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奕寒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要不然就是为了恪守宫规,要不然就是为了刚刚的事情,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云亭的动作够快。”
顾长歌紧紧的握着拳头,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还有点紧张。
去和天下人对峙她都不怕,但她害怕在他面前她稳不住,那就一败涂地,她真的不能再输了。
“公主,相信自己。”
顾长歌本来还在想要不要出去迎接一下,这下直接坐下了,“是啊,怎么能还没开始就怂了呢。”
顾长歌不慌不忙的整理面前的书卷,楚轻也安静的站到了她的身后。
凌奕寒被镜领进来的时候,顾长歌头都没抬,依旧在做着手上的事情。
这可是对皇上的大不敬,可一般负责训斥的崔安这次一句话都没说,不仅没说话还退开了好几步。
凌奕寒看顾长歌这个样子默默的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自己走过去了,但是她还是丝毫不给面子,依旧不动。
凌奕寒也不说话就站在那里把她笼罩在自己的阴影里,敌不动我不动,两人都秉持着一动不如一静的作战手法。
可是明显顾长歌的心理素质依旧被磨炼的非常成熟了,收拾完东西之后她拿出了纸笔就开始练字。
沉心静气,方正的行楷写的那叫一个潇洒飘逸。
最终还是凌奕寒沉不住气了,一手夺了顾长歌的笔,另一手卡着她的肩膀一提,顾长歌只觉得一阵的天旋地转就跌坐在了一个火热的怀抱里。
凌奕寒坐在顾长歌原本的位置上,一只手牢牢的困着她,另一只手拿着毛笔在白纸上飞快的写下八个大字。
“星耀盛世,长歌予之。”
顾长歌对这八个字不感兴趣,她倒是没想到凌奕寒竟然还会用左手写字,而且还写得挺好看的。
“你们都退下吧。”凌奕寒一声令下呼啦啦的人全都撤了,只有楚轻站在那里不动如山。
最后还是僵持了一会儿,凌奕寒掐了一把顾长歌腰上的痒肉,顾长歌发话了,她才一步三回头的下去了。
“你培养出来的人,确实不错,忠心耿耿。”凌奕寒放下笔,双手搂着顾长歌紧的她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顾长歌不满的挣扎,但是奈何抵不过他绝对的力气压制,明明是他把她弄得很不舒服,最后他倒是先不开心了。
拍了一下她的腰,“别乱动!”
顾长歌原本就是一肚子的火,这下更是要炸了,但是还没来得及发作就听到他在她耳边又轻轻的念了一句,“我好久都没能好好抱抱你了。”
他的声音低而婉转,顾长歌一下子竟然就僵住了,便任由他这么抱着。
另个人纵然各怀心思,但是此刻的安宁显得如此弥足珍贵而又温馨,凌奕寒根本就不舍得打破这份安宁。
可顾长歌却终于反应了过来手肘往后一撞正中凌奕寒的肋下,疼的他一麻,也就放手了。
顾长歌趁机挣脱了出来,一转身就坐到了桌子上,并迅速的从腰间抽出了未语剑直接架到了凌奕寒的脖子上。
随身携带利刃,并且还架在了皇上的脖子上,这可是挟持皇上的大罪啊,这事儿恐怕也只有顾长歌敢干了。
而凌奕寒这辈子恐怕也只会放任顾长歌把剑架在自己脖子上了。
“舒儿,你要做什么啊?”
凌奕寒看了一眼那寒光闪闪的剑,微微一笑,“怀胎那么久,你这功夫倒是一点都没退步。”
“孤身一人,总是要学会如何自保,又怎么能让自己的武功退步呢。”
顾长歌慢慢的将剑收回,她语气里的那些无奈听得凌奕寒心酸。
“你怎么会是孤身一人呢,就算是不算上我,你还有楚轻和七月呢。”
顾长歌是没想到凌奕寒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算上他?不管从哪方面看,也算不上他吧,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不知皇上来此,有何贵干啊。”顾长歌轻盈的一个翻身,就从桌子上窜了过去,站到了窗边去。
她一个伸手,推开了窗子,午夜的风呼呼的往里灌。
“为什么要对自己那么狠?明知道自己身体的情况还去喝那酒,孩子可以不要,但是绝海草多伤身啊。”
“呵,”顾长歌轻蔑一笑,随着风飘进凌奕寒的耳朵里,“你对自己不也挺狠的?”
