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王府给承王府下聘,这件事可是值得全城人的关注。
崔翰和穆寂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以前在朝堂上,百官宴请上见过两三次,但是从未有过交流,突然结成亲家……两个大男人见面,出了寒暄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这头袖月和长鱼菲也不过如此,寒暄之后就不知道说什么的,聊天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
战王府的派头和下聘的聘礼那可都是不简单的,袖月对这个儿媳妇可是下足了功夫,就差没半空战王府了吧,梧桐看到的时候也忍不住咂舌。那聘礼足足三十多辆长长的马拖车过来的,一个个木箱子,承王府的下人抬进来的时候都是使了吃奶的力气,可见是多沉甸甸。
难得是随着穆扶歌来,还有凑热闹的淳于彦和管珩无。
“劳烦国师一起来,真是不知道梧桐这是多大的脸面。”梧桐笑眯眯的看。
“我也是刚回来,一定到要下聘,怎么能不来!”
等到人少的时候,穆扶歌才轻声道:“我和珩无是挚友,其实他人很好,只是自小因为职责问题,总是多疑,你不要太晚心里去……”
“太过想要了解一个人未必是好事,你告诉他,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梧桐讨厌管珩无对自己没完没了的刺探,以及对自己很委婉的刺探。
“我会劝他的。这次他外出替我寻找必兰衣大师的踪迹,也是忙了许久,又是着急赶回来陪我下聘的。希望你今天就不要多和他计较……”穆扶歌很是难得的替一个人在梧桐面前说那么多话……
然而梧桐的关注点却是他说他在找必兰衣。
“你找他做什么?”
他?可能是问得太过自然,梧桐给人的感觉就是问的很随意……又或者把那个他看得很随意……
“你是指必兰衣大师?”
梧桐轻点头,“你找他算命?”
必兰衣是修道的人,道行和武功同样出色,同时他出自占卜一族,从小学习占卜术,以及天象学,还有会一些医术。他在外周游列国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没事给人瞧瞧病,算算命什么的,但很多时候基本靠骗,毕竟也是要生存的嘛……时间久了,别人知道他是必兰一族的,也逐渐的名声传开了。
其实他本人就是一个臭老头,至少梧桐是这样认为的。
“有人说,能治好我,或许他是唯一的可能……”
梧桐心底翻了个白眼,但是忍住没有告诉他,那个老头是多不靠谱……
紧接着下聘的事宜结束,当然也只不过是寒暄以及客套结束,全府上下忙着清点梧桐的聘礼,就差忙疯了。就连两位姨娘也忙着出动了,承王府可以说是许久未曾这般热闹过了。
倒是张氏带着女儿崔文柔看着这一幕,别提多眼热了。
不就是嫁个病秧子,没几年好活,居然有那么多聘礼。这聘礼多少就看得出这个男方一家对女方是多么的看中和欢喜,战王府此次的做派,这聘礼的量,就连是娶公主也没这排场呢。
“文柔,娘会让你嫁得更好。”张氏安慰女儿。
崔文柔低了低头,“我已经殿选落下了,我和皇家无缘,这整个东郢也没有哪样的人家能比得过战王府去了。”
知道女儿说得是事实,但是张氏也不能让女儿气馁呀!“文柔,四大家族又不止战王府,厉家、宿家,房家,你看房家大学士的弟子如何,现在可还未婚配呢!”
“娘,你不用安慰女儿,女儿每日上学堂,能不清楚这些人际关系。现在没有哪家能比得上战家,娘说的这些,人家也瞧不上我。好听点咱们是崔家人,难听点父亲的本事也只够巴结大伯。”之前她还挺有希望当太子侧妃的,将来太子登基,她就是贵妃的身份了……
“混账,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你父亲那只是仕途不顺而已……”
崔文柔忍住那股子自己瞧不起自己的心,“母亲何必自欺欺人。”
***
间末,梧桐请了他们几人到自己的怡情馆。
淳于彦稍微参观了一下梧桐的前厅,以及书房什么的……就开始嫌弃连连,“梧桐,你这哪里是女子的闺阁,你看看你这都什么呀,连摆设什么的都没有,就挂了几幅名画,连瓷器玉器都没摆放几件。而且这窗纱都用清淡没特色的藕荷色,不知道的人引来还以为是男郎君居住的地方呢……”
“你懂什么,格局懂吗?我这里每一处都是精心摆设的,挂什么画,放什么物品!”梧桐气不过有人说她闺阁像男郎君的。
倒是管珩无看出了点玄妙,“横溢啊,你说你,以前总说你见惯了好东西,怎么这会眼拙了。郡主这怡情馆啊,从一进来,仔细看就知道这是个经过大师指点的风水大阵,从院子的花花草草到每一块假山以及屋内的陈设位置等都是大有学问的。
还有这几幅名画,看着简单,在我看来应该都是管道子先生的画作吧,都是未曾现世过的作品,而题字呢,却是有名的翁盾老前辈写的。若不是我爱极了这两位前辈的作品和字,不曾仔细研究过,今天这乍然一看我也看不出所以然。
其次郡主屋子的藕荷色窗纱和帘帐,应该都是银吕的特级贡品,少数皇族以及贵族能用到雾影纱,一年据说只出十匹,也就是说千金一匹也难以买得到。看着颜色不鲜艳,其实内藏乾坤,这种纱轻薄柔软细腻是所有轻纱中的顶级,就算是刺眼的光穿过这雾影纱都会柔如月光般变得分外柔和,更重要的是这种纱遇到熏香留香时间可以超过两个月。看郡主这里的规模,少说用了两三匹吧?”
听着让人觉得咂舌。
梧桐轻笑,没想到管珩无还能看出她这里的乾坤,不愧是国师,懂的很多……“国师好眼力,你倒还真是第一个看穿我这里内有乾坤的人……”
股珩无被一直意外厌恶的自己的人夸奖还是有几分高兴的,“我自小学风水学,这点不算什么。只是我看了也颇为感慨,郡主这布置很是精妙,若是我未必会做得比这更好……”
淳于彦才不懂这些风水的玩意呢,“梧桐,我以前只觉得额你是承王的女儿,应该也挺有钱的,不曾想你是这样的富有,是小富婆呀,我敢肯定这些绝对不是你父王给你的吧?
好歹我二表哥的媳妇就是出自东郢第二富商乔家,我这辈子皇宫名贵的见多了,这五湖四海的珍宝我在敬国公府也见过不少,却看不出你这样的精致……我很惭愧呀……”
淳于彦外祖是敬国公,而舅舅是敬国公府世子,除了众人皆知的嫡出小女儿是厉清子,厉清子上面还有两个亲嫡哥哥,大哥是太府寺大司农,主管一国的钱谷金帛诸货币。二哥西去从商,还娶了第二富商乔家的女儿为妻。这样看来厉家真是可以说是要什么有什么,什么好玩意没见过……
“别把我这当成多稀罕的东西,你们用的也不比我差。”梧桐浅笑。难得大家这一次都没有试探问她什么,比如问她哪来的那么多钱……
然而唯独一边的穆扶歌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