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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竹马养成记(三)

  此为防盗章

   寇老干部一心想当公务员。只可惜他之前完成的都是拯救世界任务, 得时时刻刻紧跟着危险分子, 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对方就把地球整个儿轰掉了,哪里能有时间去完成自己的人生梦想?

   如今倒好, 七个拯救世界任务之后,他终于来到了新的任务世界。

   寇秋看到了梦想在对自己招手, 于是迫不及待地奔向了梦想的怀抱。

   【啊......】他把红艳艳的参考书书皮齐刷刷摆在书桌上,把头埋进去, 满足地叹了口气,【真幸福。】

   身后的杜和泽打量着这屋子, 神情活像是被雷劈过了。

   系统说:【我觉得他想张嘴骂-娘。】

   【为什么?】寇秋不解, 【因为我打算把有限的一生,投到无限的为人民服务之中?】

   系统:【......因为你把这句话直接制成横幅挂墙上了。】

   杜和泽瞪着这横幅, 脸上颜色鲜艳的像是打翻了调色盘。

   他张了张嘴, 像是想说些什么,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神情恍惚地抬起腿下楼——寇秋听到哐当一声响, 想必是对方受刺激太大脚下不稳,一下子摔了。

   对此, 寇秋的评价是:【年轻人, 禁不住事。】

   系统说:【你这身体才二十。】

   寇秋眼神深远:【可是我站在马克思、恩格斯和列宁的肩头上,他们中间最老的一个算起来已经二百了。】

   系统:【......】

   这天聊不下去了。

   令寇秋满意的是, 夏新霁倒是没有露出什么吃惊的表情。相反, 少年打量着他这个充满红色光芒的屋子, 反倒抬起头来,冲着他微微笑了笑。

   “哥哥很喜欢这些?”

   声音也是低沉柔和的,寇秋感觉自己又被糖衣炮弹击中了。

   而且这颗名叫“哥哥”的炮弹,比刚刚那颗“哥”的炮弹还要甜,甜双倍,甜的他像是整个人跳进了蜜里。

   “是啊,”他说,“好不好看?”

   夏新霁轻声笑了。

   “好看。”

   有眼光,寇秋对他的好感值顿时又上升了一点。

   夏老爷子直到晚上十点多才回了家。他看见已经住进来的夏新霁,并没多说什么,甚至连正眼也没给对方一个,只淡淡问了一句“来了?”便嘱咐了寇秋两句公司事宜,洗漱去休息了。夏新霁对这样的态度也没显得意外,乖顺地看着寇秋,“哥哥,那我也去休息了。”

   寇秋说:“好。”

   他瞧着对方出房门右拐,突然间皱起眉,又把夏新霁喊住了,“你在哪里休息?”

   少年指了指二楼最里面的那间房间。

   那个房间在犄角处,房间小不说,外头还恰巧有棵长的极茂盛的大树遮住了窗,基本上透不进什么阳光来,阴冷得很。寇秋没想到居然把原本就身体羸弱的少年安排到这种地方,心里头也生出点不悦来,对这群看菜下碟的佣人有些不满。

   这可是祖国新鲜的花骨朵儿!

   怎么能连点阳光都不让晒!!!

   他说:“你先过来。”

   少年迟疑了下,乖乖地过来了。

   寇秋喊来了王妈,直接问:“我旁边房间有用吗?”

   王妈一愣,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了下。

   寇秋:“嗯?”

   “没......”

   “那就现在,”寇秋把少年拉进自己屋子,不容置疑,“去收拾收拾,小霁以后就住我隔壁。”

   他的声音顿了顿,含了点警告的意味:“这是最后一次。”

   王妈竟被这目光刺的心惊肉跳,连连点头。

   房间里的大灯被勤俭节约的寇老干部关了,只剩下一盏昏黄的床头灯。夏新霁望着寇秋展开被子,不期然目光撞进了对方的眼底,那眼神里头一片清澈坦荡,半点他常见的杂念都没有:“认床吗?”

