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姐姐,双修吗(十三)
乖乖去补齐订阅啦~摸你小脑袋!如初夏的野桃儿, 通身还是浅白碧绿,末尾偏偏就勾了那么点绯意。
漆黑的眼珠里落了那点灯光,格外明亮, 她眼尾轻轻扫向床前帮她铺就床铺的人――今晚, 花白禾是唯一被她留在寝殿内伺候的。
姜窈的目光慢慢走过眼前那人脖颈、腰身,直到花白禾背上的汗毛尽皆竖起时, 她才悠悠开口道:“被子都已翻过两次面儿,清嘉, 你何时做事这么不利索了?”
被她点了名的人身形僵了僵,抬手去解挂帷帐的钩子,低声道:“娘娘安寝罢, 今儿是奴才守夜, 若是有吩咐――”
“你这是将本宫的话当作耳旁风吗?”姜窈细眉一挑,明明还是和风细雨的调调,却已让跟前的婢女在床前跪下了。
“奴才不敢。”
姜窈看着跪的利落的那人, 眼中晕出几分笑来:“不敢?禁-书都敢往我跟前献,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上来。”她言简意赅地吩咐道。
哪怕平时再温柔, 她也是皇后,上位者说一不二的气势,总还是有的。
花白禾呼吸一窒,强忍住了立刻滚上这张大床的冲动, 从喉间压出一句:“娘娘三思, 若是让嬷嬷知道了这等以下犯上之事, 奴才只怕狗头不保。”
被姜窈的颜值吸引是一回事, 牡丹花下死就是另一码了。
她说的是自小教导姜窈的教养嬷嬷,那是高门大户小姐的标配,平日里负责姜窈的起居,从穿衣打扮教到出嫁侍奉夫君,包教包会,终身一条龙服务。
要让这些人知道她给一等模范皇后教了什么勾栏里的玩意儿――
花白禾打了个哆嗦。
姜窈听罢轻笑一声,被她话里‘狗头’二字逗乐了。
花白禾却以为这个还不够有力,绞尽脑汁又拉出一面大旗:“皇上要知道了……奴才背不起这等‘惑上’的罪名。”
姜窈彻底笑开了,清脆的笑声在室内回荡。
许久之后,姜窈单手撑着床铺,另一手够到那俯身跪着的人跟前,竹节般的食指略略一挑,抬起了自己贴身宫女的这张脸。
她的目光一寸寸描摹过这人的脸庞,唇角依然噙着那点如水般的笑意――
只是,花白禾越看越觉得她在嘲讽自己。
果不其然,姜窈开口道:“清嘉,你是在提醒本宫,是时候教你认字了,对吗?”
她说:“‘惑-上’这个词,不是用来形容你的。”
花白禾:“……”
笑容渐渐消失。
没留给她时间哀悼逝去的美貌,姜窈薄唇轻启:
“本宫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上来。”
于是花白禾麻利地爬上了床。
她打开了那本令人面红耳赤的蓝色小册子,脸颊开始泛红,甚至连鼻子都开始发热。
这时,系统突然在她脑子里敲了一声钵!
“锵!”
“不许主动勾-引目标人物!一个亿你还想不想要了?”
突然提神醒脑的花白禾:“……”
给看不给吃,不能动手,简直憋坏了她的一身才华。
她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也罢,不给动手,那只能动嘴了。
……
半刻钟后。
姜窈坐在床上,面无表情地听花白禾讲理论知识:“听闻所爱之人亲近,哪怕仅是唇齿相偎,那也是甜如蜜――”
说到这里,她停了停,委婉地表达自己肚子有些饿,能不能吃点东西垫吧一下。
姜窈差点气笑,刚一点头,发现花白禾竟然真从兜里摸出一块手帕,摊开里头一块花瓣形状的糕点,那模样正是晚餐后赏下去的桃花酥。
只见她掰下糕点一角,往自己的唇中一送,想继续刚才的枯燥教学课程。
姜窈脸上的笑绷不住了:“清嘉,本宫平日里是太惯着你了。”
花白禾立刻闭嘴了。
顺便把嘴里的最后一口糕点咽下。
姜窈指了指她:“今夜你若不给本宫示范这是怎么个甜法,明日本宫就让你――”
话音还没落下,姜窈睁大了眼睛看着蓦然凑近的那张脸。
唇上温热的触感跟着传来。
细碎的桃花酥末儿原本沾在对方唇角,因为这个动作跟着传了过来,末了印在姜窈的唇畔,沾了丁点的濡意,跟着渗开那丝丝的甜味。
两人都没动弹。
花白禾保命之下也只敢亲这么一会儿,立刻就弹开了,躬身道:“娘娘恕罪……”
姜窈回过神来,唇边漫开的甜味消失无踪。
让她莫名觉得有些失落。
没等眼前人跪好,她抬手拉过那人的衣领,重又贴了上去,软软地将她唇角的末子全卷走,轻声道:“还有更甜的吗?”
