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狂猛的对拼下来,张辽最终还是没能完全挡住赵云的强攻,左大腿处挨了一枪,尽管入肉不算深,可疼痛却是少不得之事,受此影响,张辽在出手之际,难免稍缓,渐渐已有着支撑不住了,之所以会有如此之结果,倒不是张辽的武艺不济,实际上,无论是力量还是枪法,二将大体在一个水平线上,就算有差距,也只是伯仲之间罢了,赵云或许强些,却也有限,倘若平手而战的话,没个七、八十回合
难以分出个高下,奈何眼下曹军大败已成定局,张辽的心态难免失衡,加之一路溃败的体力消耗也远比赵云要大上不少,此消彼长之下,落入下风也就属再正常不过之事了的。张辽已然是在搏命了的,哪怕大腿上溅出的鲜血染红了战袍,他也自不管不顾地奋力厮杀着,不断地出手强攻着,奈何先手一失,要想扳回又岂是那么容易之事,更为要命的是跟随其冲杀而来的百余曹军
骑兵也已在三百余幽州铁骑的绞杀下死伤近半,一旦让众幽州骑兵们腾出手来,张辽只怕想走都难,饶是如此,张辽也依旧不肯服软,嘶吼连连地与赵云缠斗个不休。
“文远莫慌,某来也!”高手对决,比的可不光是自身的武艺,也不仅仅只是血勇之气,天时地利人和皆在其中,很显然,此三者都不在张辽一方,大战了四十余回合下来,张辽再度中了两枪,一枪在左肩,一枪则在左肋,尽管都不算重伤,可伤就是伤,哪怕不重,对战局也自有着不小的影响,到了此时,张辽已然只剩招架之力,再无还手之能了,眼瞅着败亡在即之际,却听一声咆哮响起中,曹仁已率五十余骑再度冲杀而回了
。
“唰、唰、唰……”这一见曹仁反身杀了回来,赵云可就不免有些急了,双臂连振间,手中的亮银枪陡然便幻化出无数的枪影,试图抢在曹仁赶到前将张辽挑杀当场,这等想法无疑很美,可惜张辽并非弱者,哪怕抵挡得艰难
无比,可总归还是强撑了下来。
“铛、铛铛……”
就在张辽已将将到了极限之际,曹仁终于快马赶到了,连出十数枪,与赵云以硬碰硬,总算是解了张辽之危。
“一起上,杀了他!”张辽征战沙场多年,与敌单挑不知凡几,还真就不曾吃过如此大的亏,这一见曹仁已到,哪肯善罢甘休,也自顾不得有伤在身,略略喘息了几下,紧着便又纵马冲了上去,与曹仁形成联手之势,有若走马
灯般围着赵云厮杀个不休。
“鼠辈敢尔!”
赵云已然彻底杀红了眼,哪怕面对着曹仁与张辽两员勇将的围攻,也自一无所惧,手中一柄亮银枪左右翻飞,硬是与二敌杀得个难解难分。
“文远,别打了,撤,快撤!”张辽的武艺大体与赵云相当,可惜有伤在身,而曹仁的武艺明显比赵云差了一截,纵使二将联手,也不过只能跟赵云打成平手而已,而此时,杀散了曹军的数支幽州骑军已然腾出了手来,再不走,可就真
无路可走了,一见及此,曹仁哪还敢再恋战,连出数枪,暂时逼退了赵云的纠缠,而后一拧马首,掉头便往战场外冲了去。
“狗贼,休走!”
曹仁这么一逃,张辽也不敢再战了,紧着也是一个打马加速,跟着曹仁便冲出了战圈,赵云见状,自是不肯善罢甘休,一摆手中的亮银枪,率部便衔尾直追了上去。
“呜、呜呜、呜呜……”曹、张二将这么一逃,可就苦了那些沿着大道撤向邹平城的曹军溃兵们,愣是被幽州铁骑杀得个尸横遍野,这一追一逃之下,很快便到了离邹平城不足十里之处,眼瞅着曹、张二将已是难逃一劫之际,一
阵凄厉的号角声暴然而响中,一彪军已呐喊着从远处疾驰而来,赫然是齐郡太守臧霸率部赶到了。
“撤!”见得曹军援兵大至,饶是心中颇为不甘,赵云也自不敢再战,不得已,只能就此下了收兵之令,而连夜狂赶了四十余里地的臧霸同样没敢去追,掩护着曹仁所部残军徐徐退向了邹平城,一夜乱战至此算是
落下了帷幕……
“废物,全都是废物,气煞老夫了!”短短数日间,程琦败亡、乐进败逃、曹仁惨败,偌大的青州已丢了大半,仅仅只剩下小半个齐郡还掌控在曹军手中,得此消息,曹操当场便被气得个七窍生烟,竟是不顾丞相之尊,当众便破口大骂了起来
。
“明公息怒,明公息怒。”
面对着如此之惨败,荀彧等谋士们一时间除了也真不知该说啥才好,也就只能是干巴巴地劝解了几句了事。
“息怒?这叫老夫如何息怒,七万对六万,居然败成这般模样,子孝无能,累死三军,可恶,老夫岂能轻饶了其!”青州一旦不保,黄河天险顿失,以幽州军的水师之强以及骑军之众,徐州、衮州皆难有宁日,偏偏此际朝廷缺粮,空有大军在手,也难以在短时间里赶到齐郡,更为要命的是徐庶、张郃两路大军还陈兵对
岸,随时可能会渡河发起攻击,这叫曹操又如何能不急。
“明公莫急,依某看来,公孙小儿来势虽汹,却断不致有席卷河南之可能,实无须担忧过甚。”
这一见曹操暴躁若此,郭嘉可就不免有些看不过眼了,紧着便从旁闪了出来,朗声进谏了一句道。
“哦?此话怎讲?”
对郭嘉之能,曹操还是信得过的,这一听其言称公孙明无意发动全面战争,曹操的焦躁心理顿时便消减了大半。“无他,鹬蚌相争,却恐渔翁得利尔,明公明鉴,那公孙小儿兵锋虽盛,然,连年征战之下,其军力其实已疲,论实力,不过与我相当罢了,真若是敢强战,其折损必巨,到那时,只怕江东孙权、荆州刘表
皆不会坐视其坐大,一旦稍有闪失,后果怕不是其所能承受之重,以此獠之狡诈,又岂会算不到此点。”郭嘉心中显然早有成算,一番长篇大论下来,房中诸般人等无不暗自颔首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