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迷糊看着顾寻操着一口熟练本地话跟摩托车司机砍价, 两个人你来我往，确定好价格顾寻拉着陈默上车，摩托车屁股一冒烟就跑出去几十米。

　　 遮阳伞挡住头顶的烈阳, 摩托车跑得飞快, 她们离医院的距离变得很远很远。

　　 陈默搂住顾寻的腰, 头枕在她的脊背, 沉默片刻还是道：“我是谁？”

　　 顾寻疑惑说：“陈默，我的默默，乖乖崽啊。”

　　 陈默闭上眼睛：“我爷爷说过……陈默，从来不憋屈。”

　　 她为什么要跑, 她应该去把侮辱她的赵落书揍一顿。

　　 陈默揍得了赵落书第一次, 也能揍得了第二次，大不了第二次她隐藏起来, 找个没有监控的地方，不让赵落书发现她的相貌, 或者, 她直接翻脸离开也不用这样憋屈。

　　 顾寻安慰道：“我们要懂得欣赏沿途风景。”

　　 陈默郁闷：“我们不是搭交通工具在逃跑？”

　　 顾寻憋半天憋出一个理由：“我们是为了防止钱包受苦而外出旅游, 同时武力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方式。”

　　 打架的成本太高。

　　 一不小心就要赔钱赔礼赔笑脸。

　　 顾寻的最终目的是把陈默培养成一个好人。

　　 好人也不会打架, 她们性情大都温和有礼，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陈默现在的性情比较腼腆，安静，害怕被抛弃的小可怜, 要慢慢改变。

　　 系统说陈默未来心狠手辣, 凉薄冷血, 顾寻现状只看到一个小可怜被她送去学几天武术，回来后忍不住气帮她报仇。

　　 顾寻觉得，现在发现自己有复仇能力的陈默现在应该在迷茫，要不要对欺负她的同学动手。

　　 一缕温热的风拂面，陈默依赖蹭蹭顾寻。

　　 顾寻让系统帮忙想了很多心灵鸡汤，引经据典，振振有词给陈默分析了几遍。

　　 总结起来就是想让陈默坚守本心，不要凭一腔热血去做事情，要多考虑一下家里监护人的钱包，多考虑一下别人的武力值。

　　 一个人再厉害，被群殴也会受伤。

　　 “他们不傻，不会群殴我。”陈默记起自己被误会的人设，抿唇说道：“那你还要去我学校当老师？”

　　 顾寻摸着下巴：“你可以自己保护自己，还需要我？”

　　 陈默侧过头看着顾寻，目光闪闪发亮：“一直都需要你。”

　　 顾寻以为陈默打败赵落书这个弱鸡，会得意一阵子，没想到她还是这么乖。

　　 顾寻心软成一团。

　　 她刷了这么久的试卷，也不会轻易放弃，豪言壮语地道：“好！”

　　 顾寻也想去会会，那些把陈默带到工地欺负的同学们，作为老师她会好好教她们友爱同学，让陈默感受到如沐春风般的温暖，这就是属于监护人的责任。

　　 陈默惊喜瞪圆眼睛，惊喜咬着指甲，不让顾寻发现自己的笑意：“好啊。”

　　 …………

　　 从烈日高升等到夕阳西下。

　　 赵落书等得不耐烦，冷着一张脸说：“陈默不会把花花打晕，溜走了吧？”

　　 许律师手帕捏成一团，否认道：“陈默很骄傲，不是会逃跑的人，她只会直面挫折，勇往直前。”

　　 “你对她很有信心。”赵落书讥讽说：“花花很贪财，不会轻易离开。”

　　 许律师反口说：“顾寻她应该是多浪费点时间，在劝告陈默。”

　　 赵落书很快镇定从容，和许律师开始讨论起其他事。

　　 赵余年过来探病一趟，又叹气离开。

　　 赵落书脸色越来越冰冷，护士询问许律师今晚是不是要陪护，许律师才发现，一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去。

　　 赵落书不敢置信：“花花她们早就走了？”

　　 这不可能。

　　 顾寻不是喜欢钱？她照顾陈默就是为了陈默的钱，三千万这样触手可得的机会，她为什么要走？

　　 赵落书想不通，揪着头发。

　　 护士犹犹豫豫告诉赵落书，“如果你说的是……那个早上照顾你的家属的话，她让我告诉你一句话。”

　　 赵落书说：“什么话？”