花白禾:“……”哎哟你这么问我怎么好意思!
然后她竹筒倒豆子般给皇后讲了何为‘法式热吻’,疯狂暗示:来啊!正面上我!
……
次日,听说皇后身边的大宫女抱恙请假了。
浣溪坐在她床边,看着她用手帕将整个脸都蒙上,担心地继续问:“你还好吗?若是得的恶疾,怕是要被隔开了。”
花白禾翻了个白眼。
浣溪继续说:“你连话都说不出来,真没关系吗?”
花白禾疯狂摆手――
话都说不出来,还不是因为真的用了一晚上嘴!腮帮子都差点脱臼!
系统亲切地问道:“现在你如愿了吗?毕竟口了一晚上,很刺激吧?【发出天绝地灭般的笑声.jpg】”
花白禾遭到系统鞭尸般的嘲笑,并不想说话。
她觉得皇后可能是亲嘴鱼转世――
哪个正常人,能一晚上就逮着‘接吻’这一个知识点来回复习的!而她居然真的就陪姜窈亲了一晚上!
什么都没干的一晚上!
要不是姜窈头顶进度条在凌晨时满意地挪动了百分之五,她可能就疯了。
花白禾表示对姜窈失望透顶,这是她带过最差的一届女主。
系统却很美滋滋,彻底对朴素的古代人民放下心来,连一个法式热吻都好奇的时代,花白禾休想开出两百迈。
……
午后。
花白禾腮帮子恢复的差不多,拿着根软趴趴的香蕉在啃,准备去外头听听八卦,慰藉自己干涸的心灵。
果然,偷听来的墙角并不负她所望,甚至一边能听到重大消息,另一边还能看到一个小宫女和大太监表白。
非常刺激!
“听闻江南那边多美人,兵部侍郎家的还未议亲,三月后便送入宫中来了。”
“我给画师递过茶!我见过!真的是个美人!”
花白禾吃香蕉的动作停了,因为兵部侍郎家里要送来的人,正是后来要成为皇后劲敌的嘉妃――的妹妹。
只不过那人命薄,没等到父兄立功的时候。
她在脑海里蓦地喊了一声:“系统。”
系统应了一声,问道:“你有什么计划?”
花白禾:“你看,那小宫女和大太监是不是亲起来了?”
系统:“……你能不能惦记点正事儿?”
花白禾:“你看他们亲的这么火热,像不像我昨晚教皇后的那个动作?”
系统一看还真是,以为花白禾要说皇后太纯情,却听见花白禾笑了一下――
“诶嘿!”
“皇后真会玩,我喜欢!”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姜窈却仿佛忘了这码事,并未像往常那样,逮着她戏弄,又或是罚她抄些奇怪的话。
原因很简单,姜窈太忙了。
自皇帝刘冶离开后的第二天,朝中事宜就全权交给了内阁处置,紧急的文件便会被印上加急的章送完前线,剩下的事务,需要批复的,因无太子,则由太后和皇后共管一方御印。
白天姜窈得应付朝中各方势力,偶尔遇上太后固执专权的地方,她也得打起心神应对,晚上还要听内务府报上来的,关于秋菊宴一应事宜的筹备工作。
长乐殿的烛火常常一亮就是整夜。
殿内的下人们跟着忙碌到脚不沾地,可即使如此,也没妨碍到他们八卦的心思。
太监甲:“听说了吗?近些日子,清嘉姑姑不知做错了什么事情,娘娘连正殿的门都不让她进呢。”
宫女乙:“清嘉姑姑一向做事妥协,老实本分,也不知是做了什么事情惹的皇后娘娘大怒。”
太监丙凑了过来:“我听说啊,是她擅自勾结了储秀宫的主儿,吃里扒外。”
宫女乙平常跟着清嘉做事,也受过她恩惠,顿时开口:“别瞎说,清嘉姑姑对娘娘一心一意,听说她当年进王府时,就是因为救过娘娘一命。”
两个小太监顿时回道:“你怎么就知道了?指不定是储秀宫那位给了她什么不得了的好处呢?”
