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博看见,棺材里的人有了很大变化,原本是僵尸的特征,而此刻,那人的脸上和身上竟然长出来新肉,皮肤也逐渐变得红润。
“这,这是怎么回事?”李成博一下懵了,他无法理解看到的这一幕。
棺材里的人转过身去背朝着两人,脱下身上朽烂的衣服,换上一身干净衣裳;完后,转过身来。
当李成博看清楚那人的长相后,吃惊得张大了嘴:“哑巴?”
没错,恢复人类模样的不是别人,正是此前去营地偷吃食物的哑巴。
“你就是沉默者?你不是哑巴嘛,怎么......会开口说话的?”李成博发出一连串的疑问。
哑巴没马上回答,他从棺材里爬出来,抱起浑身湿漉漉的妖瞳,在小家伙的耳边叽里咕噜说了些两人听不懂的话,说完,将小家伙放到地上。
妖瞳刚一落地,便像来的时候那样,一阵风似地出门走了。
妖瞳离开后,哑巴掐指算了算,对两人说:“我就是沉默者,也是以前的那个哑巴。至于我怎么会出现在棺材里,又怎么会开口说话,一时半会的说不清楚。以后我会告诉你们的。现在,时间紧迫救人要紧,咱们得赶紧去熔岩池,如果去晚了,恐怕就救不了大家了。”
李成博与匪尔尽管心里还有疑问,但想着哑巴说得有道理,当下,表示一切以救人为主。
稍后,三人悄悄摸回到广场,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熔岩池旁的一帮人全不见了踪影。
“完了,完了。咱们还是来晚了一步。”见此情景的李成博料想,同伴们肯定被村民们推下熔池去了,心中懊恼不已。
哑巴却没着急,说:“你们先别着急,我看哪,你们的同伴应该是被推下熔池去了。”
李成博很难理解这句话的意思,说:“能不着急嘛,熔池底部是要人命的岩浆,人掉了下去是必死无疑的。”
哑巴摇了摇头,说:“你错了,进入熔岩池的人不会马上死。”说着,想起了什么,“哦对了,你们可能不了解熔池杀人的整个过程;这样吧,趁着还有时间,我就把熔池的一些情况告诉你们。”
接下来,他将活尸熔池是怎么样将人烘烤致死的步骤,简要地说了出来。
两人听完,都吃惊得张大了嘴,他们没想到,天底下竟有这么歹毒的杀人方式。
就在两人为熔岩池的歹毒感到震惊之际,一个声音从熔池的方向传来。
“他娘的,这地方真他妈热。这老东西心比蛇蝎,用这样歹毒的法子来折磨人。要杀要剐给爷来个痛快,别弄这么个炉子来烤你爷爷。你他妈还是个男人嘛,杀人都这么拖泥带水的,真他妈变态。”
由于隔着一段距离,声音不是很清晰,但李成博与匪尔还是听出来了,是火炮在骂娘。
此刻,火炮正躺在熔池岩壁上的洞穴中,他想着即将被烤熟,心里的绝望已经变成了愤怒;他要反抗,要利用唯一的武器他的声音和语言,来表达对这种死法的不满。他向熔池上头的那帮不死族人发出愤怒的吼声。
“火炮兄弟,何苦呢。”铁八爷看着暴跳如雷的火炮,劝道,“你就算喊破喉咙,也是于事无补的。”
火炮觉得这话不中听,他将铁八爷的善意劝说,错误地理解为对他的讥讽。他沉着脸回应:“按你说,咱们就这么干坐着等死。”
“等死?谁说会死来着。”铁八爷说,他的神情很镇定
“不是等死是什么。我看过了,从这里到上头有段距离,光秃秃的没个落脚的地方,徒手肯定是爬不上去的。哎,瞧你镇定的样子,难不成,你会飞上去了。”火炮说,语气中包含着讥讽。
铁八爷年轻时也是个烈性汉子,尽管现在上了年岁,但骨子里的豪气还在,他斜睨着火炮,说:“好心当了驴肝肺。得,你接着喊;如果,你吼几嗓子就会免于一死,我老铁从此退出江湖,尊称你一声师父。”
坐在洞穴边沿看着下头那滚烫岩浆的刘甦鹃见两人杠上了,用责怪的口吻对火炮说:“我说火炮,你怎么说话的。八爷说得很实在,就眼下的情况来看,冷静下来想法子才是正道。你这么大吼大叫的,非但保不住命,万一激怒了老怪物,说不定,马上把你扔岩浆里去。”
所谓听话听音,火炮觉察到刘甦鹃是在搭台阶让他与铁八爷不至于下不了台,于是,换上副笑脸,对铁八爷说:“哎哎八爷,看我这破脾气,您多担待。我呢,都是给急的,您千万别往心里去。我这人哪,说话不经大脑,容易犯冲。我这就给您赔不是了。”
铁八爷毕竟久经江湖,原本,也不想跟火炮争执,现在,看到刘甦鹃站出来打圆场,更不想跟火炮计较,他说:“火炮兄弟。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有些事情不能操之过急。眼下,咱们的处境极其危险,大伙的心理压力都很大,如果,咱们几个管事人都不冷静,大家会怎么想?”
