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萧逸手中的枪抵在霞月头顶的时候,初夏完全愣住了。
怎么也没料到会是这个画面。
心口剧烈一跳,初夏连忙上前,一只手抓住了萧逸手枪的枪管,一只手扶住了倒在地上的霞月。
“夏夏?”
看到突然闯进来的人,萧逸的眼睛里全都是震惊,怎么也没有想到初夏会突然跑过来,而且……还是在这么关键的时间点。
“夏夏,你怎么来了,身体怎么样了?”萧逸问。
初夏抬头迎上萧逸的目光,只问了她最关心的一句:“你拿着枪,你要干什么?”
“这不关你的事。”萧逸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快回去,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不用你插手。”
“若我偏要插手呢?”初夏毫不认输的反问着,双眼更是毫无畏惧的对上萧逸的眼睛:“你不就是因为霞月刚刚说的一些事,因为她说了你不想让我知道的,你千方百计隐藏的一些秘密吗?”
“可是,我已经知道了,更重要的是……”初夏痛心的看着他:“你萧逸……一个大男子汉,有勇气做怎么就没有勇气承认呢?”
“相比之下,霞月比你勇敢多了,至少……她做的事她都敢承认,你呢?你对我只想着欺骗和隐瞒。”
不可否认,初夏的话字字句句皆中要害。
所以,萧逸的情绪已经被迅速点燃了。
眼神隐忍着;
手臂青筋颤动着;
无一不昭示着他的愤怒和羞愧。
而越是这样,越是需要痛快的发泄一场。
萧逸不会伤害初夏,自然而然……这个时候霞月就成了他宣泄的对象。
手上的枪,越发捏紧,萧逸的目光转落在霞月的身上,咬牙启齿的恨着:“为什么?为什么要把这些告诉她?”
“萧总,对不起。”
霞月眼里蓄满泪水,柔软的求着饶,认着错。
而萧逸,此刻他胸腔中的怒火正在疯狂燃烧,早就盖过了该有的冷静和理智,只有怒吼,可以发泄:“霞月,我救过你。也让你发过誓,要一生忠于我;既然……你背叛了我,那我也留不得你了。”
说着,萧逸的手扣动了手枪扳指。
“不要……”
“萧逸……不要。”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和即将发生的事情,初夏惊恐的喊着。
千钧一发之间,初夏猛的扑向霞月,用最快的速度推倒了她,同时……握着枪管拨向了自己的方向。
而这所有事情的发生统统都只在几秒之间。
所以,等萧逸和霞月反应过来时,萧逸手中打出的子弹已经结结实实打在了初夏的胸口。
那里,鲜血正汨汨的流着。
血液流出的速度,简直比水龙头里的水还要疯狂。
湿热的……
粘稠的……
血腥的……
总之,一切糟糕到了极点。
“夏夏……夏夏……”反应过来后,萧逸一把扔掉了手中的枪,连忙将初夏的身子从地上抱起来,惊慌的喊着。
“快叫救护车。”萧逸看向霞月拼命的喊着。
霞月整个人虽然还在惊慌失措中,但也蹿的一下从地上爬起来,飞奔着跑出门,去叫救护车。
因为跑的太快,霞月在地上狠狠的摔了一跤,但是……她无暇顾及。
立马爬起来下了楼,用最大的声音喊着:“快,叫救护车。”
“马上,马上……”
房间里,因为这么近的一枪子弹,加上流血过多,初夏身上力气其实已经消耗很多了。
别说是睁开眼睛,就连是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而且……
伤口很疼,真的好疼好疼。
可是,怕自己真有个万一,她还是要说。
因为她怕如果现在不说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所以,听到萧逸的呼唤时,初夏努力的睁开眼睛,虚弱的张着唇:“现在,你们总不会再吵了吧,其实这样也好,我解脱了。”
说着,初夏苍白苦涩的一笑。
“而且……”她看向萧逸:“如果你杀人了,也是要坐牢的。”
“傻瓜!”萧逸颤抖的手捧着初夏的脸,他眼眶里有滚烫的泪水在低落:“都到这个时候了,怎么还在担心我的安危问题。”
“不是啊!”初夏虚弱的笑着。
那笑容苍白的像是雪巅上的一朵小花,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能就被摧毁。
“我才不是关心你,我是故意的,你不是不愿放我离开吗?我越是这样,越是能增加你心里的自愧和内疚吧;再说了,死一个人总归是比死两个人要好。”
“不要……”
萧逸抱着初夏,颤抖而惊恐的叫着。
“不要说死,夏夏,我不准你说死,你不会死的,我一定会救活你的。”
“死亡,有时也不是我们三言两语就能决定的,但是……就当是我求你吧萧逸,如果我醒不来,求你……一定要在火化前让天擎见见我的样子。”初夏的嘴唇已经没有了一丝血色,怵人的白,但仍然在坚持轻轻蠕动着:“我以前看电视,知道人死后是可以请专门的人来化妆的;所以……在见天擎之前,你一定一定要找人来给我花一个妆,好看一点,
漂亮一点的,我不想自己糟糕的出现在他面前。”“但是……你要记得叮嘱化妆师,妆容不能太白了,因为那样会像鬼,会吓到他的;还有……要淡妆,天擎不喜欢浓妆艳抹的女孩,他最喜欢我淡妆时的样子,至于口红,蜜桃红,橘红都很适合我,也是我
最喜欢的两个颜色,让化妆师随便用一个就好了。”
“别说……”
“夏夏,别说了……”
萧逸的心,狠狠的撕扯着,悲恸着。
夏夏现在口中说的一言一语,分明全都是告别。
而关于告别的字眼,他一个字都不想听。
“夏夏,不会的,你会醒来,你一定会醒来的。”萧逸拼命的强调着,然而……当看到她胸口湿热如泉涌的鲜血,其实他心里也没有任何把握,仅仅拥有的,也只有祈祷和希望。
初夏没有理会萧逸的话,兀自说着,像是拼劲了最后一丝力气:“萧逸,其实还有一句话,我想你代我转达。”“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