宫女乙还想反驳,冷不防旁边传来一句:“你们都没事儿做了吗?”
他们一回头,正见到浣溪手里托着个盘子,冷冷看了过来:“娘娘待清嘉如何,也是你们能议论的,我看你们是舌头生的太长了吧?要不要我替你们拔了?”
几人顿时吓得一激灵,赶紧跪了下来:“浣溪姑姑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
“赶紧滚去做事,再让我发现你们躲懒,仔细你们这一身皮。”浣溪因手中还有事,没空与他们计较,骂完就走进了旁边的院子里。
……
花白禾正在里头帮她核对秋菊宴要请进宫中的王公大臣花名录,旁边桌上还放着其他浣溪忙不过来的杂事。
浣溪刚一进门,脸就苦了下来:“你倒是哪里惹了娘娘,赶紧去认错啊,我这会儿总算知道你平日里有多少事要忙了,昨儿奉命去库房清点东西,那往常都是你负责的,我什么都不知道,饿了一天还没点完。”
说完她又求道:“好清嘉,你快同情一下姐妹我!”
花白禾其实也没猜出来姜窈生气的理由是什么,不过这样她也不用继续纠结重生的姜窈要做什么,只顾注意着自己的任务就行,平日还能落个清净。
她笑着用手里的册子轻轻拍了下浣溪的脑袋,又将本子递给她:“娘娘有意锻炼你,你应当高兴才是,哪有你这么不求上进的贴身宫女?拿去,名册我对完了,没有错漏。”
“至于娘娘那儿,你也看到了,哪怕守夜的是我,清早她也是让你进屋伺候的,我何必上赶着招她的眼,你若有事要我帮忙,吩咐一声便是了。”
浣溪接过她手头的册子,转手就放到了一旁,从自己拿来的托盘里取出了一封涂着火漆的信,对她神秘地眨了眨眼睛:
“当当~我帮你争取到了一个去跟娘娘认错的机会。”
花白禾扬了扬下巴,显然不是很相信她能给自己支出什么好招。
浣溪高高兴兴地说道:“大军已开拔两月有余,姜小王爷此次被圣上钦点随军,这是他送入宫中的第一封家书,以娘娘对姜小王爷的感情,你若是将这个亲自――”
“停。”花白禾从听见‘姜小王爷’这四个字起,就有了个相当不好的预感。
上次就是这个人,害得她大晚上在美人作陪的情况下,只能干巴巴念了一晚上的理论教学。
花白禾说:“这个好消息,还是你去送吧,娘娘若是发现送的人是我,说不定原本的好心情都没了。”
浣溪脸上的高兴立刻没了。
她本也长的小家碧玉,拉着花白禾的衣袖晃了晃,此刻又放软了声音去求她,立刻让这朵没节操的花举手投降:
“好好好,行,东西放下,你麻利儿做事去,娘娘那头还等着呢。”
……
是夜。
花白禾怀中揣着姜镇海传入宫中的家书,加了一份恰好午后又传入宫中的皇帝家书,接过浣溪手中的毛巾等物,乖巧地等在殿外,等着皇后从澡池里出来,好近身伺候。
姜窈最近被宫中事物烦扰,今儿下午又陪着太后去庄子里泡温泉,也就趁着晚上这会儿功夫能跟着放松一段时间。
所以花白禾等了许久,里头才传来姜窈唤人的声响,带了些餍足的懒意,听得花白禾都有点发酥。
她恭敬地推开门,反手关上之后,放轻脚步往里走去,视线只看着脚下的地面。
坐在硕大浴池中的女人正舒服地闭着眼睛靠在边缘,脑袋微微往后仰,听见来人的细微动静,轻声道:
“浣溪,帮本宫捏捏肩。”
花白禾半蹲下-身子,抬手捏上那肩膀的时候,低头便看到那漂亮的锁骨线条。
还有雾气蒸腾的水面上虚虚飘浮着的紫红色玫瑰花瓣,合着渺渺雾气,将水底下藏着的颜色遮了八分。
她规矩地只扫了一眼,就专注眼前的工作。
谁知姜窈感知到第一下的力度之后,却蓦地从慵懒的状态里睁开了眼睛,脑袋微偏了一下,见到放在自己肩上的那只手,情绪不明地问了句:
“是你?”
