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非一回军营,又被楼敬叫去,他还觉得奇怪,不是上午在商议过军情吗?
他一去,便看到楼敬眉头紧皱,众将皆在,神色皆凝重。
“见过大将军。”
“淑离,你来的正好。”楼敬指指桌上的一封信,“你看看这个。”
容非走过去,一看上面竟有北境的玉玺印。
北境怎么又来信?这是求和没回应,着急了吗?
他不由道:“北境这是着急了吗?要跟大安和谈,至少要退到云菟以北,才有得谈吧!”
“你先看信。”楼敬道。
容非拧眉,打开看。
一看微微吃惊,北境的太后要与新任的安惠皇后携皇子要南下到大安访亲!
“这……”容非仔细看称谓,是安惠皇后!
所以如玉公主,现在变成皇后了!想来北境的宫定,定又经历了一番争斗。
“北境的太后怎么这么不要脸,打战打输了,还好意思带着安惠皇后来大安访亲。”廖正不痛快的道。
“北境的太后亦是大安人。”容非道。
“你见过北境太后?”楼敬问。
“去年末将跟随太子和宁驸马去送亲去神木通,见过北境太后。她聪明绝顶,是个狠厉之人。”容非道。
他还记得当时,太后和静平公主颇为说得来。
“我记得哈赤第一任皇后是北境的王族,身份颇高的。”楼敬说。
“这任太后是继后,亦是虎果尔的生母。”容非回。
楼敬想,北境的太后和皇后都是大安人,却屡屡对大安入侵,这太后竟这般不顾母国吗?
“从信中看,太后和安惠皇后已经出发了,只怕过几天就要到雪狼fddn了。”楼敬道,“所以这封信要快马加鞭送至东安城。”
“等她们到了雪狼城,我们还要派一队人马护送才好。”这既是护送,也是监视。
“到时你负责北境太后一行在雪狼城的护卫。”楼敬道。
“是,大将军。”
“此事事关重大,边境各城定要各守其职,随时注意北境动向。”楼敬道。
“是。”众将领命。
容非心中疑虑极深,他还记得在神木通,皇后是如何釜底抽薪干掉燕夫人和忽刺,气死哈赤王,让虎果尔登基的。
这么厉害的女人,突然要来大安探亲,目的必定不纯。
他想去一趟飞龙城,将北境太后要南下一事跟大胡子说,却又脱不得身,于是命人送信到飞龙城。
大胡子得到的消息比容非还快,在北境太后离开神木通南下时,他就得到消息了。
如今北境拿他很头痛,攻又攻不下,但他又横在北境和大安中间,让北境如梗在喉。
太后南下让他疑惑,但他丝毫不惧,他倒要看看他们还能使什么招?
谁知他接到了布华黎的信,是北境的太后想见他,约在白水镇外相见。
呵呵?
约他相见啊!
大胡子想了想,决定去相见。
两日后,白水镇外,在镇口一个陕道边,太后元玥站在一个小坡上,眸光深沉的朝南望去。
大胡子只带了百余人来,他主要还是信任布华黎,这个老王爷竟约他来此,即使太后性格残忍狡诈,他也不会让她动手。
他来到白水镇,远远看到那坡上站着衣着华丽的贵妇,姿容绝色,模样霸气狠厉,这便是太后了。
大胡子隐约记得幼时见过她,这女人平时不动声色看似温和,出手时狠厉又无情。
“太后,见我有何贵干!”大胡子道。
元玥转头看大胡子,他一头黑发,满脸的胡子,这模样跟壮年时的哈赤老王竟有几分相像,更别说他碧蓝色的眼睛,十分的扎眼。
“额尔敦!”
“是我。”
“你父王还以为你死了,曾派人去寻你。”
“呵呵,便是父王想寻我,你也不会让他寻到的。若是让你寻到,你自然要杀我而后快。”大胡子冷笑。
元玥深深看着大胡子:“看来你对我恨意极深!”
“你应该庆幸,我这一刻没有动手杀你。”大胡子道。
“如今朝中不少人为你求情,说你到底是王族子嗣。有朝臣建议大王封你为平南王,将飞龙城及附近三镇都做你的封地。”元玥道。
大胡子听了哈哈大笑:“你啃不下我这块骨头就想招抚?平南王?想让我替你们打大安?元后,你真是好算计。”
“额尔敦,大王已经不计较你叛乱之举,你若是能接受朝廷招抚,便可重回王室正统。”元玥道。
“元后说到关键了,我是王室正统,当初我年幼你尚且不容我,如今我开始成气候了,你恨不得杀我而后快吧!”额尔敦道。
“……”元玥手束在身后,拳头紧握。
“当年我母后是怎么死的,你又是如何继位为后的?你心中有数。”大胡子冷笑。
“看来你是不肯归顺了?”元玥冷笑。
“如果我有一天要回神木通,一定是我坐上那应该属于我的位置。”大胡子道。
元玥的脸色瞬间变得极难看。
大胡子说着不等元玥回应便下了山坡。
元玥看着大胡子,若不是这里有布华黎看着,她一定要杀了额尔敦。
布会黎这老头,念着什么王室正统,一直暗暗纵着额尔敦,否则又怎么可能容他成长至今。
大胡子去跟布华黎告别:“老王叔应该知道,我与这个女人不可能谈出什么结果!”
“你如此任性,总要吃苦头。”布华黎道。
“我长到如今,苦头也吃过,倒没什么可怕的?老王叔,告辞。”大胡子说着便走了。
元玥从山坡上下来,看着布华黎。
“老将军看到了,他如此谋逆,你还要纵容吗?”
布华黎道:“太后,不论如何他是老王幼子,大王的兄弟可没见过了……”
更别说额尔敦是正统嫡长子!
“他跟大安勾结!”
“如今太后不也要跟大安议和,而且还要南下访亲了吗?”布华黎讽刺一笑。
“……”元玥心里恨极,这个老头太清楚额尔敦的来历,更知道当年不少秘辛旧事,可偏偏他是宗族老王,手中又有军队,地位崇高不可憾动。
否则,他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