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魏抱着秦露,一出门就看见了匆匆赶来的钟鸣。
钟鸣收到位置,满头大汗、火急火燎地跑过来,怨道:“你们怎么不打声招呼就走了,吓得我一脑门的汗,你怎么带北总来这儿了?”
他嘟嘟囔囔的,一瞥老魏怀里的女人,认出是秦露,剑眉不由拧在一起,“怎么又是她啊?没完没了的……欸,少奶奶呢?”
钟鸣探头去寻北悦,老魏也跟着回身,见北悦迟迟没有出来,心里一时间警铃大作,惊呼一声,“坏了!”
走在前头的钟鸣吓了一跳,回过头道:“怎么了?”
老魏不由分说将秦露递给他,白着一张脸道:“一会儿救护车来了,你送她去医院,赶紧打电话通知季总,我们中计了!”
“什么?”钟鸣一脸懵逼。
话说着,老魏三两步跨上楼梯,重新回到秦露的家,却已不见了北悦身影,跑到窗边一看,果然有一根绳子栓在窗户上,直垂到地。
他低咒了一声,顾不得许多,顺着绳子滑下楼去,环顾四周,见窄胡同里有一辆刚刚关上门的车歪歪扭扭地奔驰而去。
老魏认出了北悦脚上的鞋子,抬起脚步拼命追上去,追到胡同口两条腿还是赶不上四条腿快,心中大急,恰好有一人开着辆破旧摩托驶过来,老魏二话不说抢了他的摩托车,调转车头追上黑色轿车,被抢的人在后面哇哇直叫,老魏直接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扔给了那人。
钟鸣趴在窗户看到了全过程,知道出事了,心脏一瞬间都快停了,哪里还顾得上秦露,赶紧第一时间给季南霆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他声音都劈了:“喂,老大,不好了!北总,北总出事了……”
此时此刻季南霆还在飞机上,正在跟北家二老闲聊呢,接到电话整个人惊得站起来,听钟鸣简短地交代了一下经过,仍旧是气不打一处来,“你是干什么吃的,我让你寸步不离地守着她,你就是这么给我守的?北悦和孩子要是有什么闪失,我他妈回去打死你!”
季南霆气得爆了粗,钟鸣腿都软了,这边挨着骂不敢吭声,那边气咻咻地瞪着一旁的秦露,恨不得一脚踹过去,都是你个害人精!
秦露毒瘾上来了,汗水泪水混着鼻涕,流了一脸,狼狈得不成样子,艰难地开口,“让……让我跟他……跟他说……”
钟鸣不情愿地把电话递给她,那边季南霆都要挂了,忽听秦露抽搐着说道:“是Moon,她是冲……冲盛伊凡,才绑……绑的小北……”
挂了电话,季南霆当即给盛伊凡打了个电话,开口便是,“Moon绑了小北,你知道吗?”
盛伊凡那边正往月亮说的地方赶,一边开着车,一边沉声回答季南霆,“刚知道。她约我在天和大厦顶楼碰面,我这就去救北悦。”
季南霆还待再说,盛伊凡给他挂了。
北家二老在一旁听着,也坐不住了,迭声问道:“怎么了到底,是悦儿出事了?”
季南霆安抚着二老,边给邓厅长打电话,让他赶紧带人去天和大厦救北悦,他一边看表一边看方位,真是恨不得立马插翅飞回北城。
他就知道,他不在北悦身边定要出事!他后悔死了离开她,就不应该听她的,要是他一直寸步不离地守着她,怎么可能会出事呢?
季南霆急的炸了锅,在电话里就跟舅舅吼。
“我媳妇就要生了,她现在别说绑架,连磕着一下都不成!我求您了,您找特警,一定把人给我救回来!好端端地救回来!”
……
北悦一上车便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眼前却是一片漆黑,她双目被眼罩遮得紧紧,后脑勺还隐隐钝痛。
被打昏过去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中了计。
怪她大意,早该知道秦露的那则视频是有人故意拍摄传给她的,目的就是要引她出来。
一孕傻三年啊,北悦在心里悠悠感叹自己掉线的智商,只怪她记吃不记打,明知山有贼偏往贼山行,贼不抓她抓谁?
