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无非人怨心中意
凤阙宫
当冯婷虞一走进这凤阙宫,看着一夜幸好未被烧毁的寝宫,如今倒是恢复以往,可偏偏毫无昔日的风光。
见长孙莞霁独自一人坐于院中,便示意身旁的人暂且退下。
悠然地上前,与其一同而坐,不禁好意所宽慰道:“皇后娘娘,那一夜的大火可有伤着?”
听闻,长孙莞霁不禁抬眸一见,果然是个稀客。倒是万万又想到,在‘落魄’的场面中,第一个进入此处的便只有她。
就连太后听闻此消息,亦是派人假意寻问了一番,倒是父亲还从未有过任何消息。
果然在他的眼中,贱人所生的孩子,才配得上长孙二字。自己,无非是他们手中一枚想要扳倒慕容灏宸的棋子罢了。又有谁,真心真意的前来慰问自己。
就连慕容灏宸昨晚匆匆离去,便看到殿外他与叶漪兰,原来他们二人终究是路过,并非有意前来,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原以为的慰问,竟然是如此是可怜之意。
她,长孙莞霁。竟然沦落至此,简直是太可笑了。
抬眸看了她一眼后,暗自苦涩一笑,缓然的一一道来:“自从本宫失势后,你一向于姝妃关系甚好,前日不来慰问。怎么,今日倒是来拜会一番。这未免,不得叫人生疑。”
生疑?
亦不知从何起,这长孙莞霁倒是诸多对身边的人如此怀疑。可他们终究同非一路,如今她不过已经大势已去,可偏偏她家的势力依然还是如此的只手遮天。
倒是听闻,长孙家的二公子被砍去了一手,说是留在宫中修养,倒像是囚禁。只因周围看守的人,皆是皇上的人。
虽不说,长孙家如今的势力对皇上而言,怕是毫无一丝一毫的畏惧,可偏偏中就还是有几分忌惮。就连此事如何,至今都不知。
双眸再一次的环顾了一眼四周,倒是不知这火究竟是谁所放。沉思的双眸缓缓地回神而来,强颜欢笑地扬起着弧度,浅然一道:“臣妾这么做,亦是为了皇后娘娘。”
“为了本宫?”
她若是真为了自己,自从那日告知叶荀彧一时后,这人便走得无人影。反而,却与夏慕灵走得极为近。这不免,让人心生怀疑。
丝毫不屑她这番话,故作叹气一道:“莫非冯嫔想做,墙头草?”
“若要做墙头草的并非是臣妾,而是姝妃。”
墙头草?
她之所与夏慕灵,只因她还是顾及到长孙家的势力。一旦长孙莞霁夺回势力,自然还可仰仗,不然以往做所的一切自然是付诸东流了。自然何事都要撇的一干二净,绝不留一丝的痕迹。
姝妃?
听闻后,甚为不解地问道:“此话,怎讲?”
“姝妃得势,这后宫的一切的确打理的仅仅有条,就连太皇太后都不得不赞许一番。可偏偏不知为何,她倒是与槿淑仪走得极近。不知,她是要巴结太皇太后,才去特意照看槿淑仪所怀之子。”
这几日跟着夏慕灵,倒是见她何人都巴结,却不巴结皇上。倒是将后宫所有的繁琐之事一一解决,就连太皇太后亦会称赞一番。如今的夏慕灵,的确像极了皇后之仪。
她只是担忧如此下去,长孙莞霁是势力反而却……
昨日听到凤阙宫遭遇走水一事,想来长孙莞霁的心境自然不好,又何必遭一番的罪前来,今日倒是一个好时机。
身子前倾,故作神秘都轻声告知:“皇后娘娘,臣妾特意跟着姝妃,只是为了抓到把柄,助娘娘重新得势。”
得势?
如今的这个势力,她还能夺回吗?
何况,一旦夏慕灵将这个后宫打理的仅仅有条,就连太后都要敬太皇太后一番,只要太皇太后一句话,日后这后位不是叶漪兰,便是她。
这不管是谁,都无自己的立足之处。又该,何去何从?
何况如今的自己,又有谁能帮的了自己。
前几日若非得到叶漪兰生母的生辰,又岂会特意在那儿安排杀手,以绝后患。可偏偏这过去一日,易连荀倒是毫无未曾出现。亦不知,事情可有败露。若一旦败露,慕容灏宸真会恨不得杀了自己。他都能如此对待长孙平狨,对自己岂会有心存善意。
不禁看向自己的胳膊,下意识地心顿然开始慌乱起来。她可不想像长孙平狨一样,这一辈子便是一个残废之人。
不过,冯婷虞说得倒是无错,何况如今的夏慕灵总觉得不是以往无所事事的姝妃。一旦得到势,便会变得不一样。
紧然俨握在手心的拳头,双眸的愤懑之意若有若无,依然还是存有一丝的笑意:“若要得势,便该将得到的一切,都要统统拿回来。一旦姝妃深得太皇太后喜欢,怂恿皇上废后,那一切都完了。”
“皇后娘娘又岂会觉得,一定是姝妃,而不是宸昭仪?”
对她而言,无论如何这个后位,就算长孙莞霁被废,亦轮不到夏慕灵。何况,皇上有心之人是叶漪兰,又岂会是她人。
宸昭仪?
