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非心里难受极了,他总想护着岚儿,让她永远快活才好。
可是他没有保护好大将军,如今她还要操持如此多的事情,这般心累!她思虑又重,为旁人想的多,为自己想的少。
他握住她的手,亲亲她的手指。
“我若是男子就好了,我若是男子,父亲想办到的事情,我总要替他都办到。”宁岚低声说。
“你若是男子,我要怎么办?难不成当真要成全了我那偏好男风的传言。”容非道。
宁岚听了难得笑了。
“岚儿,大将军想办到的事情,你想办到的事情,我总要替你办到,别担心。”容非痛凝视着她的眼睛,无比认真的说。
宁岚心中极是感动,从父亲离世到现在,若不是阿非哥哥在她身边,她当真不知如何办才好?
两人紧紧拥在一起。
神木通最先知道边境的消息。
得知宁华已死,他闻之心中大喜。宁华是他生平大敌,虽然仇敌不是死在自己手中,听到他的死讯亦心中痛快。
但听到蒙括战死,蛟子城依然丢了,虎果尔嘴里骂了蒙括一通,好不容易得了蛟子城,居然守不住。
更让他震怒的是,飞龙城居然被大胡子占住了!
“那大胡子自称是王族后裔,是先王的第十六子,他有一双碧蓝色的眼睛,长的跟先王年轻时颇有几分神似,飞龙城的百姓便都相信了他!”那信使道。
“闭嘴!从狼堆里出来的贱种,还敢自称王族后裔!”虎果尔怒斥一声,碧蓝色的眼睛?这世间居然还有碧蓝色眼睛的皇子!他定要斩杀了那贼子!
信使忙趴着不说话。
“太后驾倒!”
正说着便看到太后带着安惠夫人缓缓而来。
“参见母后。”
“见过王上。”
“大王为何生气?”太后由虎果尔扶着坐下。
虎果尔看了旁边的如玉,将边境的局势说了。
听到宁华死了,太后有些意外。
“宁奋翼竟死了……”太后神色恍惚。
“是,死了,蒙括还将他的头挂在城墙上。”虎果尔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一抹得意。
“……”一旁的如玉亦怔了怔,她见过宁将军,他是极了不得的人吧,竟是被人斩头而死,听着都觉得凄惨。
“母后……”虎果尔看太后神色怔怔的,不知是喜是怒。
太后回过神,看向虎果尔。
“蒙括当真草包,宁奋翼都死了,人头都在他手中,他居然还守不住蛟子城!”太后道。
“他要是没被杀死,孤王也要砍了他的头。他十万精兵,损的只剩一二。还连累飞龙城被额尔敦占住,实在可气!”大胡子怒道。
“蒙括过于自傲,又不曾与飞龙城首尾相应,才会战败。”太后说着缓缓起身。
宁奋翼的死,对太后颇有冲击!
她还是少女时,便识得宁奋翼!他性子闷沉的很,也不爱笑,总是严肃的很。可是他又不同一般的武将那般粗蛮,英勇之下不失男子的俊秀。
那时,多少少女心系在他身上!
只是他从来看不上自己,宁愿娶那家世普通相貌一般的章家女!
黑榆林之战时,她也在雪狼城,那天寒风啸啸,他背着兄长长夜行百里,回到雪狼城。
那一日她站在城墙之上,看着归来的宁奋翼,他的身影绵长到天之尽头,他就是天地间的战神!
那样一个英雄般的人物,竟是死了。
宁奋翼,应该是北境的大敌,如今听到他死了她应该觉得高兴才是,可是一时间心里竟觉得空落落的。
“母后……”虎果尔看母后神色怪异,不由担心。
太后回过神来,看向眼前的虎果尔,她的儿子,北境的王!
虎果尔自小就十分信赖母后,知道母后最有主意,他还等着母后的指示
“额尔敦怎么占得住飞龙城?必定有宁家军相助。”王后道。
“听信使所言,宁家军派兵在乌拉尔驻扎,又派兵在飞龙城城外助威,飞龙城内人心惶惶,才让额尔敦占了飞龙城。”虎果尔。
“飞龙城不能失,你一定要夺回来。”太后道。
“孤王也是这么想。”
“你现在派扎木率二十万大将驻扎到崼山城以南,再送信到飞龙城,勒令额尔敦投降交出城池,否则北境大军将踏平飞龙城!”太后道。
“可是母后,夺飞龙城,需要二十万大军吗?”虎果尔道。
“大王,蛟子城本来就是北境之地,一年前在你父王手中拱手相让,今日应该在你手中重夺回来。”王后道。
“母后说的对。”虎果尔恨不得亲自带兵,何止是蛟子城,连浪州他都要夺过来。
“现在宁家军群龙无首,大安西北又生战事,大安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北境要趁此机会,占住边境要城。”太后道。
如玉在一旁听的心突突跳,她想原来大王和太后从来没有想过跟大安交好。
如今却又要趁火打劫!
“如玉,你写封信回东安城,告诉你父皇,他有了外孙。”太后道。
“是,王后。”如玉道。
“斩杀这次蛟子城之战的所有残将,对大安递上国信,就说蒙括私自派兵占蛟子城,破坏两国交好情谊,大王恼怒之极,已经将所有将领诛杀。”太后又道。
“母后为何要如此?”马上要攻飞龙城,却要杀自己的将领。
“你这次攻飞龙城只是其次,拿回蛟子城和浪州才是关键,在攻城之前,绝不能让大安看出你的用意,攻城之时才能出奇不意。”王后道。
“牺牲几个小小的将领,能麻痹大安,十分值得。”
“母后言之有理,儿子知道怎么做了。”虎果尔道。
如玉看着太后,她想太后当真是极厉害的人,连军事上都如此有谋略。
就像容非预料的,又过了一天,廖正就登门将军府。
廖正用十分忧虑的语气表达对边境形势的担忧,又追忆了自己追随大将军的这些岁月,如今大将军故去,大将军之位空缺,众将却毫头绪。
宁岚亦跟着担忧,感叹自己是女子,又不懂军国大事,不能帮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