　　 护士想到对方说话时咬牙切齿的模样，不由学着重复道：“她说……赵落书你是个比周扒皮还狠的骗子，不止要钱还要骗感情。”

　　 赵落书面上掠过一丝不自然，“胡说八道！”

　　 赵落书想得很简单，顾寻在生她的气，气她说好不去计较伤口，结果还去计较。

　　 她拿起手机，装作看时间一样放下。

　　 许律师看着赵落书眼神不对劲，闪过一道精光。“你真没对她做过什么负心的事情？她是陈默的监护人，我觉得你不喜欢陈默的话，最好也离顾寻远一些。”

　　 赵落书让许律师滚，她的心情很烦躁。

　　 ……

　　 过了几天，顾寻都没有听说赵落书要报警的消息，目测她的身体应该好了，拉着陈默去庆祝。

　　 路边的霓虹亮起来，夜幕降临，空气燥热的厉害。

　　 顾寻喝了好几打冰水，带陈默她去上次的大排档，要了几十串烤肉串，孜然、辣椒、椒盐，老板烤肉的手艺一绝，肉质是实在是的羊肉，不是合成肉，吃起来鲜美可口。

　　 顾寻去超市买东西。

　　 陈默走了两趟，抱了两箱啤酒，一共五十瓶。

　　 陈默学着隔壁桌的青年用牙齿撬开瓶盖，对方轻轻巧巧，她一咬，嘎嘣吃到一嘴碎沫。

　　 老板轻笑把蔬菜端上桌，笑道：“小心把牙齿崩坏了。”

　　 拿起开瓶器帮陈默开酒，麦香的啤酒味道很浓，在老板老家孩子十多岁喝酒不算事，这附近多的是十几岁的工厂少年少女，他们晚上也喜欢抽烟喝酒，老板看多，也就不在意。

　　 他把小技巧告诉陈默：“一边喝酒一边吃肉，有肉垫在肚子里，不容易喝醉。”

　　 陈默笑着说：“谢谢。”

　　 她想喝醉，又不想真的喝醉，一口肉一口酒，一杯接一杯。

　　 酒真难喝，顾寻怎么还没有回来，她是不是快醉了。

　　 陈默皱皱眉头，灵光一闪跟路过的一个小女生买了她手里类似香水瓶的喷水器，倒入啤酒往身上喷洒，很快浑身酒味。

　　 陈默是第一次喝浓度较高的啤酒，圆润的小脸蛋冒起红晕。

　　 顾寻拎着两袋零食，回到座位上就看到一个小酒鬼。

　　 顾寻神情复杂：“崽。”

　　 桌上三瓶开封喝完的啤酒，她第一次发现她的默默真能喝。

　　 陈默喉咙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一醉解千愁，古人诚不欺我也。”

　　 顾寻眼皮子颤了颤，扶着额头：“你还学会咬文拽字。”

　　 她跑了一天没吃东西，想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再把这个小祸害拖回家。

　　 陈默没有自觉，她醉眼朦胧看着顾寻，傻笑：“我想叫你花花。”

　　 顾寻发现烤羊肉串比烤牛肉串好吃，她手抓起一把豪爽吃着，辣得舌头发麻：“那你就叫吧。”

　　 陈默听明白了，傻乎乎的裂开嘴，星辰都揉碎在她的眼眸，只倒映顾寻一个人：“花花，你喜欢我？”

　　 顾寻辣的喝冰水，降低口腔的热度。

　　 陈默不依不饶非要一个回答：“你就说，你喜不喜欢我？”

　　 顾寻说：“喜欢喜欢。”

　　 “那怎么样证明你喜欢我？你一直都说喜欢，可是怎么样才能证明？”喝醉酒的陈默仿佛也知道顾寻会是这个回答一样，她一点都不意外，歪歪斜斜倚靠在顾寻的肩膀。

　　 顾寻推不开这个小酒鬼，嫌弃她身上味道难闻，屏住呼吸说:“那你要我怎么证明？”

　　 陈默：“和我结婚。”

　　 顾寻一脸懵逼：“……”

　　 陈默舌头打结一样：“我送你戒指，你要跟我结婚，对了，你的戒指？怎么不戴上？”

　　 【系统：我觉得，你有必要关心一下陈默的感情问题了。】

　　 【顾寻深沉点头：没错。】

　　 【系统：加油。】

　　 【顾寻真诚地说：那你能不能先告诉我，这一关要怎么度过。】

　　 【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