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瞎子解释,这里说的联络,不是指杨家人常年不去祭拜扫墓,而是指缺少联络信息的器物。他强调,由于断了联络,即便杨家祖宗想庇护后人,都没法在杨家人身上体现出来,因为,够不着。
杨祖德听完,问,该上哪去找能起到联络作用的器物呢?
隐瞳摇了摇头,说他也不知道,只能找找看。
于是,两人看完祖坟回到杨家好一通找,结果,在杨家院子里发现了两只陶瓷大缸。
老头子脸上一喜,对杨祖德说:“这两个大缸我认得,这可不是一般的器物。我觉得,杨家与祖坟之间用来联络的物件,就是这两个大缸了。”
杨祖德觉得意外,说,这两个大缸在杨家都传了好几代了,一直用来腌白菜和放咸肉的,没人说过这两个缸还有什么特别之处。
隐瞳解释,其实,这两个东西确切来说并不是缸,而是陶罐,并且,两个罐子还分公母。
杨祖德听得瞠目结舌,他无法想象,大缸又不是活物,怎会有性别区分?
老瞎子煞有其事地介绍,两个罐子中,公的是龙罐,母的叫凤罐,罐子底部分别饰有龙凤纹。据说,这两个罐子拥有神奇的功能,具体是什么,隐瞳说是天机,不能说破,还说,往后杨家后代如果出现有缘人,自然会洞悉其中玄机。
说完,他告诉杨祖德,两个罐子可以暂时充当杨家跟祖坟之间联络的器物,让杨家的运势发生小小的改变,从此摆脱困境。
说完这话,老瞎子传授给杨祖德那对罐子的使用方法,教会后,告别杨祖德离开了上坝村。
风水先生走后,杨祖德按照老瞎子说的法子,挑着罐去了元宝山一个山洞。他将两个罐子装满泉水,凤罐留在洞中,龙罐带去了祖坟。到了祖坟,他将龙罐里的水倒入坟前的水潭,带着空罐子回到了家。
听杨先河说到这里,周文似乎听出什么来了,问杨先河:“该不会……那个杨祖德是你爷爷吧?”
杨先河笑着点头,说,是的。还指着那个大缸说,这就是两个罐子里的一个,是公的,龙罐。
周文好奇心大增,觉得杨先河此前“天方夜谭”的说法并不夸张。他走到罐子跟前,去看罐子的底部,果真看到饰有龙纹图案。
“的确神奇,真有龙的纹饰。”
周文刚说完,外头忽然喧闹起来,有人喊:着火啦。接着,便是杂乱的脚步和敲击面盆的声响。
几人听到这样的动静,知道出事了,忙跑去院子门口一看,只见,数十位村民正朝元宝山的方向跑;有些人手里还拿着面盆、水桶和水壶。
人群中,一个30来岁身材魁梧的男人边跑边朝他们喊:“杨师傅,山上祭屋着火啦。”
喊话的人是上坝村村民唐长彪,因胆子大人称大胆彪。
杨先河问:“祭屋不是有老刘头守着吗,怎么会起火的?”
“我也不清楚,我先去看看,回头再告诉你。”大胆彪说完,随着人群向山上跑。
“得赶紧想法子灭火。”杨先河说。他很着急,不停地搓着手。
“灭火?不是有那么多人去救火了嘛。”李成博指着正跑向山上的人群说。
“祭屋在山腰,那里缺少水源,光有人去是灭不了火的。“
“那赶紧打119,喊消防队来。”李成博建议。
“唉。”周文叹了口气,看了李成博一眼,没好气地说,“我说小李,说话动动脑子。消防车又不是飞机,能开到半山腰去嘛。“
“啊?”李成博这才反应过来,有些尴尬道,“也对。喊消防队来也不顶用。那怎么办呢?“
“不知道。”周文摇了摇头。
就在他们为想不出灭火的法子感到焦急之际,突然,山腰传来一声巨响,接着,一股黑烟直冲天际。
几人被吓了一大跳,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知道发生爆炸了。
“怎么回事,山上怎么会爆炸的?快,咱们开车去看看。”杨先河焦急的喊。
几人上了车,汪诚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朝山脚下飞驰。
等到了山脚下,杨先河才知道发生爆炸的正是位于山腰的祭屋,幸好,赶去救火的人还没到那里。
几人随着人群一起涌向山腰,到了祭屋跟前一看,哪还有屋子,地上全是碎瓦断砖,整座祭屋只剩下四四方方的墙基了。
大火已经被爆炸产生的气浪吹灭,这倒省了动脑筋灭火。可是,有个问题摆在众人的面前。祭屋有人看守,村委会曾三申五令明确表态,不得在祭屋里生火,抽烟也不行。既然不允许有明火,这火哪来的?又怎么发生爆炸的?