   夏新霁摇摇头。

   “不认就好,”寇秋说,见王妈已经收拾完了,便把小孩送到隔壁去,“早点睡,晚安。”

   夏新霁望着他,眼睛眨也不眨,半晌后才蓦地弯了眼眸。

   “哥,”他说这个字时,像是含了莫名的缱绻意味,在唇舌间轻柔地转了一圈吐出来,“你也晚安。”

   门被轻声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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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入夏家的第一夜,夏新霁梦到了点不太想梦到的东西。

   他梦到了那个所谓的母亲。

   人都是有野心的。

   而这个女人的野心,再明确不过了——她织了张甜蜜的网,妄图将当时已有家室的夏家少爷牢牢地圈进这网里来,直接借着这一步登天——只可惜夏新霁的这位父亲自己才是那个织网的蜘蛛,外头的人数也数不清,又怎么可能在乎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外室。

   夏新霁至今仍记得她带着自己苦苦守在夏家大门口时的模样,那个冬天真是冷极了,雪花在他肩膀上落了薄薄一层,刺的他脖子冰凉一片,他穿着单薄的衣裳,整个人都在死命颤抖。可走出来的男人连个正眼也没有给,只是厌烦地扭过头去叮嘱管家:“赶紧弄走,待会儿爸看见又要啰嗦我了。”

   他站在原地,感觉着女人把他的手越捏越紧,几乎要揉进骨头里。

   梦哗啦一声碎了个七零八落,身旁还多了一个拖油瓶。从那之后,女人一天比一天喝的更醉醺醺,家中的酒瓶摆满了地板,夏新霁望着她,心中已经有了种奇异的直觉。

   果然,在一个同样的寒冬里,醉了的她一头栽进了垃圾堆,再也没能站起来。

   夏新霁猛地睁开了眼。

   入目仍旧是浓烈的黑暗,他缓缓弓起了腰,觉出肠胃处一下又一下冰冷的绞痛。

   ......真疼。

   可偏偏这样的疼,代表着他还活着。

   他闭着眼,不声不响地忍耐着,只有在控制不住痛感时才会勉强在床上翻两个身。阖着的眼睛突然感受到温暖的光源时,夏新霁整个人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怔怔地睁开眼,却看见寇秋顶着一头睡得有点乱的头发打着哈欠站在床边。

   “怎么了,”寇秋勉强睁开惺忪的眼望向他,问,“不舒服?”

   夏新霁有点愣神。

   也许是所有的防备在这样的黑夜里都被瓦解的一干二净,他甚至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哥哥是怎么发现的,只能睁着眼睛愣愣地凝视着这人。寇秋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倾下身来,沐浴乳清新的香气一丝一丝钻进夏新霁的心里,带着点香甜的后调,橙花的香气。

   他下意识闭上了眼,说不出是什么缘故,竟然有些莫名的、说不出缘故的期待。

   寇秋的手覆在他的额头上,很暖的触感。

   “出了这么多汗......”可惜这样的触感并未维持多久,寇秋收回手,望着他,“小霁,你是不是胃疼?”

   床上的少年沉默地注视着他,半晌后,极缓慢地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这样一副病美人的身躯的确是能激起人无限怜爱的,寇秋瞧着他苍白的没一点血色的脸,不由得拿手轻轻拂开了他脸颊旁的乱发,心软的一塌糊涂,声音也温柔了些。

   虽然成年了,可到底还是个孩子呢,他暗暗地叹道,又对那连孩子都不放过的渣男升起了几分反感。

   “吃点药,好不好?”

   夏新霁动了动嘴唇,低声道:“可这么晚了,恐怕麻烦......”

   “没事儿,”寇秋揉了揉他的头发,“哥知道药在哪儿,我去给你拿,你先乖乖躺好了。”

   他掖了被角,悄悄去客厅的柜子里翻出了医药箱,又回到夏新霁房间里就着灯光仔细检查生产日期和服用剂量。暖融融的水杯被放在手心里,少年靠着床头坐着,瞧着他的脸被灯光映出暖黄的光晕,连细小的绒毛都柔呼呼的在光里颤着。

   “吃三片,”寇秋把药片放进他手里,叮嘱道,“这药苦,你可别用舌头去舔,啊?”

   少年睫毛颤了颤,忽然说:“哥,我不会吃药片。”

   “啊?”

   寇秋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这个世界上的确是有人无论如何也学不会吃药片的。他迟疑了下,提议:“要不我先碾碎了,你再就着水喝?”

