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鬼火?”筱雯惊叫一声,并麻溜地躲到了周文的身后。
周文也很吃惊,但他很快镇定下来,说那只是地下磷火,燃点极低,遇到空气便会自燃。其实,这样的解释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因为,磷火燃烧是不可能出现有规则的形状,何况,还是个清晰的人形。
此时的安莫言却一反常态异常冷静,她非但没有害怕,还朝着发光的人形迈开了步子,看情形,是打算走过去。
“小安,你干吗呢?”周文一个箭步跨到安莫言跟前,伸手就要去拉对方,可当他看清楚安莫言脸上的表情时,伸出去的手一下子僵在了空气中。他看见,安莫言神情呆滞眼神空洞,给人的感觉已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倒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傀儡。除此之外,周文先前见过安莫言的感觉更强烈了。
“艳尸降?!”他想起在哪儿见过安莫言了,顿时,他感到后背渗出了一层白毛汗,他蹬蹬的连退几步,颤着声对小雯说,“小安她……她就是我梦里在义庄见到的女尸。”
“什么?梦里见到的女尸?”筱雯也吃了一惊,“可是,梦里见到的人怎么可能出现在现实里呢?”
“这我就不清楚了,但女尸的长相我记得很清楚,跟安莫言长得一模一样。”
“先不说这些,快把小安拦住,那鬼火不知是什么,万一具有攻击性,等她走过去就来不及了。”筱雯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拍照功能,瞄准正往前去的安莫言按下了快门;只听咔嚓一声,耀眼的白光一闪,周遭的一切短时间里变得清晰。尽管闪光灯只维持了极短的时间,但足以让两人看清楚那个人形光团发生了变化。只见,在闪光灯的照射下,光团立刻像雾气般散开,眨眼没了踪影。
发光人形刚一消失,安莫言就停下了脚步,愣了几秒后走回到两人的身边。
“我……我怎么走到那里去了?”安莫言问这话的时候,脸上写满了疑惑,看得出,她对刚才发生的一切不知情。
周文料想安莫言一定是被神秘力量控制,想跟对方解释又不知该怎么说,因为,连他自己都弄不明白那个神秘的发光人形究竟是什么。他怕非但解释不清楚,还给安莫言增加压力。“没事,没事,会弄明白的。”他只说了这样一句话。
正在查看手机相册的筱雯“咦”了一声。周文问她怎么了?
“你看。”筱雯指着刚才拍的照片说。
周文凑过去看,见照片上有两个人,一个,是背对着镜头的安莫言,而另外一个站在不远处的草丛里,身上披着黑色宽大的斗篷。
“看来,的确是有人在装神弄鬼。”周文已经明白那个发光的人形就是照片中穿斗篷的人,至于对方怎么会发光的,他暂时不清楚。
“这……这不是周福生先生吗。”等看清楚照片上的人后,安莫言吃惊地喊出声来。
周文、筱雯觉得意外,问安莫言为何肯定那人是周福生?
安莫言解释:“我曾在周先生的私人物品柜里看到过这件斗篷。当时,周先生还向我介绍过这件斗篷的来历,说这东西不是凡物,是三千多年前古人用神木纤维编织而成的。”
“三千多年前……神木纤维……”周文若有所思,他想到了一样东西,“不会是传说中的玲珑裾吧?”
“玲珑琚?是什么?”筱雯问。
“是一件上古神物。据传,这东西是用上古神木的纤维编织而成。那种神木并非普通的植物,而是一种半植物半晶体的稀有物种。用这种纤维织成的布料有几个神奇的功能;首先,是夜明,就像刚才咱们看到的发光人,光亮应该就来自他身上的斗篷;其次,是避水功能;在水里,神木纤维会将水阻断在斗篷外,穿玲珑裾的人,能在水中呆很长时间。另外……”说到这里的周文顿了顿,他警觉地扫了一眼四周,才说,“玲珑琚还有一个世人梦寐以求的神奇功能。”
“哦,是什么功能?”筱雯追问。
“隐身!”
