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气晴朗, 万里无云, 暖风吹的人心情都好了。终于等到放榜这一天,结果四个人都起晚了。
潘安和潘平是忧心自己的成绩失眠了, 二叔是忧心潘平的成绩失眠了, 姑父是被潘安翻来覆去的折腾弄得失眠了。
等四个人赶到榜单的地方已经放榜了, 榜单四周围的里三层外三层,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再看从人群中挤出来的人,比县试的时候见的还要激动,考上的激动得哭了, 没考上的伤心的哭了, 毕竟府试过了就是童生了, 激动一点还是可以理解的。
这时姑父已经按捺不住要往里挤了, “二柱,你在这等着姑父,姑夫看了榜单就回来找你。”
看姑父这表情颇为复杂,估计是怕他考不上太伤心, 想着自己先去看看, 心里有个数。
二叔和潘平早没影了,不知挤到哪去了,他四处看看, 也有点跃跃欲试, 他更好奇自己能不能考上啊。还有他们这次一起同行的人, 他也好奇, 不知何毅这次会不会还是头名。
“姑父,你从右边往里挤,我从左边,这样能快点把整个榜单看完。”潘安说完撸起袖子就跑到最左边往里挤。
这时候大家就顾不上读书人的斯文了,潘安眼瞅着有两个从里面歪歪斜斜扭出来,把鞋子都挤掉,头发都弄散的。
不过还是有镇定的,就在潘安奋力挤到中间的时候,旁边一位大兄弟正往反方向挤,边挤还边对他笑。
偏偏他笑得十分古怪,明明十分高兴了,还要硬抿着嘴角假装淡定,再加上他下巴上还有颗痣,痣上还长了根毛,正对着潘安,十分辣眼睛。
潘安瞅了他一眼就不想再看,偏偏这位兄弟还盯上他了,“这位仁兄,在下枫县赵梓隆,正是此次府试第六十七名,不知兄台姓名,可是榜上有名?”
潘安觉得这人太没眼力了,没看他正奋力往里挤吗,要是看到了还会这样,再说了他看着比这人小多了,叫什么兄台,不就是六十七名吗,又不是第一,显摆什么。
潘安心中一动,这何毅应该位列前茅吧,这人既然看过榜单那前几名肯定是知道的。
“在下乃是为家弟去看,家弟姓何名毅,武安县人士,不知贤弟是否看到?”既然你叫我兄台,我就叫你贤弟,反正我不吃亏,潘安就是这么想的。
那赵梓隆果然一噎,说话有些吞吞吐吐,“哦,好似是此次第三名,真是恭喜了。”
潘安握住他的胳膊直说谢谢,好像真是他弟弟中了第三一样,看对方表情果然不太自然,本来对着人秀成绩,结果被秀了一脸。
潘安也懒得和他纠缠了,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呢,敷衍两句就越过人接着往前挤,终于看到了榜单最左边。
从下往上一看就看到了自己的名字,第一百七十八名,此次共录取一百八十二人,他倒数第五,运气还不错,中了。
他帖经和墨义答得非常不错了,就算有错别字应该也没几个,就是诗做得太一般,估计考官也是看他基础扎实让他中了,潘安松了一口气。
人家都是十年寒窗苦读,他这刚来几个月童生都当上了,十分不错了,至于名次,这两次考试准备太过匆忙,能中都是运气,接下来的院试还有大半年才考,他会努力争取考个不错的名次的,毕竟前十名是廪生,待遇优厚啊。
他一来就发现自己名字,现在放松下来,想着好不容易挤到最前面,得好好看看榜单,从尾到头好好看了一遍,潘安发现他们这次同行的人中只有他和何毅中了,就是一个在首一个在尾,其他人像潘平、吴胥和赵阔这次都榜上无名,哎,童生也不是好考的。
姑父显然是走到了最左边了,他隔着榜单听到一声吆喝,“二柱,你中了,第一百七十八,你是童生了,二柱。”
潘安经姑父这么一喊,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他这排名忒落后了,姑父这大嗓门,这激动劲儿,跟他考了头名似得。
果然,潘安听到旁边有人冷嘲热讽,,“不过是个孙山,有什么好得意的,真是土包子。”
潘安斜眼一看,这男子一身绸缎衣裳,腰间佩戴玉佩,脖子,手腕上带着金饰,就差在脸上写着我有钱三个字了。
俗,真俗,太俗了,潘安白眼一翻,孙山也是考上了,一看这有钱人就没考上,他看自己不顺眼,潘安更觉得有钱人碍他眼,谁让他现在穷呢,哎,都要仇富了。
