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真的很惨,邓亦菲赶紧冲了过去,略微检查了一下,朝钟立摇摇头,这说明,包子康已经死了。
现场还有一些零星的火光,顾不得多想,冲进了废墟当中,这时候钟立看到邓颂将肚子上开了一个口子的杜远抱了出来,他的肚子被炸开了一条很长的口子,内脏都掉出来了,邓亦菲马上进行了紧急处理,这个时候,得到消息的不远处的中方医疗组赶了过来,马上进行了抢救伤员的工作。
这是一起震惊中国,震惊全世界的袭击,肇事者是自认为太平洋的警察的米国。
米国轰炸机悍然轰炸我驻斯国大使馆的事情立马就传回了国内,说举国轰动,一点也不夸张。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米国两架B52轰炸机,在未经联合国授权的情况下,对我驻斯国大使馆进行了轰炸,当场造成了包括后勤处主任包子康在内的三人死亡,十多人受伤,大使馆建筑受到了严重的损毁,其行径,令人发指。
中方外交部已经有了结论,认为这是一起蓄意的报复行为,中方在斯国的内战上面没有表态,同时对反对派的进攻表示了反对,触及了米方的利益,这是米方的报复而已。而米方的说法却是要袭击的地点离中方大使馆只有180米,两座建筑物外观相近,造成了误伤,但是这个说法根本站不住脚,中国政府表示了严重的抗议,中国人的反米情绪顿时高涨了起来,全国各地都爆发了游行示威活动。
当然,这都是爆发在国内的后续影响,至于事件的亲历者钟立,此时却在忙着救人,他不顾身上已经被划了几道口子,在瓦砾中使劲地翻着,手也破了,可是他一点都不觉得疼,身上不疼,但是心里疼啊,那些原本活生生的同事,只是一个转眼的功夫,已经躺在那里,不省人事了。
在政府军军方的帮助下,最后的统计数据出来了,大使馆一共死了三人,受伤了十几人,还有两人失踪,包子康的办公室恰好就在被炸毁的办公区,所以很不幸,他死于了这场袭击当中。
面对躺在地上的三具尸体,钟立欲哭无泪,蹲在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邓亦菲看不下去了,拿了纱布过来想要帮钟立把伤口包好,但是钟立拒绝了。
中方驻斯国大使馆建筑主体损坏,经中方协调,在几个街口外的另一栋房子,斯国拨给中方作为大使馆使用。
这是一个特别开心不起来的春节,整个大使馆的搬迁工作已经完成,虽然换了新的工作环境,新的大楼比起之前的大楼来说,还要更好一些,外交部把缺失的人员也都给补齐了,国内关于米国的抗议还在继续,可是钟立的心情还是很差,整天都闷闷不乐的,他不是因为曾经的同事离开了心情不好,而是认识到了一个事实,落后就要挨打的事实,假如我们国家足够强大,强大到令米国畏惧,恐怕这种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由此,钟立想到了官场上的事情,所谓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一个国家能不能兴盛起来,领导人负有很重要的责任,这一路走来,钟立还是看到了很多不和谐的地方,例如贪污腐败等一系列现象,我们不能说西方发达国家就一定清正廉明,这是不可能的,我只能说,在一个国家的发展中,必然会遇到这样那样的问题,只要主旋律是好的,那就问题不大,我们的这个国家正处在一个快速发展的过程中,需要更多优质的干部输入进来,这样,民族才有希望,国家才有希望,痛定思痛,让自己一步一步壮大起来,才是当下应该解决的问题。
看到钟立这个样子,邓亦菲也有些心疼,那一天在咖啡馆里,如果不是因为突然的袭击,或许她已经鼓足勇气说出我喜欢你那几个字了,这种喜欢只是喜欢,她当然知道钟立已经结婚了,但是心里的感觉是不会骗人的,邓亦菲也知道自己现在配不上钟立,他那么优秀,那么果敢,那么引人注目,可是她现在连个干净的身子都没有。
轰炸我驻斯国大使馆过后,米国在斯国的行动一下子低调了起来,很多时候都不急于表态了,他们也知道,不能过分激怒中国,否则后果是很严重的,斯国的战争也进入了一个相对和谐的状态中,大使馆重建工作完成之后,国内有些人已经待不住了,钟立在斯国实在是太危险了,胡老刚刚从中南海出来,脸上还是气鼓鼓的,嘴里一直在嘟哝着:“我老了对不对?我老了对不对?”