适才想起季南霆临行之前趴在她耳边各种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不要出去,终归是她不听话惹的事,唉,她怎么就成了个惹祸精了呢?
北悦歪躺在车里,身子沉甸甸的,习惯性地想要伸手去摸一下肚子,奈何双手被反绑在身后,根本挣脱不开,反而打了草惊了蛇。
感觉车子停了,眼罩一朝被揭开,眼睛刚刚适应了光线,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如花似玉的娇颜。
Moon态度还算温和,“醒了?正好,省得我让弟兄们抬你上去了,下来自己走吧。”
她拉开车门下了车,北悦随即被两个男人扶起来带下车,她肚子大,整个人都显得极为笨重,反应也不如以往那样灵敏了。
若是换做以前,北悦还会想如何脱身,然而照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自救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她唯一能做的是自保,然后等人来救。
在看到Moon的那一刻,北悦倒有些意料之中的感觉。
事到如今,她不会再蠢到问Moon为何要绑架她这样的问题,好比她觉得两个人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但Moon已经几次三番要杀她,这次她和季南霆缅甸之行目的在账本,却因为盛伊凡的参与直接捣毁了烟草公司,那既是Moon的产业,损失如此惨重她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只是她不太清楚,秦露是什么时候和Moon勾搭在一起的?
北悦忽然想起先前千千同她说过,秦露经常去一幢别墅与人私会,原本她还以为秦露又勾搭上了什么男人,看来她搭上的,是月亮。
Moon一马当先上了电梯,北悦和她两个手下随之进去,直升到顶楼,顶楼有一方落地玻璃,外面便能看见十分宽阔的露台。
进了包间,Moon的手下就把北悦绑在一张椅子上,绑的紧紧,北悦喘不动气,央道:“两位大哥,被系这么紧,我这还怀着孩子呢。”
两个大男人也不理她,反倒是Moon回过头来,轻轻嗤笑一声,“你倒是淡定得很,到了此刻不慌张也不求饶。”
北悦平静地看着她,“我这也算第二回被绑架了,正所谓一回生两回熟。再说,我就是再慌张再求饶,你也不会轻易放过我不是吗?”
“这倒是。季南霆把季公馆布置得像个碉堡,根本攻不进去,为了引你出来着实费了我不少力气。”
Moon将自己那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脱下来,又换成一身红的装束,红色的西装配着红色的指甲,倒一杯红酒,看上去满目皆是红色。
她半倚在吧台上,看着被五花大绑的北悦,摇晃着红酒杯,脸上挂着艳丽的笑容,“难怪伊凡说你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心软,秦露陷害你那么多次,我以为这次不会如此轻易引蛇出洞呢,我本想好好折磨一下她,挖她个眼珠子,拔她个指甲什么的,没想到你只是看到她毒瘾发作,用头撞墙的凄惨模样,就迫不及待地送上门来了,让我很是没有成就感。这女人呐,心若是狠不下来,是成不了大事的。”
“成什么大事。”
北悦苦笑一声,“我不过是想安安静静地过我自己的小日子,平平安安地生个孩子,都不得安生,哪有成大事的本事?”
“只是——”她话锋陡然一转,目光也变得犀利起来,“秦露到底怎么惹到你了,你要这么害她,竟然让她沾上毒品,你简直丧心病狂!”
Moon举起一根食指晃了晃,摇了摇头,“Nonono,你误会了,丧心病狂的是她,不是我。海`洛`因是她自己要沾的,那么贵的东西,我还不舍得给她用呢。不过,我倒是很舍得给你用……”
她说着,打开一旁的箱子,拿起一只针管,笑得危险又阴毒,“给你打上一针4号,纯着呢,保管让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飞上天。”
北悦看着她捏着针管一步一步走过来,瞳孔骤然一缩,手足都跟着冰凉起来,呼吸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