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筠和林瑞芳出现在食堂,由赖秘书和汤科长作陪。
没有见到耿平贵出现,江筠还松了一口气,只要耿所长在场,就会带好几个做陪的,喝几口酒肯定是在所难免。
奇怪的是,就这么会儿功夫,汤科长的脸上满是凝重,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赖秘书更是一脸不安,在八仙桌旁边抽凳子坐下去的时候,坐的太靠边,凳子一翘,整个人差点跌在地上。
江筠不得不出声问:“耿所长呢?出什么事了吗?”
“啊?!”赖秘书吓了一大跳,不由得看向汤青松:“汤科长,你跟她们说了?”
汤青松连连摇头否认:“我什么也没说啊,刚才我都是跟你在一起啊!这也是刚刚见到江副组长!”
赖秘书像是想明白了:“对呀,那江副组长是怎么知道的呢?我还以为是你跟她说的勒!”
汤青松认真的解释:“你中间还出去了一趟了,要说也是你说的,怎么老往我身上算?”
江筠无语:“耿所长到底出了什么事?”
真的是好捉急哦!这两个人磨磨蹭蹭的说了好半天,也没说到点子上,还不回答她的问题!
当着她的面嘀嘀咕咕,尤其是赖秘书的眼神,欲言又止,一副要替受伤的英雄隐瞒病情的样子,猜都猜得到必定是发生了事情的。
汤青松看了一眼赖秘书,清了清嗓子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头部受了点伤,送到医院去了,所以耿所长没法亲自来陪您吃饭,就叫我和小赖好好招待你们。”
江筠惊讶,她坐在阁楼里,怎么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家属宿舍跟办公室是同一栋楼,呈直角形,从办公室的楼顶,还能看到阁楼里的动静。
她看林瑞芳在休息,就把窗帘给拉上了,只留了一条缝,也并没有发现院子里有什么不对劲的:“耿所长在哪里受的伤?伤到哪儿了?伤的严重吗?”
赖秘书摇摇头,看着汤青松说:“所长说不让说出去嘞。”
江筠更加无语了,不让说还当着她的面说,又要说又不想让她知道,那就说陵城方言啊!
这是欲擒故纵!
好吧,既然不说,那她就不问了:“赖秘书,汤科长,那你们赶紧吃一点,然后去看望耿所长吧,我这里随便吃吃,等下我们自己走回耿所长家去。”
赖秘书被江筠不按套路出牌的说话方式搞懵了,上级单位派来的领导又是贵客,不应该慰问慰问他们所长吗?
怎么还有心情在这里吃喝呢?
他说的所长不让说其实都是客气话好吗?
江筠乐得轻松:“赖秘书,我在这儿也没什么事,管档案的同志没回来,电话也打不通,那我就不着急了,在这慢慢多住几天呗,说不定等耿所长回来上班的时候,什么都好了,电话线修好了,管档案的同志回来上班了。”
赖秘书急得直冒汗:“我们耿所长恐怕这几天都回不来。”
可惜哟就是单位没有车,要有车的话早就把工作组的组长什么的给送走了。
江筠笑笑:“本来我们来粮管所就是办事的,不用所长来招待我们的,赖秘书你去跟耿所长说,让他放心好好养病,不用惦记我们。”
跟这些说到第三句话还没有讲到正题的人,装傻说车轱辘话也不失为一种行之有效的笨办法。
打从她踏进粮管所的大门,一点简简单单的事,偏偏就搞不成,这下子她倒真的怀疑那档案有什么问题了!
想让她走,她偏就不接茬!
几个人各怀心事的吃了晚餐,江筠又拉着林瑞芳出去散步:“汤科长,我们两个带着手电筒呢,就在这附近溜达一圈就回来,不用你陪着了。饭后百步走是我从小的习惯,天这么黑,我还怕山上有狼呢!”
林瑞芳越走越觉得头皮发麻:“小江,大晚上呢,往外面走什么呀?你一说,我还真觉得有狼。”
江筠往四周看看,除了她们俩,一个人影也没有:“林姐,狼不可怕,你可以拿石头砸拿棍子揍,喊一声还有人出来给你帮忙,这坏人比狼可怕多了!”
林瑞芳紧紧的抓住江筠的胳膊:“小江,你别吓唬我啊,有坏人吗?是谁呀?你看出来了是谁呀?”
江筠凑近林瑞芳的耳边,把嘴埋在围巾里,不让说话呼出的热气飘散:“我总觉得不对劲,他们是不想让咱们看档案,咱们再不走,说不定他们一把火把那些档案都给烧了。”
林瑞芳听得腿一软,差点坐地上:“放火,谁这么大胆子啊?”
江筠轻轻的哼了一声:“大冬天的,家家户户都烤火,有个火星子,把什么东西烧着了,也说得过去啊。”
林瑞芳小声道:“你快别说了,我听得眼前发黑!”
江筠又转头看了看四周,拽着林瑞芳往前快步走:“那你跟紧我,带你去个地方。”
上次跟杨双双他们去的某部疗养院,就在不远处,在渐暗的夜色中,能看到执勤的士兵抱着枪在疗养院门口走来走去。
林瑞芳顿时又紧张起来:“咱们跑到这里来躲坏人吗?”
又是狼又是坏人又是放火的,听着太吓人了!
怎么都感觉像是把她们卖到了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跑也跑不出去只能一辈子种地生娃的大山沟里。
江筠看了林瑞芳一眼,噗嗤一乐:“哪有那么多坏人啊!我就是过来借个电话用。”
林瑞芳捂脸:“那你早说嘛,吓死我了!”
江筠拍拍林瑞芳的手臂:“你就在门口等我,我跟门岗打个招呼,进去电话就出来。”
林瑞芳只知道江筠特别有办法,没想过江筠曾经来过,也不怀疑:“可是现在都下班了,你打给谁啊?”
江筠神秘的一笑:“能找到步组长的人哪!”
林瑞芳不再问了:“快去快回啊,别让我担心。”
江筠跑到门岗那里,报出疗养院值班医生的名字,卫兵拨了个内线电话证实,就把她放进去了。
没想到上次头疼还错有错着,跟疗养院的医生说了几句话,混了个脸熟,这回还真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