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一开始罗恩等人还以为是有警方介入, 想要中止他们的宣讲会, 再一听才知道，是有两位警官佯装普通人来旁听宣讲会, 但被曾经卷入过案件的一位公社成员认了出来。这样, 虽然不排除他们是卧底来探知公社详情，但还是让罗恩等人镇定了很多。

　　 “乔治？”罗恩看向哥哥，想知道他是个什么想法。

　　 “你才是要当傲罗的人，去跟警方打打交道吧。”乔治笑嘻嘻地道，“我再去挑一挑自卫小队的人选。”

　　 一周后两兄弟就要分头办事了，他们都要习惯单独行动。

　　 于是罗恩也就没有带人, 自己出门, 骑了个自行车就往宣讲会去了，任谁在路上撞见了也想不到他身后领着个上百人的秘密公社在搞事情。

　　 宣讲会的地点十一号街和B大道拐角处一个废弃工厂的二楼, 这里被一些流浪汉和艺术家盘踞，变得非常有波西米亚风味，所以公社很容易就同他们谈妥了租借事宜。当然, 作为半非法的活动, 这个地点并没有写在宣传海报上，只有同一线公社成员接触过的好奇者才能摸到这里来。刘易斯和海瑟薇则是在四处打探后，被认出他们身份的公社成员有意地放了进来。罗恩来到会场后，便有人将坐在后排交头接耳的两人指给他看。

　　 “詹姆斯，你说这跟自由石匠组织有没有关系？”刘易斯始终觉得这个所谓的THEIR组织有问题, 但至今他们还没发现这个组织的目的和危害性。

　　 “长官, 我并没有找到这二者之间的关联。”与刘易斯不同, 海瑟薇认真地将宣传手册看了一遍，除了封面上那一句“THEIR will save us”的口号之外，小册子里并没有什么煽动性的内容，它只是简要介绍了一个名叫“THEIR”的计划，而海瑟薇能够根据这几页纸上的内容脑补出如果它真的能够顺利运行，将在全国（他暂时还没有想象全球）构建一个何其庞大的信息网络――而且是完全靠人力运行的。其次，小册子里还列出了一些安全条例，譬如不要相信电视和电台里的信息，不要使用电话等等，看起来像是某些反科学教派的宣传。最后，他们还花了一页纸来给那个名叫Oasis的乐队打广告。

　　 总的来说，THEIR并没有引起海瑟薇的恶感，所以他说服了刘易斯先不要轻举妄动，不如先观望这个“民间自救组织”的目的是什么，于是他们异常顺利地摸到了宣讲会场上来。

　　 演讲人是乔治从公社成员中选出来的，他曾经有过街头表演的经历，最擅长炸粘子，但宣传组长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要过于煽动气氛，他们这是正经活动，做到严肃活泼就好。所以他没有穿自制的演出服，也没有把小商品带来现场出售，只是如同做工作报告一般，又将THEIR工程和庇护所计划详细地向会场成员讲解了一遍。当然，罗恩和乔治没有将工程全盘托出，所以这里头暂时还没有境外势力的事情。

　　 庇护所计划是小册子里没有提及的，刘易斯听到有人在纽卡斯尔布置防空洞时，第一反应就是这个组织背后不会是一批求生狂吧？但随后他就听到了那个所谓的“安置点”是预备在紧急情况下接收难民的。

　　 “谁能有这么雄厚的财力支持？”刘易斯觉得荒谬，扭头朝坐在他左侧的海瑟薇道，“这是只有官方敢启动的计划吧？”

　　 “但是官方并不会启动，不是吗？”坐在刘易斯左侧的罗恩忍不住搭茬了。

　　 刘易斯转过头来，看见一个十几岁模样的红发男孩正朝他伸出一只手，非常认真地道：“罗恩・韦斯莱，THEIR工程纽卡斯尔区负责人。”

　　 谈话地点转移到了工厂一楼，被废弃的某间办公室，有两个公社成员守在门口，他们首先“请”两位警官交出了身上的电子产品。

　　 一开始，刘易斯在反复劝说罗恩回家去好好念书，不要跟着非法组织掺和这种事，海瑟薇则在追问罗恩籍贯何处，家里几口人，地里几头牛，然后好打电话给社工让他们把罗恩给送回去。

　　 罗恩耐心讲述了许久他们不是非法组织（其实是），家里九口人，地里没有牛后，格兰芬多的暴脾气也上来了，直接拍桌道：“我到底想回去念书来着，但是学校没了啊！”

　　 海瑟薇顺嘴追问：“你原先在哪儿念书？”

　　 罗恩反问：“两位警官，你们听过了那首歌没有？”