   不知道为什么,在他提出这个建议后,他竟然从这小孩的脸上看出一种浓厚的失望来,就像是在期盼着别的什么发展似的。不过这情绪一闪而过,夏新霁很快重新调整了表情,乖巧地点头。

   胃里的痛楚慢慢被安抚下来,寇秋也站起身。他的神色里含着令夏新霁心神都为之颤动的温柔,又摸了摸少年的头。

   “睡吧。”

   轻飘飘的两个字,里头却像是含了魔力。夏新霁的头沾到枕头,这一次,没有梦,没有那张脸,也没有垃圾堆旁腥臭肮脏的死亡——他直接一觉睡到了大天亮,睡得前所未有的酣畅淋漓。

   他仍旧是在卫生间遇到的,那男人身形高挑,看起来一如既往的彬彬有礼,关上门低低地唤了声,声音中饱含着痛惜与悔意。

   “清然。”

   寇秋回头看见他,也有些惊讶。

   “杜和泽?”

   他已有两年没见过渣攻了。杜和泽被送到国外,有夏家的态度摆在这里,逢年过节都不敢回国。杜父杜母只好哭哭啼啼每年飞去国外看他,以至于到了今天,寇秋甚至都差点记不起他的名字。

   在渣攻出国后,任务完成度猛涨到了五十点,可见杜和泽在国外过的恐怕是一点也不顺。失去了夏家的襄助,他的地位也随之一落千尺,一个杜家旁支的普通子弟,这还不值得他被别人另眼相待。

   他的外表明显经过了精心打理,胡子被刮得干干净净,手上的指甲也抛了光,闪闪发亮。

   寇秋看着他,觉得自己仿佛在看一只花枝招展摇晃尾巴的孔雀。

   花孔雀深情款款地望着他,忽然间上前一步,擒住了他的手。

   “清然,我知道你过的不好。”

   寇秋:“......???”

   挺好啊!

   工作顺利崽子孝顺,还能全心全意地为人民服务,哪里不好了?

   杜和泽说:“你还记得,3月5日是什么日子吗?”

   他的眼里满含期待,寇秋只好顺着想了想,迟疑道:“......两会开幕的日子?”

   杜和泽一噎,随后猛地苦笑一声,“我知道你还在怨我。”

   寇老干部:......

   不,我不是,我没有!

   “当年的事,的确是我不对,”花孔雀的眉峰慢慢蹙起来,“我竟然抵抗不住这样别有用心之人的诱-惑,受了他的勾引,以至于放弃了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

   他一下子闭了眼,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可是现在我后悔了。”他哽咽着说,“我后悔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离开夏清然的帮助,他才知道自己在别人眼中到底算个什么。家境不显赫,能力也不突出,往年夏清然为他拉来的客户纷纷中止了和他公司的合约,不过短短两年时光,他的资产却缩水了一大半。

   更悲哀的是,杜家江河日下,交好的家族也无人愿意伸出援手。如今,他甚至不得不佩戴上一颗假的钻石,来假装维持自己富二代的风光生活。

   自信和意志都不知道何时被消磨干净,剩下的只有被磋磨了的一点意气,还有千百次在脑海里闪回的回忆。

   夏清然那么爱他。

   他摸了摸手上唯一剩下的这支价值过百万的手表,愈发确定。

   夏清然那么爱他!

   怎么可能这么快,便彻底遗忘掉这段感情!

   寇老干部望着他的眼泪,不由得也皱起了眉。

   “你......”

   杜和泽满怀期待等着。

   寇秋果然不负他的期望,慢吞吞说:“你的钻石胸针,好像掉色了。”

   杜和泽:“......”

   杜和泽:“............”

   杜和泽:“..................”

   想象中的重逢谈话彻底崩盘。寇秋也不想再和他多费口舌,转身便欲走,可杜和泽却猛地又叫住了他。

   “清然!”

   寇秋连头都没回,甚至更加快了步伐。

   “我不管你信不信,但那一次,我没有下药!”杜和泽在他身后高声吼着,“我没有——这全是你特么疼着的那个弟弟耍下的好把戏!他——他故意出现在我面前,勾引我,让我帮他进了夏家,然后他就用这种下作的法子一脚把我踹开,现在还占了你的家产!”

   “他那么下作,他的骨子里就流着他妈那肮脏卑贱的血!!!”