未等花白禾开口,她却像是已然得了答案,重又闭上眼睛:“出去。”
花白禾陡然遭了嫌弃,脸上也没有半点委屈和不忿,像个最标准的奴仆,从衣兜里摸出一封信件,往姜窈的跟前递了递,垂眸道:
“娘娘,这儿是皇上和姜小王爷命人传入宫的家书……奴才斗胆惊扰了娘娘,这便退下了。”
姜窈听到家书‘二字’,顿时就知道了是浣溪将这个伺候机会让给了花白禾――
但,此时她却不想计较了。
“慢着。”
姜窈转了个身,面向她的同时从浴池中伸出了手,花白禾愣了一下,才将信件递给了她,还不忘先用软毛巾沾去她掌心的湿润。
姜窈半阖着眼眸,脸上看不出喜怒,却依旧美得令人心惊,眼尾仿佛自带颜色,浅浅没下的弧度,好似被人用细毛笔蘸了墨,在她眼尾绘出的线。
她无名指和尾指夹着皇帝的那封信,选择了先拆姜镇海的那一封。
一目十行地阅完后,她脸上蓦地绽开一个笑容,笑得风华绝代,继而目光落在了花白禾的身上。
然后尾指轻轻一松,那封刘冶寄回的信件就这样轻飘飘地落进了温泉水中,热气腾腾的水很快将信件整封浸湿,毫无疑问,里头的墨字也会很快变得模糊。
花白禾颇有些惊诧地抬了抬头:“娘娘……?”
手、手滑了吗?
姜窈略眯了眯眼睛,薄唇轻启,对她说了两个字,“过来。”
花白禾一头雾水地靠近,结果衣领就被姜窈抬手用食指勾住,弯曲着指头往下拉了拉,霎时间她就因为重心不稳,以至半边膝盖抵在地面上,一手撑着浸染水渍的地砖,猝然近距离对上姜窈的目光。
姜窈就保持着这样的动作,不紧不慢地开口道:
“你猜,本宫冷落你这几个月,是因为什么?”
花白禾努力不去看她锁骨下那片牛奶般的皮肤,稍稍转开脑袋:“奴才愚钝,猜不出来。”
姜窈唇边即刻扬了扬,眼眸里的光却冷了下来。
“愚钝?”她说:“有本宫珠玉在前,竟还敢去招惹静嫔,本宫看你不是愚钝,是狗胆包天。”
花白禾陡然睁大了眼睛,像是不明白皇后说的是什么,但低头认错却是一流:
“娘娘明鉴,奴才……不敢。”
“是不敢招惹静嫔,还是――不敢肖想我?”姜窈顺着问道。
花白禾只能硬着头皮,睁大眼睛立刻跪好,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说不敢触怒皇威,又表了一番作为奴才的忠心,发誓自己只忠诚于皇后。
姜窈冷冷淡淡地听着,从她话中挑出几个字:“对本宫唯命是从?”
花白禾立刻应是。
姜窈意味不明地轻哼了一声,随即却变了脸色,原本只一指勾着她的衣服,现在却多加了几根,拽住她的衣领将她往水池里一拉!
“扑通”一声!
温热的水花四溅,花白禾猝不及防栽进里头,好不容易狼狈地站起来,咳得惊天动地:“咳咳……娘、娘娘……”
姜窈却已欺身上前,抬手拨开她湿淋淋的头发,看着水珠从她的眼睫上滑落,顺着脸颊往下流淌,慢慢道:“既是如此,本宫命令你,从今夜开始取悦我。”
花白禾:“……???”