这话火炮能听明白,意思是,他们几个管事人如果不冷静,手下一帮人自然会心生绝望,从而放弃抗争的念想一心等死。
但是,火炮不明白的是,冷静下来又有何用,如果不出现奇迹,早晚都是个死。
他将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可是,就算咱们冷静得不能再冷静了,又有何用,最后还不是被烤成了肉干去见阎王。这种死法,真他妈毒。”他实在想象不出,还有什么法子能逃出铁桶似的熔池。
反正都是个死,骂几句发泄一下心中的不满,也好过消极等死,那样的死法太憋屈了。想到这里,忍不住又要骂起来。
刘甦鹃忙打断他的话头,说:“咱们不是还有三当家的去搬救兵了嘛。”
“对呀。”火炮似乎看到了一线生机,说,“对呀。不知道她有没有找着那个神通广大的沉默者。”说着,双手合十,“哎哟,各路大神可得保佑那位美女,助她顺利找来救兵,也好让我们这些还没娶上媳妇的伙计,安安全全回家娶妻生子。大不了这后半辈子咱悬崖勒马做回良民,从此不干掉脑袋的营生。”
他的话音刚落,熔池上方忽然探出了一个人的脑袋来。
“文哥,你们怎么样啦?”声音尽管压得很低,但有些人听出是李成博回来了。
洞穴里的周文探出头来,说大伙的安全暂时没问题。他问李成博,沉默者找到了没有。
李成博回答:“找到了,就是在营地偷东西吃的哑巴。你们一定要保持镇定,一会,哑巴会想法子来救大家的。”
听说沉默者已经被找到,熔池里的一帮人兴奋起来,纷纷朝上头的李成博竖起大拇指,然后,安静地等待哑巴来救他们。
大约过了二十来分钟,体质不怎么好的张教授出现了脱水症状。
宗国胜非常着急,对陈国江说:“不能再拖下去了,得想法子找些水来。”
陈国江原本紧蹙的眉头差不多都拧到一块去了,他说:“可是,在这种环境里,上哪去找水,问那些怪物要吗?他们都巴不得咱们死,哪会给我们水呀。”
“但咱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张教授......”宗国胜原本想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张教授脱水而死,但考虑到这话不能让张教授听见,就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陈国江理解宗国胜的心情,实质上他比任何人都着急,但环境所致,水是绝对找不来的。情急之中他想起以前在警校训练时学到的一种保命绝招,就对宗国胜说:“办法不是没有,只是......”说到这里,他朝最里边的田沐雪与另外一个女队员看了看,脸上显现出难色。
救人心切的宗国胜不理解陈国江吞吞吐吐是为哪般,就问究竟是怎样的法子。
陈国江支支吾吾地说:“就是......这个......该怎么说呢。”边说,边不住地朝着两位女生张望。
见他忸怩的样子,宗国胜忽然想起以前书上看到的,人在无水的环境里为了保命喝尿的情节,顿时明白了过来:“您的意思......让张教授喝那个?”
陈国江见他已经猜到,照实点了点头。
“这……不妥吧。我知道这是个没办法里的办法,但现在这样的环境……”宗国胜觉得,现在,男男女女挤在一块,这法子还真不好实施。
坐在洞外藤蔓上的大林以前也参加过野外生存训练,自然也想到了这个法子。
他听到了宗国胜与陈国江的对话,想着,这两人跟他可能想到一块去了,便问宗国胜:“宗教授,您是担心由谁来提供能救命的东西?”言下之意当然是指尿液。
宗国胜点了点头,心说,不只是这个,关键是有女的在,这事还不好办。
大林从上头跌下来,直接掉在藤蔓上,没进过洞里,他不知道洞里还有女生,自然考虑不到宗国胜的顾虑。
他爽快地告诉宗国胜,这个任务就由他来完成,并且,还津津乐道地说:“咱还没娶上媳妇,说不定,咱这童子尿还是一味良药,能治百病呢。”说着,乐呵呵地钻进洞来,作势就要拉开裤子的拉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