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余晖透过客栈的窗户洒进来,被窗边的雪照应到,折射之下,有些刺目。冬日白昼短,不到片刻,那余晖就散去了,等待的将是夜幕的降临。
回来的廉越夕第一时间就到了余秋棠面前,余秋棠还在翻看着自己随身携带的那几本医术,似乎是在翻阅着什么。
“我看这个战世子对梧桐挺好的,我远远和梧桐亲昵的时候,他那双眼睛看着我都觉得起了鸡皮疙瘩,分明就是吃味了!由此可见他对梧桐是分外上心的,现下府中也没有任何侍妾通房。至于品行什么的,我都打听过了,那个世子除了以前有过一个未婚妻之外,女人这方面倒是干干净净。总得来说,这学识样貌性格,勉强算是配得上梧桐……”廉越夕对自己今日见到的穆扶歌简单的总结了一下。
只见余秋棠冷哼了一声,“她要是连个男人的心都套不住,白在我身边待那么多年了。”
“今日梧桐又说起了,希望姑姑能给世子看看病,据说世子中的是七窍玲珑心……”廉越夕也是自小跟着余秋棠学过毒术的,虽说算不得上是多厉害,但是五分真传还是有的,而七窍玲珑心这等毒蛊,似乎也是隐约听说过,这样也是第一次听到有人中这等毒蛊。
余秋棠点点头,“我已经见过伏公了,那位世子的情况的我也算是有些了解了!”
“我看梧桐很是担心,姑姑打算什么时候去见见世子?姑姑不愿意透露行踪,所以此番去郡主府我也没有告知姑姑已经来到朝歌的消息。”
“你想个法子单独约这个世子出来,就不要让梧桐知道了!”
“姑姑是不想梧桐在一旁?”廉越夕可以说是秒懂姑姑的意思。
“七窍玲珑心我也只是听闻跟过,听起以前宗门的长老提起曾见过,但是这都多少年了,再者那时候我尚且年幼,不记事了。私下给这个世子看看先吧,就不要让梧桐知晓了,免得我帮不上忙,到头来让梧桐空欢喜。”她心底早就有所思量了!
廉越夕点点头赞同,“姑姑还是怜惜梧桐,不想她空欢喜,若是给世子看过,没法子,倒也没什么,原本也没有希望。梧桐之前那般要寻姑姑,可见是有了许多的期许。”
余秋棠叹息,无奈笑了笑,“这孩子就惯会把我当成像她师父那样的神人,我怕是要让这丫头失望了。”
“咱们尽人事听天命。”廉越夕听到姑姑都这般说了,也知道穆扶歌这身上的毒蛊怕是十分的难解。
***
过了两日,梧桐一早就被小姐妹请了出门去。穆扶歌因为要去军中办点杂事,没想到才出门就被廉越夕给拦了下来。
穆扶歌拉开马车的帘子,就看到了骑着高头大马上的廉越夕,此刻他一脸笑意,“廉宗主这是要寻梧桐?”
“今日不寻梧桐,要找的是世子。不知道世子今日可否有时间,想请世子喝茶!”
“廉宗主要找我喝茶,自然是有时间的。”他虽然不喜廉越夕,但是怎么说廉越夕也是被梧桐声称一声“二哥”的人,感情可比兄妹,他又怎么会拒绝廉越夕。
“拿我前面带路,恰好有一个人很想见见世子。”
随即穆扶歌便吩咐捧墨一路跟着廉越夕走。
一刻钟左右就到了一家客栈,虽然穆扶歌一路上十分的额好奇廉越夕所说的这个人是谁,但是当看到余秋棠的时候还是十分的意外,不由的愣住了,没想到初次见面会是这般的情景。
“看来世子是被老身吓到了!”余秋棠摸了摸自己脸,随即笑了起来,那笑容配上那张一言难尽的脸,可以说是诡异至极,就连一边的捧墨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很快穆扶歌恢复神色,眼中没有显露出一丝害怕或者鄙夷,更没有深究曾经传说中的南部第一美人怎么会是眼前这么模样。说害怕,那是不可能的,要知道他曾经在战场上见过血肉纷飞的尸体,和余秋棠这张脸比起来,真的不算什么。
“要是这样就吓到我,拿我也不配身为军旅多年的将帅了!后生见过前辈,听梧桐说起年少时多得前辈照料,在此后生谢过前辈对梧桐的照顾之恩。”说罢他拱拱手,脸上带着诚恳,足以让人看得出他的诚心。
“传言世子年幼叱咤沙场,英姿飒爽,少年英才曾让朝歌中无数大家闺秀钦慕,今日一见所言不虚。”看样貌便知道其教养出身都是不错的,更为难得的是面对她的时候还能镇定自若,可见他的阅历和才智都是过人的。
“不知今日前辈找晚辈是有何事?想必前辈来了朝歌,此事昨日廉宗主并没有和梧桐说起过吧?”穆扶歌可不认为余秋棠让他来,只是为了见一见那么简单,若是见一面而已,有何必躲着梧桐呢?
余秋棠摆摆手,示意他坐下。恭敬不如从命,穆扶歌便坐了下来,示意了一下捧墨在外等候,看余秋棠和廉越夕的样子,接下来要谈的话并不简单。
“世子可知道梧桐一直想让老身给你看看你身上这七窍玲珑心?”余秋棠喝了口茶,不紧不慢的问。
穆扶歌的神色一怔,“此事她确实是没有和我提起过!我之前是有听说过前辈在毒术这方面很有造诣,但是并未想到这一层。”
“今日让你来,就是想给你看看,但也只是看看。世子听梧桐说起七窍玲珑心之后,想必也做了一番调查的,这个蛊毒的难度有多难,你心里应该也有个数了。老身不敢夸下海口,所以只能单独寻你出来看看了,若是老身帮不上什么忙,也不好叫梧桐空欢喜一场。”
穆扶歌知道梧桐一直惦记着自己,没想到……他神色淡然,“前辈尽可看看,没有法子后生也不会失望的。”他知道余秋棠的意思,若是看过了没有法子,那就当今日之事没有发生过,也免了到梧桐跟前说一遭,大家各自不开心。
“你能这样想便好。你的大概情况我从伏公那里也知道了一二,你不介意的话,老身一会给你把脉,再施针一次,放血三次,你且等着我研究一番之后再给你说说。”余秋棠看着面前不悲不喜的青年,心底越发是有几分喜欢了,是个稳重的。
话落,穆扶歌抬起手,“前辈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