“奴才惶恐!娘娘饶命!奴才不敢对您、不敢对皇上的――”
姜窈眼皮子掀了掀,启唇打断了她的话:“皇上?”
“谁告诉你,我是他的?”
在花白禾呆滞的刹那,姜窈已扯过她的手,似是要让她亲手摸到真相一般,朝水底下探去――
“系统。”
下一刻,一个机械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怎么了?”
“你们新手教程的培训世界难度这么大的吗?我今晚又陪陈文宪甜蜜谈心一晚上,为什么洛笙的情感进度还是一动不动?你说他们俩都商量好结婚日期了,小三也被我隔绝在世界之外了,难道非得等我喝下那杯喜酒,这进度才会飞奔到百分百?”
和系统沟通着的这人,叫做花白禾。
她在原先的世界里是一名经验相当丰富的情感咨询师,靠着自己那张天下无敌的嘴,闹了矛盾来她这儿求调解的夫妻,那绝对从像是磁铁相同两极那样互相排斥的状态前后踏进她的办公室,最后变成相吸相依的模样携手走出去。
这也是她会被情感调解系统找上门最根本的原因。
现在是她穿越的第一个世界,也是主神安排给她的第一个副本,简单到她甚至不需要自己动脑,只要根据系统安排的任务按部就班去完成,就能达成进度百分百的成就。
……偏偏问题就出在了这里。
……
在这个世界里,她需要解决的是洛笙的情感问题,准确点来说,是洛笙和陈文宪的感情问题。
洛笙是这个世界的主角,相当于命运之子,她从小就失去了父母,在高中的时候,帮忙抚养她的叔婶也在车祸中去世,她在亲戚朋友当中成了个灾星般的人物。
又因为她不善言辞,所以在学校里也没多少朋友。
就在这个时候,脾气好、性格温和的陈文宪被老师安排成了她的同桌,他的笑容后来便成了她生命里的光。
两人逐渐在相处的过程里积累了感情,后来考上了同一个大学,又自然而然地成了情侣。
只是好景并不长,从高中到大学谱写了情侣神话的二人,在进入社会后却并不那么如意。
陈文宪因为工作能力出色,很快便在所在的公职单位升了职,他年轻有为,样貌品行样样不差,自然被单位中一些别有用心的女人看上。
酒后失态……
他毫无防备,醒来后在酒店的大床上沉默了许久,赶到和洛笙约好的地方时头一次迟到了半小时。
那次恰好天上下雨,两人在去电影院看电影的路上,陈文宪一如既往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给她披上,洛笙走时也是惯例将他的外套带回家洗,等着下次见面的时候还给他。
然而放进洗衣机之前,她习惯性地掏了一下外套里的兜,想将其中的纸巾之类的拿出,却不小心摸出了一张纸条:
上面内容俗套,只是留了简单的一串电话,又映了个口红印。
洛笙将那纸条丢进了垃圾桶。
然而这才仅仅是他们俩相处中爆发出来的第一个矛盾点,两人的情感终结在某个纪念日里。
洛笙在烛光摇曳的餐桌上坐了许久,看着对面久久无话的男人,品着沉默的气氛,开口说了一句:
“我们分手吧。”
但自从跟陈文宪分开之后,她的生活却越来越糟,因为怀念这人给过的温暖,后来又相继和这样性格的男人谈过感情,但却总是没有结果。
甚至在最后一次被骗光了钱财。
洛笙走在路上,浑浑噩噩地回忆自己的人生,却不妨这条大道上突然拐出一辆逆行的车,就这样被撞死了。
……
因为命运之子的下场惨烈,导致整个世界吸收到的能量多为负面,正负不平衡,于是世界走到了崩溃的边缘。
管理位面空间的主神察觉到这个世界的机制即将崩溃,为了维持世界的平衡,就让洛笙重生过来,同时还让事业有成系统、情感调解系统等等许多的系统进行辅助,帮助洛笙的人生重新美满起来。
花白禾在这个世界被系统安排的角色是陈文宪的一个远亲表妹,名字叫做陈可音,当她踏进这个世界的时候,与她身份相关的人脑海中就会自动出现关于她的记忆。
因为导致洛笙情感不幸的源头是陈文宪,所以系统决定让她从陈文宪这边下手,从根源上呵护两人的情感小树苗。
原本一切进行的十分顺利――
