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牧,能和我说说你们在国外的事情么?”陆司容和牧牧并肩坐在沙发上,他试探性的问道。
他觉得他们在国外的生活应该是很辛苦的,直觉上孩子们应该不大愿意提起,他也并不想要勾起孩子们不好的回忆。
“其实,我们在国外生活得还是挺好的。”牧牧敏感的捕捉到了陆司容的心理,微微笑着说道。
“为什么会说暖暖的身体不大好。”陆司容有一种被孩子看穿了的难堪感觉,他突然想起了刚刚牧牧说过的话。“哦,妈咪当初上班赶车摔了一跤,我们就提前出生了,但是妹妹在妈咪肚子里可能没有抢过我,所以身体更弱一点。听妈咪说,她在保温箱了住了一段时间才回到妈咪身边的。”牧牧一边说一边低下了头
,有一种抢了妹妹营养的愧疚感。
牧牧说得风轻云淡,可是陆司容的心理却掀起了轩然大波。
都是他的错,否则晚晚不会那么辛苦,孩子们也不会经历这些,也不会让牧牧小小的年纪就少年老成,知道照顾妹妹和妈咪,他本该是在爹地妈咪身边撒娇享受宠爱的年纪。早产!他的晚晚到底承受了多少痛苦,怪不得她看起来那么瘦,早产还先天体弱的暖暖,恐怕当时晚晚随时都可能面临着失去自己孩子的痛苦,她的内心承受了多少痛苦才过到了今天,更加让他觉得窝囊
的是,晚晚承受这一切的时候,他没有陪在她的身边。
陆司容痛苦了闭了闭眼,努力的压下心头的那种窒息般的疼痛。
“你妈咪过得好么?”陆司容缓缓开口。
“就是一个人照顾我们两个挺辛苦的。”牧牧一句带过了秋晚的辛苦,毕竟这些不该由他来说,“不过追妈咪的人挺多的。”
“你妈咪只能是我的!”陆司容霸气的说道。
父子俩谈谈说说的到了深夜,陆司容看着牧牧的侧脸,越看越觉得感动,越看越觉得骄傲。
牧牧则是担心妈咪,为什么这么久妈咪还没有醒过来,牧牧虽然精神很强大,但是终究还是个孩子。
他又一贯有午睡的习惯,今天还没来得及睡就得知妈咪出事儿的来回奔波。
知道陆司容会一直在这边守着秋晚,他的精神放松多了,困意来袭,坐在椅子上不停的打盹,跟小鸡啄米一样。
陆司容实在看不过去了,伸手小心翼翼的将他放平,枕着他的大腿睡,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来盖在牧牧的身上,笨拙的将牧牧护在怀里。
牧牧实在是太困了,自然也没怎么在意这个,寻了个舒服的位置,抱着陆司容的腰,沉沉的睡了过去,睡着的时候内心有着淡淡的满足,原来爹地的怀抱是这样的温暖啊。
这是他陆司容的儿子啊,陆司容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温暖的笑,平时显得冷冽的五官,软了弧度,柔和迷人,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一下子从高冷男神就变成了暖男。
转而一想秋晚,一股子怒气就冒了上来,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隐瞒了这么久,她最后能给他一个完美的解释。
再一想那么多得追求者,一股子酸气几乎把他淹死了,也不禁给自己点蜡,他的追妻之路显然不那么容易。
陆司容出神的看着牧牧,那张酷似自己的小脸,陆司容不禁感叹造物主的神奇。
就这么抱着牧牧,陆司容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他眷恋的看着牧牧的小脸,仿佛怎么都看不够一样,陆司容就这样靠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季一鸣过来查房,牧牧和陆司容同时醒来,陆司容皱眉活动了一下麻了的双腿。
“一鸣,为什么她还没有醒过来。”陆司容的担忧挂在脸上。
季一鸣弯腰直接检查了一下,皱眉看着秋晚那张平静的睡脸。
“怎么了?不好么?”陆司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按照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她早就应该醒过来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她还醒不过来。”季一鸣蹙眉说道。
“你们昨天没有给她做详细的检查么?”陆司容问道。
“老大,你看哈。”小四一边说一边指着边上CT片子说道,“你看这个部分有一大片阴影,秋小姐的头部可能受到过强烈的撞击。”
“她曾经出过车祸,可是那已经是六年前的事情了,之后她就失忆了!”陆司容道。“那就对了,老大,这可能是当初车祸时候颅内出血留下的血块,因为压迫部分神经,所以导致她的失忆,如今她的情绪过分激动,导致血块压迫其他神经,所以她还没有醒过来。”小四目光紧紧的锁着陆
司容说道。
牧牧看着小四看着陆司容的目光觉得有些奇怪,那种眼光不仅仅是好朋友之间互相看着的目光,看着很想墨黑和墨白互相看着的目光,牧牧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那有什么办法吗?”陆司容蹙眉问道。
“要么开颅手术,将血块取出,要么就这么一直睡着,也就是大家所说的植物人,而且我们无法预估血块未来会如何发展,如果压迫到主要神经也许会脑死亡。”小四说道。
小四的眼底闪过一抹算计的光芒,陆司容因为过于担心秋晚并没有注意到,但是牧牧却注意到了。
牧牧极力的压制着自己心头的那抹不舒服,他拿出手机拍了一张脑CT的片子,手指在手机上不停的忙乎着。
“如果开颅手术,这个血块也处于神经比较密集的位置,手术的成功概率并不高,如果手术失败的话,秋小姐要么脑死亡要么就是变成植物人。”小四说道。
“没有其他的好办法么?”陆司容皱眉看向季一鸣,有些左右为难。“司容,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小四的确是脑神经外科的权威了,他如果说没有办法,那就真的是没有办法了。”季一鸣说道,他有些心疼他的好兄弟,他知道陆司容深爱着秋晚,这好不容易一家团圆了,
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不管如何我都要赌一次,我不能让她这么年轻就一直躺在这里。”陆司容身侧手卷了卷,又放开下了决定说道。
也许手术会失去秋晚,但是如果不手术,迟早也是失去秋晚,那么陆司容宁愿争取一次。
“老大,抱歉!我真的想不到其他更好的办法了!”小四语气有些遗憾的说道。
“真的没有办法了么?”牧牧清凉的童声响了起来。他的声音不轻不重,但是就是让满屋子的大人都觉得有一种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