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海涛、老鬼和志鹏来到省公安厅,找刑侦技术专家,根据尸体的照片,合成一张死者生前的照片,有了这张照片,比盲人摸象好很多,可以去新县公安分局的户籍管理部门,寻找线索。
江城市包括各个县近期并没有发生40岁左右的男子失踪案件,这个男子究竟是什么人?志鹏和小丁等四大金刚带着翻拍的彩色死者合成照片,分别来到县的派出所找户籍警协助。
“同志,请你看一下这个人是否你所管的?”志鹏和小丁来到城北派出所,一位中年的女警接过他递来的照片,女警戴着老花眼镜,仔细看了一下,摇一下头,又点一下头,表情十分古怪。
志鹏眼睛锐利,女警不同寻常的表情看在眼里,“同志,这个人是否你们管的?”他重复问了一次。
“小刘同志,你等一下,”女警打开铁柜把一大叠户口卷册拿出来,翻了很久,拿出一份户口资料。
“小刘,看一下这张黑白照片与你手上彩色照片的人是否相似?”
志鹏接过户口资料,仔细对照,黑白照片的男子留着分头,头发浓密乌黑,死者的合成照片是平头,五官好像有点相似,但彩色照片与黑白照片对比,差异很大,这张黑白照片是10年前,就算同一个人,10年光景,变化也很大了,更何况是一张模拟的合成照片。
“阿头,你看一下耳朵,黑白照片的人是兜风耳,彩色照片也是兜风耳。”小丁提醒志鹏。
“对,耳朵很像,1943年出生,刚好四十岁,身高一样,户口资料写明是1.69米。”志鹏看出门道来。
“小刘,你看清楚,这个名叫黄洪志的人前年8月2日出车祸,死了,在前年8月7日已经火化。”女警要把户口资料放回铁柜。
一个人死两次,不可能的事啊,这里面有什么猫腻?有时不可能的事也会发生,“慢,别放进柜里,再给我看一下。”志鹏吩咐女警把这份户口资料拿给他。
“同志,你把这份户口资料复印几份给我带走,”志鹏要把黄洪志的资料带回支队好好研究。
老鬼主持召开案件分析会议,主要是判断死者是否黄洪志。法医、技侦科的警员都说不像,此人已经死了二年,早就在殡仪馆火化,人死不能复生,不可能从坟墓的骨灰罐爬出来再被人砸死,现在是新社会,不会有骨灰变僵尸,再由僵尸变为人的神话故事。
老鬼看着志鹏,“刘组长,你的意见如何?”
志鹏虽然年轻,但遇到难以想象的事情太多,他还是小屁孩的时候,在篷城河钓起的一条金色鲤鱼,居然会抬起头,流着眼泪看着他。“鲁叔,我看黄洪志有可能是碎尸案的死者,至于为什么会死两次,这就要慢慢侦查,我和小丁认为死者的耳朵十分像黄洪志的耳朵,最好把新县城北派出所黄洪志的户口资料和死者的耳朵拿到省公安厅的专家分析一次。”
志鹏是他的得意门生,最佳拍档,老鬼一锤定音,把资料和耳朵送到省厅分析。
结果出来了,省公安厅的刑侦专家通过用进口的精密仪器分析,黄洪志的左耳朵有一颗细小的黑痣,死者的左耳朵与照片一致,黄洪志就是碎尸案中死者。
刑侦支队技侦科的老警员,还有经验丰富的法医,感到不可思议,一个从来没有进过警察学堂的小青年,居然有这么厉害的判断力,原来刑侦支队看不起志鹏,摆着老资格的警员,也不得不服。
县城北南华街16号二楼,窗户透出灯光,这是一间二房二厅的居室,装修比较讲究,浅黄带白纹的印度花岗岩石地面,樱桃木做的一排矮柜,上面放着20寸彩色电视机,还有日本先锋牌的台式组合音响,音响上的黑胶唱片正不断旋转,播放着由李宝莹、文千岁合唱的牡丹亭。
一组南洋酸枝实木做的长短椅格外醒目,长椅背上雕刻游龙戏凤,短椅背雕百鸟归巢,长方形的茶几腿雕刻虎爪形状。
饭厅有一张印度紫檀木做的餐桌,配有六张紫檀木椅子。印度进口的紫檀木价格非常昂贵,紫檀木每吨要2.2万元,一张紫檀餐桌加六张紫檀餐椅可以换一间二房二厅的新房子加一辆5000元的本田125C摩托车。(到了21世纪初紫檀木每吨已经是人民币三百万多元)
饭厅正面的神台,一尊大观音像下,插着三柱檀香,袅袅轻烟,整个客厅充满檀香味。
房间的灯光十分温謦,缅甸柚木做的床头柜上放着奶黄色台灯,梳妆台旁边有一盏落地宫灯,在席梦思床上,一对赤条条的男女正搂在一起,在互相热吻,女的年约三十五岁,面容姣好,正是如狼似虎的年岁,男的还不到三十岁,身材高大,体格健壮,女的是黄洪志的遗孀,名叫李文汶,男的是开货车的司机,名字叫汪三。
汪三翻过身,正要云雨,
“嘭,嘭,嘭,开门。”门外有男人的喊声。
谁这么晚敲门,两人立即松开,慌忙跳下床,女的指一下床底,男的在地上捡起衣服,急急忙忙钻到床底下。
“来啦。”李文汶边穿衣服边走出房门。
“是谁啊?”她把文胸扣上,来到屋门前。
“警察办案,快开门。”
门打开了,志鹏和李勇、小丁走进大厅,李勇拿出警员证给她看,“请你去江城刑侦大队协助调查。”
“啊…,我去。”她脸色霎间发白,但很快平静下来,志鹏看清楚了她脸色变化的整个过程。
“我还有一个六岁的女儿正在房间睡觉,没有人照顾,怎么办?”李文汶望着李勇。
李勇看着志鹏,
“把孩子带回刑侦支队,请女同事照顾她。”志鹏下令。
她披上外衣,背着还在睡梦中的女儿,关上屋门,跟着志鹏他们下楼。
在刑侦支队的审讯室,强烈的射灯正射着李文汶。
“李文汶,你什么时候见过你老公,”审讯科的警员发问。
“是前年8月2日早上,我煮面条他吃完开车外出。”她回答。
“你最近什么时候见过他,”老鬼突然插了一句。
“这…我没有见过他,他前年出车祸就过世,我哪能看见他。”说着说着,她突然放声大哭,“阿志,你好狠心,扔下我们母女俩,呜哇,呜哇……”这个婆娘一直哭个不停。
“哭什么,不准哭,我再问你一句,黄洪志最近什么时候回过家?”老鬼紧追不舍。
“我老公死了二年,掉下我们孤儿寡母,你这个警察没有一点同情心,还讲他什么时候回过家,阿志,你快显灵,告诉他们你去了那里,我快被他们逼死啦,呜哇,呜哇。”她放声大哭,老鬼听着觉得心烦。
俗话说得好,好佬怕烂佬,烂佬怕泼妇,面对着李文汶这个泼妇,老鬼一下子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他只好用眼神示意审讯科的警员继续用射灯照着她,反反复复问着与黄洪志生前有关的问题,从头问到尾,在从中间再问到前头,看她有什么破绽出现。
从晚上一直审问到第三天的白天,趴在地上的她反反复复都是几句话,老鬼没有得到有用的线索,只好把她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