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非绝对不会想到,会从宁毅这里得到这样的答案!
“子玖,这种事情绝非儿戏,你当真没有诓我?”
“我为何要诓你,就是因为并非儿戏,我才告诉你。”宁毅神色肃然,“淑离,我还想说的是,你是不是要重新考虑你的岚儿的事情?”
“……”
容非从知道大皇子的身世到愠儿变成银发银眼,他隐隐猜到,容家依附元真这条路已经不通了。
可是,容家跟大皇子根系纠缠太深,根本不可能切割。
“我言尽于此,我还有事要办,告辞。”宁毅转身上山。。
容非心绪起伏,他从小就任性,他厌恶官场那套,所以纵情声乐,是容家最叛逆的那个人。
即使如此,不代表他不关心家族,不关心家人。
如果姐姐真的是害二皇孙的凶手,而大哥又跟杨贵人一案有关的话,容家只怕会万劫不复。
他在原处许久,脑中仔细回了二皇孙出事那日发生的种种,其实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他决定去山腰找兄长。
容正此时很烦恼,那些刺客真的就在他的眼皮之下离开,自己还被宁子玖耍的团团转,他如今思量的是如何反击宁子玖,让他吃点苦头。
看在容非来找自己,正好他也有事要问弟弟。
他立即退了手下,没好气的对容非说:“非儿,我问你,你在山上当真就没看出一点异样,宁毅在我们兄弟的眼皮下把刺客送走,你当真什么都不知道?”
大哥居然还在想这件事!
容非有些无语,他看向兄长:“这件事,我也不太清楚,哥,我有事情问你。”
“什么?”
“二皇孙被下蛊虫,杨贵人的死和四皇子被幽禁,是不是跟你有关?”
容正脸色一变:“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问这个做什么?你可知道宁毅已经查到你头上来了。”
“……”
那件事不是已经过去了吗?怎么可能还查到他头上。
“宁子玖还在查那件事,那件事不是应该到杨贵人身上就为止吗?
容非听兄长这么回答,心头一凉,已经明白大半。
但他必须得到确切的答案,他说:“我刚刚见过宁子玖,他将玲珑抓到神机营,玲珑什么都招了。”
“玲珑是容家的家奴,她怎么可能会招?”容正第一反应是不信,“宁毅肯定是诈你的。”
“若是静平公主跟我说这些,我可能不信,但宁子玖为人,素来有一说一,他不会诈我。”容非说的十分认真。
容正看弟弟这神色,心思也跟着动摇。他曾在神机营被关了两日,知道神机营里牢里是什么情形,他心智那么坚定,在神机营被关上两天都觉得崩溃,更别说玲珑一个小姑娘。
“只有玲珑一个人招供,也成不了什么事?不必怕他。”
但是玲珑知道许多事情,包括他们是如何控制杨贵人的,包括如何下蛊,倒是真的很麻烦。
“我看宁子玖的神色,已经十分把握的样子,他更认定是姐姐向二皇孙下的蛊虫。”容非看哥哥这神色,立即又道。
“……”
容正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哥,你老实告诉我。杨贵人的死,二皇孙中蛊虫,是不是跟你和姐姐有关?”容非道。
“与我们有关又如何,你要大义灭亲吗?”容正道。
容非本来已经猜到八九不离十了,听到哥哥这么说,便证实了心中的答案。
他内心受到极大的冲击,其实从姐姐那么果断的要杀冬雪时,他就应该知道,她若是真的想杀二皇孙,她真的会这么做。
只是对一个才满月的婴孩儿下那样的毒手,姐姐是怎么做得出来的!
“非儿,如今大皇子处境艰难,要是真的被宁毅查出什么,不堪设想。你和宁子玖有些交情,你可以帮我们先发制人。”容正忙道。
容非心凉的彻底,他不想跟兄长再对话下去。
“非儿,你回头再问问宁子玖,玲珑是怎么招的,又招了什么,这样我们才能有应对之策。”容正忙道。
容非看着兄长,以前他以为兄长只是做事情激进霸道,姐姐胸有谋略,一心想助大皇子坐上那至尊之位。
他万万没有想到,兄姐为了成就大皇子,连基本的人性都没有了。
“我不会为你做任何事!”他绝不会帮兄姐掩藏罪行而再去做恶。
“……容家已经大难临头,你不帮我们?”容正震惊弟弟的回答。
“容家大难临头,是因为你和姐姐作恶造成的。”容非道。
“很好,很好,我看你跟宁子玖交好,早就站到他一边去了!”
容非对哥哥和姐姐失望透顶,他转身上山去。
“非儿!”容正抓住弟弟,“容家现在只能靠你了,你一定要帮我和你姐姐。难道,你想让父亲和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容非无力的看着兄长:“你要做什么?要我进神机营杀掉玲珑,我自认还没那个本事。”
“不用杀玲珑,我要你杀另外一个人。”容正道。
“……”容非不想说话,甩开兄长上山。
“非儿。”容正叫弟弟,但容非头也不回的上山走。
容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山的,前面好像一片灰暗,脑海中无数的念头冒出来。
其实他知道,宁毅未必审出了玲珑,不过是故意诈他罢了!但是他既然敢跟自己这么说,定有八九成的把握。
正是如此,他才会来诈兄长!结果,一切成真!
今日的太阳极好,大片的阳光洒在上山门的小道上,山门应该就不在远处了,但容非竟不知道自己的前路通向哪里?
以静平公主的手段,她不会放过容家的!
其实不管静平公主会不会放过容家,姐姐和兄长做恶已经是事实,他还能改变什么?就算过了眼前这一关,以后还有无数关。
难道他要跟着一起做恶吗?
容非脑海中又想起琼华殿中,无数的宫人死在剑下的画面,尸体堆成山,他用马车拖出了宫。猛的他腿有些软,险些摔倒。
他又回忆,怎么会怎么会御前侍卫的?姐姐是怎么说动他的?他又是怎么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