祭屋炸毁了,调查原因那是必须的,但村中长辈有着超前的意识,他们跳过调查环节直奔重建问题。
长辈们征求杨先河的意见,祭屋该怎么修葺?
长辈们为什么要征求他的意见呢,因为,杨家自民国年间发家起,乐善好施,经常接济需要帮助的村民,所以,杨家在村中有着极高的威望,村中大小事情人们都习惯先问问杨家;人们之所以这么做,一来,是对杨家的尊重;最主要的是,杨家肯掏钱哪;什么修祠堂,修公路,修这修那,只要开口,杨家总会捐钱捐物。不仅如此,每次捐赠钱物之后,杨家人还会表示,不够的话,尽管开口。
碰上这么一家好说话的土豪,需要掏钱的事情自然得及时提出来了。
杨先河倒没着急讨论这事,他现在最想弄明白的是这场大火从何而来?
他略微想了想,对大家说:“大家别着急,我呢,先调查一下起火的原因,等了解得差不多了,咱们再讨论修葺的事。”说完,喊周文他们随他去祭屋废墟里看看。
祭屋原有的物件几乎都被炸毁了,唯一的一尊雕像也被炸成了几截,屋中央有个深坑,里面落满了破瓦片和房梁,这里应该是爆炸中心。
周文像是发现了什么,蹲下来仔细看那个坑。看了会,他掏出手机打开电筒软件,一道雪白的光亮照进坑底杂物的缝隙。
他咦了一声,说:“下面好像有台阶。会不会……是连着古墓的通道?”
“应该是。”杨先河说,“因为,祭屋原本就是建在古墓上头的。”
“那能不能下去看看?”
面对周文提出的要求,杨先河犹豫了,他想,进古墓可不像进电影院,买张门票就能进去,看完电影拍拍屁股走人。进古墓是需要冒些风险的,万一出了意外,他可负不起这个责。
见他犹豫的样子,周文猜到他的心思,对他说:“放心吧,我和小李对勘察古墓都是有经验的,不会有危险。”
杨先河曾听周文讲起过在洛阳进入古墓探险的事,觉得眼下这个墓比起周文说的龙门地宫规模要小很多,加则,建造祭屋时施工人员还下去过,也就空荡荡的一间石屋,里头的东西可能早在解放前就被盗墓贼搬走了,理应不会有危险。
他点了点头,说行,下去吧。不过,要等派出所的人来了之后才能下去,怕破坏现场。
周文看天色已近黄昏,说时间不早,干脆先回丁蜀明天再来。
杨先河说,来来回回的太麻烦,打个电话跟家里人说一声,今晚,就在上坝村过夜得了。周文想了想,也好,省得来回跑,就打电话跟家里打了招呼。
片刻之后,杨先河喊前来救火的人先回去,留几个青壮年轮班看守。他叮嘱留下来的人,要是派出所的同志来了,一定要全力配合协助破案。
回到杨先河的“龙岭砂苑”,周文列了份清单给杨先河,说清单上都是明天进古墓要用到的工具,要尽可能置办齐全。
杨先河接过单子看了看,说没问题,这就去办。说完,出门去了。
等杨先河走后,李成博对正在观察龙纹陶罐的周文说:“文哥,杨师傅说,那个墓在上世纪六十年代时就遭到了破坏,那……里头也不会没东西了吧。”
周文严肃地回应:“你呀,别老是惦记着值钱的东西。你别忘了,咱们不是地耗子,更不是摸金校尉搬山道人,我们来找线索的,不是来发财的。”
“没有,没有。”李成博矢口否认,“我可以对凤姐发誓,我堂堂一个土考古专家,怎么可能会做出摸冥器的勾当呢。我呀,是担心此次进古墓会发现不了线索。”
“有没有线索,等明天进了古墓再说。哎……我说,你发誓……干吗非对着凤姐呢?对天发誓不行吗?”
“呵呵,这个,这个……不瞒你说,凤姐是我偶像,所以,对着她老人家发誓,我不可能有半点谎言。”
“我去,你审美观还真特别。得,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我信了。不过,凤姐才多大岁数?一口一个老人家,你就不怕你偶像听见了恨你?”
“这话也就私底下说说,真要是当着她老人家的面,我哪能这么夸她呀。”
“你这是夸奖?哎呀,你小子,让我怎么说你呢?嘴贫,是你的优点。”
“哎文哥,我怎么觉得你这话不像是在夸我呢?”
“哈哈,你能有自知之明,我感到很欣慰。”
几人聊了一会之后,杨先河拎着大包小包回来了。
进门后,杨先河将东西搁到地上,喊周文核对一遍,看看还缺什么?
周文看过之后,说,有这些东西基本够了。
李成博却不这么认为,说古墓里可能存在机关、毒虫,甚至,还有超乎想象的东西。如果,没几件武器防身,万一遇到危险,难以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