   这些话像是憋在心头许久了,他一口气吼出来,畅快的浑身都在微微颤抖。

   “你会被他玩死的......清然。我想了整整两年才想通,你会被他玩死的。”

   寇秋终于停下了脚步。

   然而却并不是杜和泽想要的反应。他镇定极了,眼睛里头的怒火熠熠发光,只是挑了挑眉,像是听见了什么极为好笑的笑话。

   “家产?”

   他轻轻嗤了声,“那种东西,他要是想要,我就给他。”

   ——然后,寇老干部用他所能说出口的最恶毒的话原样怼了回去。

   “你才肮脏下贱,你的骨子里才流着肮脏下贱的血。”

   “小霁是我教出来的,知道么——他的血管里流着的,全是共产-主义的纯正红色血液!”

   “哪像你——你这个资产阶级走狗!!!”

   骂完之后,简直浑身畅快、扬眉吐气!

   只是转过头,寇老干部立刻对系统说:【......我对不起党和人民。】

   我居然吐出了肮脏下贱这个词!

   系统深沉地吐了口烟,问:【后悔了?】

   寇秋说:【不。】

   他沉默了下,诚实道:【事实上,我早就想这么骂他一顿了。】

   系统:【......作为一个共产主义接班人?】

   寇秋:【他骂我家小孩!那可是你哥!!!】

   系统:【......门口巷口还有个麻袋,套不套,打一顿?】

   寇秋:【(⊙V⊙)…】

   他真的有点挣扎了。

   拒绝暴打渣男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但好在寇秋的革-命意志还是足够强烈的,最终只停留在了过过嘴瘾这一步。

   回家的路上,夏新霁的情绪看上去并不高昂。他始终垂着头,目光沉沉盯着地面,一言不发。寇秋以为他同自己一样仍旧沉浸在夏老爷子去世的悲伤里,手不由得搭上了他的肩膀,轻轻拍了拍。

   “没事的,”他低声说,“会好起来的。”

   夏新霁垂着密密的眼睫,低低应了一声。

   在之后的几个月中,杜和泽仍旧没有放弃,又来拜访了夏家五六次。虽然每一次都不得其门而入,可他还是时不时站在楼下痴等,最后,连保姆也对他的到来熟悉了。

   “大少爷还是心太软,”保姆之间闲聊时提起此事,不由得也叹息,“可能不久之后,那混蛋还是能再回来。”

   “毕竟是十几年的感情了,”王妈擦着橱窗,“你们当年还没来,没亲眼见过,少爷当时对杜少爷,那可真的是情根深种......为了这个人花钱,找人脉,处处替他考虑,最后甚至听了他的话,把私生子弟弟都接进门来了。”

   她顿了顿,小声道:“否则,二少爷怎么可能回来?”

   另一人不禁犹豫:“那你说......大少爷会被打动?”

   王妈又擦了两下,胸有成竹道:“肯定的!”

   她叹了声。

   “感情啊......从来都不受人控制。你看大少爷房里还留着的戒指就知道,杜和泽那个人渣,是大少爷这么多年来唯一爱过的一个人了。”

   她说完这话,猛地一回头看见了夏新霁,被吓了一大跳:“二少!”

   夏新霁的脸色完全称不上好看,他的眼睛里像是噼里啪啦砸下了暴风雨,暗沉沉地掀着风暴。王妈对上他这样的眼神,竟莫名有些害怕,战战兢兢道:“......二少?”

   夏新霁动动嘴唇,缓缓勾起一个笑。

   “没事,”他慢慢道,“我先上楼了。”

   他径直进了寇秋的房间,目光沉沉打量了一番,随即一把拉开了抽屉——那里赫然躺着一个小小的首饰盒,里面有一枚极其漂亮的白金戒指,被擦拭的闪闪发亮。

   戒指被他牢牢握在了手心,上头雕刻的花纹刺的他生疼。

   “你骗我,”他喃喃道,“你说过不喜欢脚踏两条船的人的。”

   可这枚戒指,就像是枚炮弹,一下子将他的心思和隐秘的期冀一同轰的一干二净。他花了那样多的算计与心思,好不容易得到的,原来、原来也并非是属于自己的。

   都是假的。

   厌弃是假的,对他的疼爱是假的,通通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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