由于陈可音的父母下海经商,待在家里照顾她的机会并不多,又不放心将她交给请来的阿姨,想起她自小每次去表亲家中的兴奋,便干脆将她托给了陈文宪的父母照看。
两人一路从小学到高中,关系好得像是亲兄妹。
在她的保驾护航下,陈文宪和洛笙的感情也逐渐步入正轨,陈文宪高三毕业,暑假十八岁生日的时候,被她怂恿着在ktv的生日宴上对洛笙表白了。
花白禾为这对情侣操碎了心,因为知道自己的表哥不善言辞,在他告白的前一个晚上,还带着他在同样的包间内排练了一次,又提前帮他订好了花,特意买了洛笙最喜欢的香槟玫瑰。
甚至揣摩了一下洛笙的性格,想了想又准备了个方案二。
她教陈文宪做了个爆-炸盒子,揭开盒顶,里面会花瓣一样铺开几张卡片,上面能贴相片、或者是直接写内容,中央躺着下一个等着被揭开的盒子,如此一层又一层。
她教陈文宪放上以往他们出门旅游时拍过的能看的照片,还有洛笙自己的。
在挑照片的时候还遇到了点小问题,花白禾发现他们的旅游照基本都是三人合照,但是把自己挑进去,莫名有种三人行的即视感……
还好,皇天不负有心人,陈文宪的十八岁生日如历史轨迹那样,达成了‘获得女朋友’的成就。
当时洛笙的目光在他和身边的花白禾上面走了一遭,里面带了些意味深长的含义,当时花白禾还以为她是心里有数,知道这一场惊喜是自己帮着表哥筹备的,于是只能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
……
上了大学之后。
洛笙意外选择了金融行业,花白禾不知道是不是主神派来辅助她事业的哪个朋友起了作用,只全力负责自己的这部分,看着两人的情感温水煮青蛙似的往下走。
但不知是不是受到专业的影响,洛笙的性格比起原先的模样,慢慢地变成了很有想法的那一类,陈文宪常常觉得看不透她。
对这段感情没有信心的人反倒成了陈文宪。
花白禾不得不推着自己的表哥去蹭洛笙的专业课,因为陈文宪的脸皮薄,她只能把自己的那份专业牺牲了,跟着一块儿来蹭课――就为了这两人能有更多的共同话题。
为了避免误会,她总是会挑一个能看见两人,却又不至于当电灯泡的位置去坐。
好不容易熬到大学毕业进入了社会,为了防止陈文宪这个愣头青被别的女人钓走,在洛笙工作上安排不出时间的时候,她只能亲自上阵厚着脸皮去陪表哥应酬。
争取让那些苍蝇叮不上这只蛋。
在这两人的整段感情进步过程中,花白禾只能为自己写下如此标语:
“袖子一撸,我就差帮陈文宪洞房了!”
……
回顾完往昔,她在心中替自己抹了一把辛酸泪,等着系统的回答。
今晚陈文宪跟她抱怨最近洛笙工作的时间越来越多,几乎没什么机会跟他见面,花白禾安抚完他,心中也在郁闷任务进度,不由跟着喝多了几杯。
只模糊记得自己好像帮忙喊了洛笙过来送表哥回家,自己则是叫了个代驾。
回家往床上一倒,她不省人事了许久,却被心底的怨念催醒,这才有了问系统的这一出。
系统一如既往彬彬有礼:“宿主请稍等,正在为您查阅世界信息。”
说完这句话,它就没动静了。
留下花白禾继续跟自己为数不多的脑细胞较劲,思考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门锁被轻轻地拧开。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慢慢地走了进来,手中拿着块毛巾,脚下惯常穿的高跟鞋不见踪影,只踩着连脚的黑丝袜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她抬手将自己脑后盘着的头发解了下来,看了看床铺里窝着的那人,眼眸里逐渐出现稍许的温柔。
花白禾等着系统给自己答案,冷不防额头上被人贴了块微凉的毛巾,霎时间就被那冷意激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