“因为,若不是你和孩子,朕不要。怕你不相信朕的清白,以此明志。”
清白,这两个字从凌奕寒的嘴里说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那么的讽刺。
“皇上需要什么清白?皇上后宫佳丽三千,坐拥天下美人,皇上这清白儿子说来当真是荒谬。
皇上只需要这入了后宫的女人为您守着她的清白,而皇上您还真是沾不上这两个字呢。”
顾长歌说的轻蔑,不知道是对自己的嘲讽还是对凌奕寒的不屑。
凌奕寒自然也是知道中秋那日的事情伤到了她的心,所以她此时才会如此。
但是他竟然真的束手无策,不知道该如何去抚平她心上的伤疤。
“天下人都如此觉得,可朕不,朕是天下人的帝王,朕要成为天下人的帝王。
可从我执起你的手的那一刻的,我便只是你一个人的夫君。”
“不要再说这些笑话了!”顾长歌非常不耐烦的打断凌奕寒,“直说吧,你到这儿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煽情的话顾长歌真的是不想再听了,说,谁还不会啊?可真倒时候他是怎么做的,她也不瞎,感官也还健全。
何必要听他说这些无谓的话呢。
凌奕寒没有想到,顾长歌如此冷绝,但是又能怪谁呢?还不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
“刚刚有一场流星雨,你看到了吗?”
“除夕之夜,天降流星,钦天监可说,是福是祸?”
星星早就从天空划过,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来。
“昨日,白殷便已经上书禀告,今日会有星辰陨落,但此次陨星乃是大吉,象征着帝王衰落,星落于东,象征着容氏一族,帝令已尽。”
“那于你而言是好事吧,虽然我从来都不相信什么怪力乱神的事情,但是上天有的时候,还是看的很清楚的吧。”
顾长歌关了窗,三日之前她探听得知今日会有陨星,可是却不知竟是如此意味,那现在就有点难办了。
“可是这件事情和我似乎没什么关系吧,何必要来跟我说一声呢?”
“有人在护城河外发现一块陨星,星石呈表面被烧的通红,但是内里却是白色,耀耀生辉,星上有字。
星耀盛世,长歌予之。”
“你刚刚写的那八个字?”
顾长歌一副明知故问的样子,从他胳膊肘下抽出了那张纸,“盛世,我的封号,也是这太平盛世,长歌,我的名,也可以是歌舞升平。
所以说,这块陨星和我有关系?”
凌奕寒盯着顾长歌,像是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破绽的样子,他不明白,他真的不明白。
“舒儿,你到底要做什么?”
“什么我要做什么?你最近说话怎么神神叨叨的,这可不像是你凌奕寒的风格啊?
那颗陨星现在在什么地方?我想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不是一切都随了你的心意吗?”凌奕寒慢慢的站起来,他现在对自己很失望。
“你想要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只要能让你心里舒服,不管什么都可以。
但是不要再伤害到自己,今天的事情不要再发生第二遍。心疼心疼你自己好不好?”
顾长歌看到他的眼睛有什么东西在波动,但是却看不清到底是什么。
“我要做的事情我自然会去做,我自己都不心疼我自己,还有谁心疼我呢?不过……”顾长歌抖了抖自己手上的那张纸,“你是为了这个东西才来找我的,难道就没有其他的什么事情要跟我说了吗?”
两个人说话隔着一层又一层的纱,看不清彼此的目的,真的好累。
“盛世公主顾长歌,这八个字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要等白殷算出来结果才能知晓。”
“这颗陨星的事情传出去了吗?”虽然事情是按照顾长歌安排的那样进行的,但是此事关乎魏国帝运的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那颗星星是一个农夫发现的,除夕之夜,不眠之夜,护城河外正是民居之所,知道的人很多,就算是尽力封锁也不可能一点风声都不走漏。”
“哦……”顾长歌脑子里有点乱,现在这样就不大好办了,如果牵扯到魏国那她这身份就有点复杂了啊……
可能白殷解出来的意思就和她当时所想的不大一样了。
看着顾长歌低头沉思的样子,凌奕寒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可以告诉我吗?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什么?”顾长歌装傻,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凌奕寒也是无可奈何。
“没什么,舒儿,对不起。”
“这话我从你的嘴里听过太多次了,对不起,有什么用?说白了,不就是马后炮吗?抱歉不是什么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