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案组成员调看了所有的监控录像,又沿着那辆车最后前行的方向进行了寻找,发现那辆车消失在茫茫群山中,怎么也找不到。”市委常委、市政法委副书记、市公安局局长姚年说。
“破案工作浩繁,好大的工作量啊!”我说。
“是啊,外面总说我们公安战线就监控车辆违章罚款行,就抓赌罚款行,就‘扫黄’罚款行,反正只要‘来钱’的事就行,其它的事统统不行。他们哪里知道,我们默默无闻做了这么多事呢?”
“后来呢,是不是线索又断了?”
“是啊,破案组成员又开始寻找其它的线索。对于我们来说,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是一种常态。小组成员开始排查其它的线索。”
“这么说,案情通报结束了?”
“如果就这个样子,万厅长要我找你来干什么?”
“这么说,好戏在后头?”
“谈不上什么好戏。你可能听说过,市国土资源规划局规划处一名处长,包养了一个‘二奶’,因这个‘二奶’总是变着法子找处长要这要那,处长向往的‘浪漫情调’越来越少,心里就有点烦。就向‘二奶’提出分手,‘二奶’不干,提出要么就这样过,要么处长离婚娶她,要么给她一亿分手费,三选一。”
“这个‘二奶’是什么人啊?”
“这个‘二奶’原来是一个大一的学生。”
“那怎么跟那个处长勾搭上了呢?”
“有一次,处长带着一个情人逛商场。别看这个小小的处长,他对女人却很感兴趣,找情人包‘二奶’是他的拿手好戏。他无意发现这个‘二奶’很清纯,很靓丽。他赶紧跟情人买了时装,支开了情人,就开始跟踪这个‘二奶’,打起了这个‘二奶’,此时还是个清纯学生妹的主意。”姚局长说。
“他一直追踪到学校,最后走到‘二奶’面前,先介绍了自己。说自己的手机没电了,借‘二奶’的手机用一下。他就用‘二奶’的手机给自己打了电话,留下了‘二奶’的手机号码。”姚局长说。
“过了一天,处长就跟‘二奶’打电话,说昨天感谢她借手机打电话,他想请‘二奶’吃一顿饭,以表达谢意。‘二奶’说没必要。处长说,他就在他们学校办事,到吃饭时间了,顺便请‘二奶’吃个便饭。”姚局长说。
“‘二奶’就跟处长一起吃了饭,吃饭时,处长拿出一款最新的手机对‘二奶’说,她的手机太旧了,就送她一部新手机,以表达谢意。‘二奶’开始不要,但经不住处长好说歹说,就要了。再说,这位‘二奶’也特别喜欢这款手机。”姚局长说。
“其实,‘二奶’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在另一个城市上大学。情人节到了,她的恋人又不在身边,她有些孤独。处长请她吃饭,她也没有推辞。吃完饭后,处长把她带到商场,给她买了名牌时装和手提包。三八妇女节,处长又送她一个戒子。”姚局长说。
“到了五一的时候,处长问她最喜欢到哪里去玩?她说香港澳门,处长就和她一起到了香港澳门旅游,自然,他们两个人就睡到一起去了,她也把青梅竹马的恋人一脚蹬了。”姚局长说。
“就这样,他们好上了。处长还专门跟她买了房子,她大学毕业的时候,处长还专门跟她安排了工作。她也为处长堕了几次胎。他们一共好了差不多六年。因处长又找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就跟她提出了分手。她当然不干,就跟处长提出了‘三选一’。”姚局长说。
“那处长选的是哪一项呢?”我问。
“处长都不答应,都不选。‘二奶’说,如果不答应,就去找纪委,把处长以权谋私、乱搞男女关系的事都说出来,让处长吃不了兜着走。处长被人捏住了‘软肋’,只好说再考虑一下。”
“处长是怎么考虑的呢?”
“有一天,在他俩的‘爱巢’,就是处长找房地产商搞的一套房子里。处长‘和颜悦色’地对‘二奶’说,就这样过吧。在两人‘颠鸾倒凤’后,处长说带‘二奶’去看风景,‘二奶’高高兴兴同意了。”
“‘二奶’这么快就软下来了?”
“是啊,女人好哄啊。”
“那后来呢?”
