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书记,不好意思,打扰了。”杨局长看阮书记摆着脸,就知道这说话要小心了。
刘主任很识趣的出去了,把门带上,顺便守在了门口。
“有事就说吧,我等下还有个会。”阮书记哪有屁的会。
杨局长和孙副科长彼此看了一眼。
“我听说张柏青出事了,那韩梓宇调离的事?”杨局长的话才刚起,阮书记拍的一下将书打在了桌子上,又轻又怒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关心韩梓宇那破事,先想想你自己吧。”
“阮书记,问题真的这么严重?”孙副科长没资格在这里说话,但他必须问问。
张柏青是自己的亲戚,连带责任什么的。
阮书记摘下了眼镜,揉了一下眼睛,将眼睛放了下来,露出深邃无神的眼神,道:“张柏青这个王八羔子记账了,你们和他们的权钱交易也在账目上,正好是最后一笔。”
阮书记理应不用生气,这些事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但是杨局长俩扯上了,所以他是打死也不能和杨局长有关系的,这是常识,所以他不想见了,当然了,阮书记烦躁的不是这个,而是账本上有不少自己人,都是自己提拔的,尤其是有他的弟子,这可就不一样了!
这个账本或多或少,影响到了政法委书记的仕途。
在县委和市委眼里,自己的政治形象大大折扣。
听到记账还有自己的名字,杨局长和孙副科长脸色一下子苍白了,就这么走了狗屎运?这是真踩到狗屎了啊。
“阮书记,无论如何你要保我啊?”杨局长已经怯场了,之前县文化局一把手的魄力和气概瞬间消失。
一旦出了事,这些手握权利的人一下子成了纸老虎,表现出的比普通人还要懦弱。
“你好自为之吧。我要去开会了。”阮书记要退身,这个时候出来保人?他是傻子啊?
就算保,这话也不能说出来啊。毕竟这事,主犯是张柏青,其他人是牵连,又牵连那么多,上级是很难处理的,指不定就只处理张柏青一个,要处理,也是处理那些也靠山之人,这样的处理方式,在官场很普遍,怕影响党的形象。
上次陕西一个集体班子被免职,这在党史上也仅此一例。
可杨局长这个时候就跟弱智了一样,见阮书记不管自己死活,就急了:“阮书记,我可是给你送了15万块钱,我可是政家帮的人。我要是进去了,这事也包不住火。”
弱智真是弱智!
“你威胁我?”阮书记彻底生气了,自己竟然被下面的人如此威胁,那还受贿的事威胁?
“不敢,我只想好好保住我这个局长位置。”杨局长现在已经不管韩梓宇了,不对,他现在已经开始后悔了,后悔事事针对韩梓宇,为了搞死他,走上了邪路。
果然,天会收拾你,如果不去找人事走权钱交易,他现在好好的,屁事没有,无非就是韩梓宇嚷嚷,也威胁不了自己局长的位置。
后悔,杨局长突然后悔未及啊!
“你有证据证明我拿了你的钱吗?就算有,你以为检察院的人就要把我怎么样?我是县政法委书记,我是县委常委。”阮书记很明确的告诉他。
说完,怒气冲冲的走了,不受其威胁。
杨局长和孙副科长愣在那里,阮书记不保自己了,怎么办?
县检察院。
夏冬看到账本时真是触目惊心啊,知道事态严重,急忙上报给了检察长。
“人数众多,最高级别已经是处级干部,比我们还大的官,你看检察长怎么处理?”夏冬空有一腔热血,但是不敢乱来。
“上报市检察院。”检察长也做不了主了。
市检察院一看,也不敢乱来,怕政治影响,同时上报了市委和省检察院。
这一来一回的讨论,整整讨论了不下七次的常委会议,最终市委常委考虑到政治影响和怕影响政府常规工作,决定如此:
1.对所有名单上的人,全部人事冻结,不得升职;
2.有市政法委书记总负责,检察院和纪委一起合作,调查每一位人员的性质,如果情节严重,则双开;情节一般,则处分;情节为轻的,口头思想教育;
但第一条是前提,也就是说名单上的所有人的仕途,就是最高点了。
这决议传得很快,很多名单上的人开始行动,市委没有全盘切掉,也是大局为重。
杨局长坐在办公室,傻傻的吸着烟,早上的会议也没去参加,现在局里也是谣言四起。
“杨局长?”孙副科长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喊了几次都没反应,他现在和杨局长彻底的成了一条贼船了。
“你给我滚出去,被你害死了,你就给我挖了这么大的坑?让我跳进去?”杨局长发火,将手上的茶杯直接扔了过去。
孙副科长急忙接住,湿了一身的衣服,表情苦闷的走过来:“局长,我也跳进去了啊。”
“我这次被你害死了。”杨局长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局长,我这次来,是来抓救命稻草的。”孙副科长还真的带了救命稻草来。
“邹部长没了,阮书记明哲保身和我们切割了,哪里还有救命稻草哦?”杨局长哭笑不得。
“有。”孙副科长的点子还是很多的。
“快说!”
孙副科长坐了下来,说道:“根本还是在韩梓宇的人事调动上,只要韩梓宇承认这是他的自愿行为,我们局里是通过决策的,同时调入方没有问题,给人事局长再做做工作,把非法的权钱交易变成合法的正规的人事调动,那我们一口咬定是被污蔑的,这事我看还能成,你想,我们这次调动和他们的都不一样,他们是上调,我们是下调啊。检察院谁会怀疑一个自愿的下调职务还要权钱交易呢?这不符合常识啊。所以韩梓宇的口供是关键。”
这个孙副科长真尼玛的聪明,这都能想出来。
“你让我去求韩梓宇?”杨局长是听出意思来了:“他这么说,就是把自己调到乡下去了,他傻啊?”
“除了这办法还能怎么办?反正我是去求他,局长你去不去,你衡量一下,面子和尊严重要还是自己的仕途重要?你衡量吧。”孙副科长好不容易想出个绝妙的法子来,你还不乐意了?
杨局长那是左右为难啊,这男人的尊严那也要啊,你说让我一个上级领导去求一个下属,以后还怎么混?韩梓宇还不踩自己的头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