一听到这个字眼,便是永远的痛。倒是不知,昨日她是生是死?
以往她只不过想让被慕容灏宸厌弃,如今这番厌弃,反而更为是恃宠而骄。
如今,唯有更好的办法便是她死。一旦她不在人世,慕容灏宸便不会将心思放在她的身上。以往他的眼里终究是叶漪兰,如今不会再有了。
更为不屑的轻扬一笑,眼角中的笑意确实如此的开怀,可依然还有恨意地道之:“宸昭仪当了皇后又有何本事,除了一副勾引人的狐媚之术,有会什么。”
“可这皇后之位,还得凭皇上发话。”
就算叶漪兰只会勾引人本事,可依然比任何人都要极其幸运。毕竟,她无论做什么,皇上都不会怪罪。一切的待遇,都可高过皇后。可偏偏,终究还是一个不高不低的妃位。此等待遇,何人看之不羡慕,更多的便是嫉妒。
“本宫这个皇后之位,当初皇上是有多厌恶。他一心想着……”
一想起之前的过往,心中便莫名的酸楚。当初若非仰仗的家族中的势力,他又岂会被迫娶之。永远都记得,那日赐婚她有多开心。而他,这么多年来依然还是那副冰冷之意。唯有在叶漪兰面前,从来都不是这般。
从那一次他们见面后,她便更提防他身边所有的女人。可偏偏,唯独只对叶漪兰特殊。反而刚让她心生妒恨,三番五次的去陷害。如今,她的这双手早已不是纯洁的手。就连身子,亦是破烂不堪。
抬头一望空着蓝雾般的天色,如此干净纯洁。她所向往的一切,都被其所打乱。为何,老天要这般折磨自己。
叶漪兰,你又为何要出现,你的出现便是我的痛苦。你跟你母亲一样,都是会勾人主。
故作摇头,不想再去理会那些烦忧之事,默然叹气一道:“算了,过去一年多的事情,不提也罢。”
再提,亦是伤心之意。没有人能真正的懂得这般苦楚,自然不会体会的到。
反而是冯嫔,这副与世无争之意,到底在图什么。这个女人,无一丝一毫的野心,就如姝妃一样。这样的女人,若非是不争不抢,要么便是深远谋略。
可偏偏,终究还得不得而知。
“对了,你这几日一直跟在夏慕灵身旁,可有发现什么?”
“那人谨慎的很,倒是除了在寝宫中修身养性以外,还会查看各个宫中的记录。”
她跟以往倒是毫无差别,根本便是太过于谨慎,根本察觉不出任何事宜。
何况此人,根本不会让任何在她宫中有所逗留,倒是一点消息都打探不出,嘴巴紧的很。
“依照臣妾看,她这番做,明显就是为了打压皇后娘娘你啊。”
打压?
若是夏慕灵真敢打压自己,便让她有去无回。何况,这个后位只能是自己。哪怕现在无权,日后指不定会重新回到自己的手中。这个夏慕灵,不过只是一个妃子罢了,又有何能耐。
“她那有什么本事,一样的懦弱。如今,不过是戴着一张假皮,狐假虎威罢了。”
长孙莞霁的对任何人向来都是不屑,只因他们的地位根本永远都及不上自己,自然无谓、无惧。
“那,皇后娘娘就没有想过,何时得到权利吗?毕竟,再让她这般下去,太皇太后怕是要……”
“太皇太后向来不喜欢本宫,只因本宫是长孙家的人,自然防范了些。”以往她一直针对宸昭仪,只因太皇太后为了先皇的一事,一直耿耿于怀。没成想后来,对叶漪兰的态度还真是变了。仿佛从前的事,都一笔勾销了。
深邃的双眸中,一直都是困惑不解,缓慢地徐徐道来:“何况,太皇太后的心思又有谁知道。卧薪尝胆这么多年,依然还是老谋深算。”
“从小便听得太皇太后向来偏心,只疼爱皇上一人,又有谁知晓太后的野心。可终究,还是落了一场空罢了。”
太皇太后一向厌恶的人,自然不会待人很亲。倒是诸多皇子中,唯独宠爱的便只有慕容灏宸。
“倒是有一件事,臣妾从未问过皇后。”
长孙莞霁听闻此事倒是好奇,她究竟有何要问,轻扬一笑的弧度微微扬起道:“你问吧。”
“皇后娘娘不想追查纵火之人吗?”
这场火来的蹊跷,亦是莫名其妙。
“怎么,你知晓谁指使的?”
“若是,把罪名按扣在宸昭仪的身上……”
“那一晚,皇上与宸昭仪一同前来,你觉得可有机会?”
罪名?
原以为她知晓何人,没成想是这般按扣的罪名。
难道,她不想这般做来叶漪兰。只因,她现在生死未卜,自然不能将这件事告知,以免日后……
这件事,她不能追究。如今,她要收敛以往的态度。何况,人人都知晓是一只猫打翻了烛台,可还有什么证据可言。
“皇后娘娘说的是,臣妾考虑不周。”
原以为,她还可以利用此时扳倒宸昭仪,看来一切都成空了。
冯婷虞看着她思绪凝重,心中却是暗然一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