个未成年的学生，不到极端的情况，也无法要求观月葵再次对人使用个性，验证结果。

　　 观月葵按流程做完笔录就可以被两位老师领回家了。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观月最好暂时不要使用个性。”陆奥局长说，“考虑到犯人也有在逃的可能性，卷入事件的观月和丽日最好能接受保护，减少外出。两位还有之后配合调查的责任。”

　　 观月葵和丽日御茶子点点头。

　　 丽日御茶子一脸的如释重负，她以为观月葵只要没被扣在警察局，就说明没有她的责任。

　　 但观月葵的心情却很糟糕，除去负疚感，更多的是自我怀疑。

　　 我的个性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是不是不该使用它……果然是借来的“能力”，根本不知道会付出什么代价、造成什么后果吗？

　　 “观月少女、丽日少女。”欧尔麦特宽厚的手掌落到她俩的肩膀上，“你们要记住这种‘挺身而出’的心情，这是你们要成为职业英雄最重要的心情。”

　　 挺身而出的心情吗？

　　 观月葵手指放在变身器上，感受着它微凉、平滑的触感。

　　 如果不考虑到这个结果，这可能是第一次参与真正的职业英雄活动――但既然已经造成了这种结果，我应该好好反思这次战斗，无论是经验还是教训。

　　 观月葵又沮丧又昂扬地想。

　　 回到家，被担心的家人嘘寒问暖了一阵，被安慰到为了守护正义和这个社会，英雄也会偶尔做出出格的事情――但出发点并没有错。和爷爷讨论了观月自己个性和敌人个性的各种可能性，强撑精神的观月葵终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自己卧室。

　　 她的大脑已经不想再动了，整个人的情绪都很低沉，很快陷入梦乡。

　　 梦里。

　　 观月葵使用能力，把A班的所有同学都变成了卡牌，自己站在空荡荡的教室，看着桌面一张张卡牌，仿佛能听到同学绝望不甘的尖叫，牌面伸出一只只漆黑的手，把她拖向了无尽的深渊。

　　 “哈、呼――”观月葵从梦中惊醒，浑身大汗，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她大喘了几口气，抬起胳膊，盖住自己的眼睛。

　　 想哭。

　　 太糟糕了。

　　 因为这个事件和火.枪头入院接受治疗，观月葵和丽日御茶子的职场体验也停止了，这两天的空闲给了观月葵调整心态的时间。

　　 等重返校园的时候，她已经能笑着和丽日御茶子说自己没事了。

　　 为期一周的职场体验让大家都学到了不少东西，一到课堂时间就兴奋地分享自己的经历和经验。

　　 观月葵不想参与这个话题，一直在假装看书做题。直到午饭时间，观月葵被丽日御茶子拖着一起去吃午饭。

　　 一桌六个人。

　　 包括绿谷出久、轰焦冻、饭田天哉三个男生，女生则是丽日御茶子、芦户三奈和观月葵。

　　 “绿谷，你们职场体验的时候，遇到了‘英雄杀手’？太可怕了！”芦户三奈嘴里说着可怕，但是眼里闪动着八卦的情绪，“我在新闻上看到绿谷君了。”

　　 绿谷出久点点头，又不太好意思地挠挠头：“是很可怕……但新闻里我其实是被斯坦因救了。”

　　 “都怪我太鲁莽了。”饭田天哉抬起左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腕，“还拖累了绿谷和轰。”

　　 “丽日同学和观月同学也卷入了‘商业街事件’是吗？”绿谷出久表情严肃地说。

　　 丽日御茶子点点头：“嗯嗯，当职业英雄很不容易呢。

　　 芦户三奈羡慕地说：“尽管这样，我还是羡慕啊……那样才叫职场体验，我完全没有遇到什么事件，分配到的那家事务所……”她饭也顾不上吃，开始诉起苦来。

　　 观月葵耳边听着大家讨论，视线却忍不住落到对面的轰焦冻身上。

　　 他从拿起筷子开始就很认真地吃荞麦面，期间无论是说到亲自经历的英雄杀手事件，还是听到商业街事件，都毫无波动、专心致志地吃面。

　　 仿佛活在另一个世界，在那个世界吃荞麦面就是人生头等重要的事。

　　 真的那么好吃吗？

　　 如果我现在突然从轰同学碗里夹一筷子面，他会攻击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