　　 “哪首？”刘易斯还不明所以。

　　 海瑟薇先反应过来了：“酒吧里那首？”这也是他感到难以理解的一个地方，THEIR在派发宣传物资的时候，基本上都会附带一张唱片，他们摸了好几个点后，发现其实都是同一首歌。

　　 “那首歌叫《霍格沃茨》。”罗恩深吸了一口气，“我念书的地方叫霍格沃茨，全称是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又补充道，“它是全英国最好的魔法学校。”

　　 刘易斯和海瑟薇一同呆滞了片刻后，非常默契地一起掏出了电话，一个打算联系社工，一个打算联系医院，但是……

　　 “移动电话飞来。”

　　 罗恩手里捏着两个电话，暗暗心疼自己这段日子来积累的一丢丢魔力要全部浪费在这里了，但看着两位警官的表情，似乎也还算值得？

　　 “我是一个巫师。”罗恩重复道，“在1993年之前，都就读于霍格沃茨。”

　　 海瑟薇立即抓住了重点：“93年发生了什么事？”直到现在，官方对天空中那个黑洞都是讳莫如深的态度，民间则是各种流言四起。

　　 刘易斯则想得比较深：“这个THEIR工程是巫师们搞出来的？”

　　 罗恩先回答了刘易斯的问题：“并不是，正如我之前说的，我的学校没有了――事实上，是整个魔法世界都消失了。而THEIR工程，准确来说，是复仇者联盟，X战警和正义联盟合作的成果。”

　　 刘易斯开始头疼，他看向海瑟薇：“是我真的年纪大了，所以从来没听过这些组织吗？”

　　 “我也没有听过，长官。”海瑟薇安抚了刘易斯的危机，继续看着罗恩，等他解释93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们的确不会记得复仇者、X战警和正义联盟，因为在93年的万圣节前夜，他们连同魔法界一起消失了，但如果你们对当代美国有所关注的话，或许会知道韦恩集团？”

　　 刘易斯表示不怎么清楚，海瑟薇则有所耳闻。

　　 “韦恩集团的总裁，便是正义联盟的领袖之一蝙蝠侠，他也为我们的THEIR工程提供了启动资金。”

　　 刘易斯这才突然想起来，前段时间家里的电视每天都在播报一条新闻，说什么阿拉斯加的火车事故啥的，遇难人的名字好像就是……

　　 “布鲁斯・韦恩和达米安・韦恩。”罗恩道，“他们都是去阿拉斯加确认俄罗斯是不是真的在试验新型武器的。”

　　 “那他们是真的遇难了吗？”

　　 罗恩窒了一下，摇头：“我们不知道。”又道，“我们在宣传手册里强调不要相信任何电视或电台里的消息，这就是原因。我们的敌人虽然没有实体，但他可以藏在电子信号里。”

　　 刘易斯还要追问，但被罗恩打断了：“那么前段时间的圣迭戈国际会议，不知道你们是否有所耳闻。”

　　 他们当然有听说过。圣迭戈会议本是一个秘密会议，但在虚神将会议视频广而告之后，会议就不再是秘密了，民众除了恐慌和愤怒外，也有人在试图找出这个“伟大且卑鄙”的泄密者，但一无所获。

　　 “……因为他根本不是一个人，他只需要开启一个会议室内的摄像头，就可以将视频传播出去。”

　　 迟疑又迟疑后，刘易斯才忧心忡忡地发问：“你说的这个敌人，他到底是什么，他又有什么目的？”

　　 罗恩没有回答第一个问题，至于第二个……

　　 “他的目的说起来也很简单，就是制造世界范围内的混乱，让全球人都陷入沮丧、怀疑和愤怒……因为他以此为生。两位警官应当知道现在的治安是怎么一个情况，所以，可以说，他已经初步达成了目的。”

　　 两个警官花了一点时间来理解罗恩的话，然后他们发现这个“敌人”相当于无处不在，而且无形无影，无从打败。

　　 “那么……”海瑟薇想起那个“民间自救组织”，“你们组建公社的目的又是什么？”

　　 “因为世界不能失败。”罗恩对海瑟薇那个“自救组织”的说法挺认可的，“既然我们的敌人以负面情绪为能量补给，那么我们就让他断粮。公社的建立从一开始就是基于两个计划的，一个自然是庇护所，另一个则是情报网也就是THEIR工程。我们建立起人力情报网，一方面尽最大可能传递真实的信息，敌方的虚假信息自然就失去效用，另一方面，情报网的建立本身就是团结群众的过程，在利益共同体中，希望是更强大的。最后……是那首歌。”

　　 海瑟薇就等着他解释那些广告呢。

　　 但是罗恩却道：“那首歌是我们的武器。Hogwarts，它是我们学校的名字，也是那首歌的名字，它还是一条咒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