于是,潘安撇他一眼,淡定地朝他姑父走去,“姑父,我在这呢,我们先出去再说吧。”
毕竟在这人群中挤来挤去,还要承受一堆夹杂各种复杂目光的眼神实在让人不自在。
出去之后就看到潘平蹲在街边痛哭流涕的,边抽泣边跟他爹下决心,什么这次纯属意外是他身体不舒服没发挥好,下次一定能考上,到时候让他爹过好日子等等。
看那样子就差抱着他爹大腿发誓了。潘平这么怕他爹潘安倒是可以理解。
二叔潘永生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虽然潘平是他们家好不容易活下来的第一个孙子,从小大家谁都惯着,但是潘永生还是会偶尔揍他的。
虽然几乎每次都被二婶撒泼拦了下来,但是给潘平的阴影不小,所以在潘家潘平连爷爷都不怕就是有点怕他爹,虽然潘永生也管不住他,还是有点威慑力。
姑父这人比较懂看人脸色,虽然他上一刻还欣喜地不行,恨不得带着潘安游街炫耀一圈,但是现在看着潘平这头这情况就识趣地不说话了。
之后二叔恭喜了一下潘安,但是脸上没什么喜色,这个潘安可以理解,两兄弟一起考,最被看好那个反而没考上,没考上的那个还是他儿子,他心情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姑父倒是高高兴兴地在回客栈后又带着潘安去吃了些好吃的。接下来他们就准备联系其他人上路回家了。
无论考没考上,先把消息带回去。这次同他们一起回去的只有赵阔父子,吴胥要和他爹爹在府城在玩几天,何毅据说是要去访亲。
赵阔和潘平这次都没过府试,所以两个原本挺活跃的人这一路上十分安静,再加上这次比较有躲避灾民的经验,他们都挑人比较多的大路走,虽然绕远些,但胜在安全。
在三天以后,他们顺利地回到了家。
但是他比较清楚自己现在的情况,这一个月他的时间很赶,可以说都不够用,他计划每天花半个时辰练字,两个时辰琢磨写诗,四个时辰用来背书。
但是由于礼记释义的字数太多,这一个月他是背不完的,只能是先背完尚书释义,礼记的能背多少是多少了,他作诗的水平是必须得提高点才行的,不然府试肯定没戏。
于是潘安每天的重点都放在研究诗词格律和笠翁对韵上,别说还真是有些成效,他现在做出来的诗已接近大家平均水平了。
潘安只希望作诗不给他拖后腿,能达到平均水平就好,以后可以慢慢研究。
再来说潘平的和同窗交流,那两个同窗潘安可都是认识的,一个叫赵忠,一个叫钱锋,都是相邻村子的,年龄比他和潘平还大,却还没过县试,可见就不是能带动学习的同窗。
他还记得当初话本的兴起就是因为那个赵忠,平常吃喝玩乐是个好手,他家二叔是个客栈掌柜,他读书就是为了识字会算数,好去帮他二叔,和他们这些考科举的不是一路人。
就照着潘平这天天往外跑着去玩,本来府试过得希望就不大,他又没有金手指,还不努力,县试运气好点还可以过,府试可就不行了。
既然长辈们都不管,潘安也不会去触这个霉头,他还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呢。
尚书释义他花了七天的时间背诵,之后的礼记就只能尽力而为了。
最近潘安觉得作诗遇到了瓶颈,他已经把能想到的考题都练了练,都是和县试考题类似的。
县试中要求做的两首诗一是咏春,一是咏莲,因此各个季节还有能想到的会出的花草他都试着作诗来练习。
现在实在有点想不出了,憋了这么多天他也想活动活动。于是就突发奇想在屋子里打起了太极拳,大学体育课他太极拳可是满分。
就这么打了半小时的太极拳,感觉心境淡然了许多,微微出了一层薄汗。
坐在椅子上喝了些热水,潘安召唤出晋江学习机页面,知识模块只有尚书和礼记变化了,分别是:尚书(熟悉):100%,礼记(熟悉):45%,离出发去府城考试不到十天了,礼记想背完是不可能了,只能祈祷不要考他不会的。
他准备先背着,等到最后一天的时候把不会背的看两遍,大概有个印象,万一考到也不至于完全抓瞎。
他突然想起来这么久了除了第一次还没点开过其他两个模块,点开才艺模块:
书法(入门):97%
太极拳(熟悉):6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