“隐身?不会吧?”筱雯不敢相信连现代科技都无法实现的隐身术,三千多年前的古人却掌握了这种技术。
周文解释:“上古神木是由半植物、半晶体组成,它的晶体部分会改变光线的运动轨迹,它对光线不进行吸收和反射,人的肉眼无法直接观察到它;所以,上古神木和由它的纤维编织而成的东西千年难得一见。另外,据说这种神器在世上只出现过几次,而且,每次都是与历史重大事件紧密关联,比如,刺杀。”
筱雯听说这件能隐身的神物竟然与刺杀有关,觉得浑身不自在,她紧张地扫了一眼周遭,压低声音问周文:“文哥,你说……周福生会不会此刻就站在咱们身边?”
原本周文已经考虑到这个问题,现在,见筱雯提出来,也觉得不自在,禁不住拿眼望向四周。安莫言见了,要他们别担心,说周福生心地善良不会加害他们的。
筱雯赞同这种说法,她对周文说:“也对,如果周先生想害我们,凭他身上的玲珑琚,时时刻刻都能对咱们下手。但他没有这么做,说明他不想对咱们不利,只是在避着咱们。”
“嗯,有道理。”周文点了点头,问安莫言,“小安,刚才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跟丢了魂似的。”
安莫言略微一想,回答,这种情况她遇到不止一次。在关爱家园的一年时间里,几乎每两个月就会出现一次这样的情况。还说,前些日子,她在家园山坡上散步,忽然看到一团光亮后就失去了意识,等醒来时,竟然发现身处在了南京鼓楼区的一座老房子前。
这句话点醒了周文,他立刻想到那个可怕怪异的梦,他问安莫言,那座老房子是不是在一条叫做明巷的巷子里?
“对。”安莫言很肯定地点了点头,“那次我回到镇江后,王主任还特地送我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我患了短暂性失忆症;也就是说,我是自己跑到南京去的,只是为什么去,以及怎么去的都忘记了。直到今天,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我会大老远跑去一个陌生的地方。”
听着安莫言的解释,周文的脑海中渐渐浮现出几个场景:周全小毒杀亲哥哥、周家后人周福生、冤魂索命、玲珑裾、安莫言见到光亮后失忆.....
忽然,两个冒着寒气的字从他的思维里跳了出来。
“谋杀?”他禁不住喊出声来。
筱雯和安莫言不明所以,问周文是什么意思?
周文便将他的分析说出来。他说:周全小害死周全大后,冒名顶替潜伏了一段时间;周全大的儿子周福生发现了其中奥秘;周福生一心想为父报仇,用能隐身的玲珑裾制造了鬼魂索命的假象,杀了周全小。说到这里,他强调:“我梦见的场景,很有可能与周家早年发生的事情有关;这个梦,也极有可能是周福生操纵的。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又是用什么法子操纵了我的梦,暂时不得而知。另外,小安很有可能就是我梦里在义庄见到的那个女……”他原本想说女尸,但觉得不妥,改口道,“见到的女生。我猜,是有人控制了小安的思维,使她成了一个阴谋的工具。这也是小安为什么会莫名其妙跑去冥巷的原因。至于是谁在控制小安,我想你们应该知道了。”他的话任谁都听得出,控制安莫言的非周福生莫属。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干爹不会害我的。”安莫言不赞同周文的说法。
听安莫言称周福生为干爹,周文和筱雯感到很意外。
“他……他是你的干爹?”周文问。
安莫言认真地点了点头:“对。周先生早就认我为干女儿,他怎么可能会害我呢?你们一定是弄错了。”
事情到了这份上真就是一波三折。了解到安莫言居然是周福生的干女儿,周文也开始怀疑他的分析是否有误。“难道……我猜错了?”他喃喃的说。
就在他陷入迷惘之际,一个男人的抽泣声从远处飘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