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快撤!”
一记硬碰下来,韩荣这才算是真的搞清了自己与张郃之间的差距究竟有多大,又哪还敢再恋战,赶忙一拧马首,掉头便逃。
“狗贼休走!”
这一见韩荣要逃,张郃又岂肯善罢甘休,嘶吼连连地策马便追,奈何辕门一带乱战处处,饶是张郃奋力冲杀,可待得杀散了曹军乱兵之后,韩荣早已率部逃得没了踪影……
“陛下,末将等无能,以致被敌所乘,死罪,死罪。”午前,公孙明亲率十六万主力进抵荥阳城下,张郃、庞德两位正副先锋大将闻讯,飞马赶至营前,这一见到公孙明的面,二将便即惭愧不已地跪在了地上——昨夜一战中,虽很快便击退了韩荣所部的偷袭,可左营却是尽毁,近三千将士死于是役,受伤者也自不在少数,这等伤亡赫然远超攻打荥阳城之战损,更要命的是摆放在左营的不少
投石机、弩车等攻守器具都被曹军趁乱焚毁,损失可谓是惨重无比。“尔二人都是军中之元勋了,扎营须防夜袭的道理都应是知晓的,今,犯此大错,非是无能,而是心态失衡所致,骄兵必败,此自古不易之真理也,不止是你二人,凡我大
燕君臣,都应牢记在心才是。”
大战才刚拉开序幕,就遭此重挫,要说不生气,绝对是假话,然则公孙明却并不打算重罚二人,而是借此机会敲打了一下随行出征的诸般文武。
“陛下圣明,臣等不敢或忘。”自崛起幽州之后,帝国扩张的速度极快,大军所至,无不披靡,众文武们难免便起了小觑天下群雄之心思,此际被公孙明这么一说,心中警醒者自不在少数,可不以为然
者也同样有之,然则不管是持着何等心理,在这等时分,齐齐称颂都是少不得之事。“尔二人此番失机,按律当得重处,念尔等皆是老臣,朕便给尔等一个将功折罪之机会,且率本部兵马东进,给朕将中牟取来,若再有闪失,两罪并罚,尔等可都记住了?
”
战阵之道,本来就没有甚常胜不败的道理,些许挫折,公孙明根本不怎么在意,借此机会敲打了众文武一番之后,便即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了事。
“谢陛下隆恩,末将等若不能拿下中牟,自当提头来见!”
这一听公孙明愿给自己二人将功折罪之机会,张、庞二将皆大喜过望,毫不犹豫地便齐声立下了军令状……
“报,禀县尊大人,孙辅将军已率所部兵马进抵东城外了。”尽管偷袭了大燕军一把,所获不算少,然则韩荣却并不显得有多兴奋,率部一路匆匆地往回赶,待得到了天将擦黑之际,方才回到了中牟城,这都才刚在县衙的大堂上落
了座,就见一名衙役已匆匆行上了堂来,冲着韩荣便是一礼,满脸喜色地禀报了一句道。
“哦?来人,备马。”这一听孙辅率部赶来,韩荣可就坐不住了,此无他,孙辅乃是河南郡太守,正是韩荣的顶头上司,纵使此际正自累得够呛,韩荣也不敢让孙辅久等了去,紧着起身之余,
高声便断喝了一嗓子……
“下官韩荣叩见使君大人。”韩荣率众赶到了东城外之际,天都已是黑透了,然则孙辅所部却依旧不曾入城,六千兵马就这么打着火把在城外待命着,而孙辅本人更是早已下了马,神闲气定地屹立在
中军处,一见及此,韩荣自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赶忙疾走着便抢上了前去,规规矩矩地便要行上个觐见之礼。“韩将军万不可如此,某奉丞相之令前来增援,现有丞相手谕在此,封将军为关内侯,晋虎威将军,所有河南郡之兵马皆由韩将军节制,务必确保中牟无虞,呵呵,这么算
将下来,老夫也当得听从韩将军调遣才是了。”
没等韩荣将腰弯下,孙辅便已紧着上前一步,很是客气地伸手一扶,笑呵呵地便出言解说了一番。
“啊,这……”孙辅这般言语一出,韩荣不由地便是一愣,没旁的,有关昨夜一战的战报,他都还没来得及撰写呢,封赏与晋升的命令居然就已先下来了,还竟是如此之优厚,这叫韩荣
又如何不惊诧万分的。“韩将军,恭喜了,丞相闻知将军急行一百五十余里,强袭贼军大营,斩获无算,心甚喜之,故而急信与老夫,着老夫代为嘉奖,如今事既毕,就请韩将军下令好了,自老
夫以下,自当一体听从韩将军之调遣。”
这一见韩荣茫然不知所以,孙辅不由地便捋须而笑,可也不曾让韩荣多费思量,紧着便将根由道了出来。
“丞相隆恩,末将无以为报,自当竭力杀贼,孙使君,天色不早了,还请即刻入城暂歇可好?”
搞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之后,韩荣登时便激动得个热泪盈眶,慷慨激昂地便表了回忠心。
“好,传令下去,全军进城!”见得韩荣虽已一举跃居高位,却无丝毫的自矜之色,孙辅心下里对韩荣自不免便高看了几分,也没再在城门前多迁延,一声令下之后,便与韩荣并驾齐驱地率部行进了中
牟城中……
“报,禀将军、使君大人,贼将张郃已率四万五千兵马正向我中牟城而来,按其脚程,明日一早便会进抵我中牟城下。”封侯升官之余,又得了孙辅所部六千兵马助阵,韩荣的心情自是大好不已,一夜睡得个香甜无比,次日一早,又着人去将孙辅请到了县衙,打算就防御事宜作一协调,却
不曾想议事都尚未开始呢,就见一名斥候浑身大汗淋漓地从堂下抢了上来,冲着韩、孙二人便是一个单膝点地,惶急不已地便禀报了一句道。
“再探!”尽管早就料到大燕军会派兵来攻中牟,可韩荣还是没料到才刚遭重挫的张郃所部会来得如此之快,心头一沉之下,眉头不由地便皱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