“处长驾着车向大山深处疾驰,‘二奶’感觉不对劲,就要回去,处长不肯,要下车,处长也不答应。‘二奶’慌了神,开始求处长饶了她,她说只要回去,什么都不要了,处长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处长还是不答应。‘二奶’恐慌起来,开始哭着报警。”姚局长说。
“于是,‘二奶’的电话被定位,警车呼啸飞奔,想抢在处长车辆之前,救出‘二奶’。无奈山路跑不出速度,等警车赶到时,处长驾驶的车已冲向悬崖,出警的民警甚至听到了‘二奶’最后的惨叫声。”姚局长说。
“看来,养情人,包‘二奶’的结局,或者说做情人、‘二奶’的结局,不怎么美好啊。”我说。
“名不正言不顺,哪里美好得起来呢?养情人,包‘二奶’只不过是‘豆腐渣工程’,见不得阳光工程,有什么好的。我就搞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还趋之若鹜,乐此不彼?”
“还不是贪念美色,想享受‘鱼水之欢’。”
“这个问题很复杂,原因也多种多样,一下子还说不清楚。”
“是不是这件事与我有关啊?”
“你别性急,让我慢慢通报。你这个当县委书记的,也要知道我们人民警察的辛苦程度啊。”
“好吧,你慢慢说吧。”
“出警民警报告了出警的情况,我们派出了大队人马赶赴现场,悬崖下面深不可测,趴在悬崖边上看下面,看不见掉下去的车辆。我们动用了大量的警力,动用了搜救犬,在人迹罕至的山林里艰难穿行、寻找,直到第二天下午,才发现了一辆快散架的车。”
“这是处长的那辆车吗?”
“不是。”
“真不是?”
“真不是。”
“那是谁的车呢?”
“有意思吧,你听我慢慢说。车里车外的尸体还没有完全腐烂,但发出阵阵恶臭。经过仔细勘验,发现车是银灰色的微型面包车,不是处长那辆车,车上发现了四具尸体。我们的人用裹尸袋装好尸体,两两一组,或抬或背,艰难移动,用了几个小时,才将尸体弄上来。另外的人,还在艰难寻找处长那辆车。”
“真是好辛苦啊!我猜测,这辆车应该是陶建明开的那辆车,那四个人里面,肯定有一个是陶建明。”
“你可以猜测,我们不能啊。我们要有过硬的、铁的证据啊。”
“你们找到铁的证据了吗?”
“这四人身上,没有任何身份证件,我们不知道是谁,为什么会成这个样子。当时,我们也没有想到这些人与你被打有关。我们上报了省公安厅,并向周围市县发出了协查通报。”姚局长说。
“高度敏感的省公安厅破案组成员在仔细查看了照片,听取了现场人员的汇报后说,查一下是不是陶建明开的那辆车,把那四具尸体做一下DNA鉴定,再找陶建明的亲属和那个少妇老公的亲属比对一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姚局长说。
“什么鉴定结果啊?”我问。
“鉴定结果表明,有一个尸体正是陶建明的,还有一个尸体是少妇老公的,就另外两具尸体不明。破案组人员推测,这四人中,除了陶建明之外,另外三人,应该是打伤你的那三个人。”
“这么说,这是杀人灭口啊。四条人命啊,如果真是这样,那背后的人居心叵测,实在是太歹毒了。”
“我们推测也是这样,但我们需要证据,铁的证据。目前,我们仍在寻找中,就是说,你被打一事正在艰难侦破中。但我们相信,我们一定会排除万难,给百姓,给省委市委,给你交一份合格的答卷。”
“我隐隐觉得,我被打一事没那么简单,一定有幕后主使。看来,我的感觉还不错。”
“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们越来越觉得,跟我们打交道的、斗智斗勇的,是有组织、有预谋、有计划、有专业的、甚至是有强大的信息搜集能力、强大的影响能力、强大的应变能力、强大的反侦察能力的犯罪分子,我甚至觉得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控之中。”姚局长说。
“所以,我很理解,为什么省委上官书记让万勇厅长亲自办案了。我个人认为,上官书记绝不是心血来潮,而是深思熟虑的。上官书记可能知道一些,我们还不知道的东西。所以,我今天向你通报的事,务必请你高度保密,在没有明确的授权前,不要向任何人提及。”姚局长说。
“我明白了,谢谢您向我通报案情,请代我谢谢万厅长,我以后再登门致谢。”我说。
“不用谢,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暂时还不行,你一个县委书记大摇大摆地到我的办公室聊半天,对外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不行。所以,我专门安排了你们县公安局长文胜天同志,让他汇报他和他的团队的工作情况,你名正言顺地听一下吧。听完后,再和他们一起离开。”姚局长说。
“行。谢谢姚局长考虑得如此周到。”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