身边的警卫员谁敢说话啊,只能默不作声,这个老人刚刚居然跟主席吵了一架,这破天荒也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跟钟立猜想的没有错,钟立现在不能回来,因为事情已经闹出来了,如果不把事情解决,恐怕就白费了那么多精力了,所以高层还是有一个共识,希望钟立能把最后一层窗户纸给捅破。
当然,这些情况钟立是不知道的,他还陷入那种落后挨打的情绪中出不来。
这天钟立在办公室里正发呆呢,邓颂走了进来,说道:“我们出去散散步吧。”
今天本来就是周末,也没什么事情,钟立想了一下,同意了,两人出了大使馆,在明尼达战后的大街上随意走着。
走着走着,就到了之前被轰炸的大使馆那里,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邓颂带着钟立走进了一条巷子,这条巷子就在大使馆的旁边,之前因为爆炸的冲击,也基本上损毁了。
这些都是民居,建筑格局上并没有大使馆的建筑牢靠,有的民居损毁相当严重,但是那些倔强的明尼达市民,却还是利用有限的材料,将方便变得能够遮风挡雨。走了几步,是一个胡同,走到胡同的尽头,旁边有一张破败的沙发,邓颂让钟立跟他一起坐在这张沙发上,看着不远处一个炸毁的篮球场上面的一个小男孩。
钟立不知道邓颂搞的什么鬼,但是还是照做了。
篮球场因为爆炸过的原因,基本上已经损毁了,连之前的水泥地都裂开了,在那个差不多要倒下来的篮球架下面,站了一个脏兮兮的小男孩,差不多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过来几分钟,从旁边的巷子里穿出来了三个年龄稍大一点的男孩,也不知道小男孩跟那几个大男孩说了什么,就打了起来,小男孩身单力薄,当然不是那三个大男孩的对手,被按在地上揍了一顿,三个大男孩就走了,小男孩擦擦嘴从地上站了起来,看了一眼远处的钟立两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是我第四次看到他们打架了。”邓颂说道。
钟立看了一眼邓颂,似乎搞不清楚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前面有几次我不知道,可是我看到第三次的时候我就有些不明白,于是我就找到那三个大男孩,问他们,为什么每个周末,他们都会来欺负这个小男孩,他们说,事实并不是这样,是这个小男孩每次打架输了,都不服气,回去就练习,然后回来跟他们再打,现在这三个大男孩就已经有些害怕了,因为小男孩这不服输的精神已经让他们畏惧了,所以他们下手一次比一次轻,不是因为于心不忍,而是害怕万一下了重手,小男孩报复起来会很恐怖。”邓颂语速平缓地说道。
钟立盯着邓颂的脸,他从来没有认真看过邓颂的脸,现在看看,虽然不是很帅气,但是很阳光,在一个特工的身上,用阳光这个词,显然是不合适的。
钟立没有说话,也不用说话,邓颂想要告诉他的他都懂,第一个是那间破败的房子,邓颂想要告诉他,斯国积贫积弱,生活不易,可老百姓还是想努力让自己的生活更加丰满一些,舒适一些,这样的人民都没有丧失生活的勇气,还有那个小男孩,他虽然不强,但是他一直在挑战,他始终相信自己有打败那三个大男孩的一天,积极的态度,充满力量的梦想,才是钟立应该做的事情。
钟立的一直是坚定的,一直都是。
1999年的五月份,转眼又是三个月过去了,眼看着钟立就要回国述职了,钟立也是非常的高兴,出来这么久了,终于能够回家一趟了,有些想念,如果奔腾的河水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就在钟立和张洋要回国述职的前一天,一个意外的发生,导致了钟立没有回国成行,也导致了钟立在大使馆短暂任期的结束。
前面赵吏的死并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这也间接导致了钟立再一次身处危险之中,也让钟立抽丝剥茧,完成了他被派往斯国的使命。斯国之行,成了钟立人生的转折点,得到了高层的认可,走上了正厅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