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应说的话,其实就是孙先楚说的话,林应还转告钟立,因为他这个副省级干部,高层正在进行闭门会议,保住的可能性并不大,因为谁也不可能为了他,去改变一个已经沿袭了几十年的制度,这是不现实的。
所以,林应打电话来只有一个要求,只要钟立不承认他的身份,那就还有余地,当初的事情,知道的人已经全都走了,没有了,没有办法通过检验DNA技术查出来了,所以,只要钟立一口咬定,跟钟鼎天没有任何关系,那就不要紧了。
钟立沉思了一小会,说道:“老领导,你应该知道我的脾气的,如果大家都不知道,我也不会主动去说,既然这个事情已经被揭穿了,我一定是会承认的,我是想说,我以钟鼎天的孙子为荣,我也以钟天卓的儿子为荣,所以,我不会不承认的。”
林应叹了一口气,刚刚在跟孙先楚的电话里,他就是这么跟孙先楚说的,钟立这个脾气就是这样,为什么被很多人喜欢,那就是钟立很少做违背良心的事情。
挂完电话之后,钟立在走廊里转了两圈,会议室的门,他终究还是没有再次进去,他知道,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了,心情没有想象得那么糟糕,这个时候,他已经变成了一个敏感人物了,出于政治考虑,应该不会有人给他打电话了。
出了市政府的大门,准备打辆车回家的,就在这时候,一辆加长林肯停在了钟立的面前,一个穿着黑西装的人走了下来,给钟立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这辆车,钟立坐过,是关铎的车,所以他一眼就认出来了,几乎没有任何犹豫,钟立就上了车,既然已经这样了,他很想让关铎解开他心中的疑惑。
车子在市区转了一圈之后,开入了一个别墅区,等车门打开的时候,钟立下车,在这个黑衣人的带领下,钟立走进了别墅区里面,刚走进去,身后的门就被关山了。
这是一栋很豪华的别墅,富丽堂皇,不过客厅里面一个人没有,正准备到处看看,二楼却传来了咳嗽的声音,然后一个穿着病号服的老人,慢慢走了下来,旁边一个穿着白大褂的护士扶着,手里还拿着一个吊瓶。
这个老人,正是关铎,他今天没有戴面具,所以一眼就看出来了。
这才多久没见啊,关铎已经老成这样了,头发和眉毛都已经掉光了,看起来就是那种命不久矣的感觉。
“坐吧……”
声音听起来有些苍老,一瞬间,钟立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对黑虎打击这么长时间以来,关铎一直没有反击的原因了,原因就是他已经变成这样了,估计也活不了多少时间了。
钟立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那个护士把关铎放在沙发上之后,把瓶子挂在了一个架子上,也很快离开了。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什么话都说。
忽然,关铎开口了,先是咳嗽了两声,说道:“当年,我跟天卓之间,是很好的兄弟,我们两个一起上的战场,他回来了,我没有回来,你跟小小之间的那点东西,其实我也知道,我并没有批评你的意思。”
钟立说道:“你对小小,没有尽到一点做父亲的责任,所以,你并没有资格对小小的事情品头论足。”
钟立说的是事实,当年能够从战场上活着回来,即便是被当时的方演诬陷成了叛徒,应该也会有很多解决的办法的,重新把黑虎做了起来,关铎的这种处理方式,让钟立不齿。
关铎对钟立的话,并没有反驳,说道:“今天叫你来,其实是一件很讽刺的事情,我知道你现在在抓我,可是我还是要你来,没办法,因为我没有多少时间了。”
说完,从茶几的下面,掏出了一个档案袋放在了钟立的面前,说道:“这里,有归真功组织的全部资料,整个组织构成,银行账户,还有在国内的领导者,据点,以及在国外的藏身地点,全部都在里面。另外我要解释一下,归真功组织并不是黑虎创造出来的,只不过黑虎跟归真功之间是一种合作的关系罢了。”
钟立看着这个档案袋,没有伸手去拿,他真的搞不懂关铎是要做什么,难道是人之将死,想要忏悔?
“钟立啊,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觉得我快死了对不对?把这些东西都送给你,其实不是这样的,我后面要对你说很多东西,其实你可以不信,但是我还是要说,我关铎这辈子,做了很多坏事,坏到入骨,太多人的恨不得一枪崩了我,可惜啊,他们都没有做到,我关铎却让很多人睡不着觉。”
“你想说什么?”
钟立淡淡问道。
“你是不是已经知道当年的事情了,关于你爷爷的,还有你父亲的?”
钟立点点头,说道:“我的确是已经知道了,可是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关铎没有接钟立的话,说道:“当时你爷爷和你父亲做的事情,堪称壮举,如果当时就能做起来的话,我们国家至少要比现在先进上20年,或许还要更多一些,可惜啊,当时遇到了方演,他编造谎言,害死了他们两个,你知道吗?在我父辈的这四个人当中,我最崇拜的就是你的爷爷了,其次才是梅老。”
“当年的那一场车祸,后来并没有多少人知道是什么情况,我猜测,一定不是死于意外,很有可能,就是方演策划的,因为方演最擅长的就是斩草除根,他不想你的父亲回去,因为他可能预料到了,天卓总有一天还会东山再起,到时候肯定是对他的威胁。”
“你出现之后,我很兴奋,真的,我真的很兴奋,因为到今天为止,我关铎,你爷爷钟鼎天,你父亲钟天卓,还背着叛徒的名声,即便我有了黑虎,我知道,能不能洗清这个罪名,估计希望要全部寄托在你的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