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晚间就要进京了,看着小狼摆出来的衣甲鲜明的仪仗队,拓跋猎忽然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想要嚣张地、张扬地跟自家媳妇一道入城,让满京城的人都看着,他媳妇是他护着的人。
百里芸笑着瞅了他一眼:“想摆就摆呗!去跟我娘说一声,让府里的卫兵靠点后,给你腾个位置。”
拓跋猎一听就乐了。这是说小狼的仪仗之后就是他的仪仗,之后才是李氏一行。当场应一声就颠颠地亲自跑去跟丈母娘报备了。
李氏面色有异地答应之后,看着拓跋猎兴冲冲的背影,疑惑地问百里辰:“他到底在高兴什么?”
堂堂郡王,第一次摆开仪仗便是被同品阶的郡主压在身后,到底乐呵在哪里?百里辰也是一脸便秘:“大约……因为能看到溪桑的背影?”
李氏顿时用看傻子的目光看向儿子。仪仗队那么长,溪桑又是坐在八宝香车里,他能看得见才怪!
夕阳西下,李氏一行、百里芸、拓跋猎同时归京了。皇帝接到报告说郡王和郡主在家门口分别、各自归府,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拓跋猎的东亭郡王府怎么那么恰好就选在了百里将军府的隔壁?那时候,两人应该还没见过吧?
皇帝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他不喜欢有超出掌控的事发生,非常不喜欢!
而此刻的百里府中,一家人忧心忡忡地坐在一起,讨论的也是皇帝的反应。
百里敦浓黑的剑眉蹙在一起:“从泰一真人让你通知拓跋猎起,你俩的关系在明面上就开始不同了。这一步迟早要走,拓跋猎可说过有什么应对?”
百里芸半点没形象地把脑袋搁在桌子上:“他说他要正大光明、轰轰烈烈地追求我。”
“他是不是蠢?”李氏焦躁道,“这么直接跟皇上跟前摆明了车马,皇上能乐意?”
“皇上怎么都不会乐意的。要是让皇上发现我们是偷偷往来的,帝王的疑心一起,会比现在更可怕。”
“这话倒说得没错。”百里辰点点头,“看你和太子就知道了。皇上现在啊,就是越不想要的人他才越愿意给。汴王就是看不清这一点,才会总是费力又吃亏。”
百里止不解地道:“可是这样不是更不对了吗?要按这么说,郡王和二姐就该都一个劲地说不要不要。可现在郡王却反其道而行之,二姐,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所有人不能都用一个招数,而皇上他不是一个昏君。”百里芸揉揉弟弟的脑袋,“相反,皇上是个非常聪明机警的人。无论我们怎么表演,他都绝不会愿意我们两家联姻。所以这件事必须真真假假。”
百里辰闻言若有所思:“拓跋猎的形象就是任性无礼的,所以他在这件事里最适合的角色就是死扒着小妹不放。而这个不要不要的角色就由小妹来演。最好是最后反过来由皇上来劝小妹嫁给拓跋猎。这样皇上心里就不但不会怀疑,反而对小妹心怀愧疚。”
百里芸冲他伸出大拇指。不愧是她长兄,一语中的,赞!
“可是这……这可能吗?”李氏不安地看看儿子、女儿和丈夫。皇帝发现拓跋猎有想娶溪桑的苗头,肯定是掐灭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劝着溪桑嫁过去呢?
百里敦始终都很严肃:“若从战局来说,战场瞬息万变。只要抓住机会,万事皆有可能。”
拓跋猎,应该是个极其擅于抓住机会的人。
李氏可想不出丈夫所谓的瞬息万变的机会,她只抓住女儿的袖子问她的闺女:“溪桑,拓跋猎可有具体的计划?可需要我们做什么?”
女儿的清白名节上,防着拓跋猎那个不讲规矩的是理所当然。可真正在大方向上,她还是认可这个女婿的。不为别的,就只拓跋猎全心全意地疼爱溪桑这一条,再加上女儿自己也满意,她这个当娘的就什么不图了。
百里芸摇摇头:“不需要特意做什么,就当他是个刚刚出现追求你女儿的人,该怎样就怎样,本色出演就好。拓跋猎说,就连我都不必特意帮他,开开心心看戏就好,他一定能娶到我的。”
说着崇拜地看着百里敦:“拓跋猎说,他目前只需要亮明态度,等着皇帝出招。否则任何应对都是死应对,达不到最好的效果。这是一场他势在必得的战役,任何机会他都不会错过。――跟爹说的一样呢。”
怀化将军顿时傲娇脸,被女儿赞了,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