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曹操,曹操就到。
只见一身着靛蓝色圆领袍的美男子步入包厢,正是女子装扮男郎的烹露,烹露和煮雨以及煎雪皆是梧桐身边的近身侍女。两个月前梧桐就派烹露前往朝歌办事,后来便一直呆在了朝歌。
看到梧桐,烹露立马笑嘻嘻,脚下生风似的走过来,行了一个下跪礼,“烹露见过主子。”
“我以为放你出去两个月,你的心就给野了,只怕是不肯回来了。看来你在朝歌玩得不亦悦乎啊!”梧桐佯装威严道。
说到她的侍女,各有千秋,各有姿色。煎雪成熟稳重,心细如发,为人处事周到,但是到底大事面前是个不敢拿主意的,而比她小一岁最年幼的煮雨是罗妈妈女儿,自小同她一处长大,性格天真烂漫性格,开朗活泼好动。唯独烹露倒是个会拿主意的,有手腕,也懂得镇住场面。
“主子,您可真真是冤枉奴家啊!我这还不是做主子吩咐办的事。”只见烹露佯装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来讨梧桐欢心。
“新王府都怎样了?”早两月前,她便是让烹露前往朝歌安排新承王府的事宜。
“自然妥帖了,主子今晚就可住进去了。府上一丝一毫可都是按照您吩咐来的,烹露可不敢有怠慢的,一会您回去见着必定十分欢喜。”说完烹露从怀里掏出了两本薄薄的账册,“主子,这是芳菲居半年来的盈利和支出账册。”
三年前,在东郢一夜之间崛起的芳菲居,独此两家,短短的时间就成东郢最受女人欢迎的香料店铺之一,其种类繁多的香料香水成功引来了无数人的青睐,可世间谁人也没见过这芳菲居的幕后东家,更不知道这东家是谁。
梧桐接过账本,上面全都记录着“芳菲居”的盈利与支出。
翻了几下,梧桐开口道:“亏损连连。”说完把账册一把扔到桌子上。
烹露忐忑道,“主子,早几个月前朝歌中新开了一家叫‘雨心堂’的店,此店联合了胭脂水粉香料生意在一起。其中他们最近新推出了几款香料和我们芳菲居的几乎是一模一样,相比之下他们的价格便宜一些,还附赠了一些礼物,搞得一下子客人都跑去对方那里购买。春叔力缆狂澜才使得咱们芳菲居没有亏损太多。”
春叔正是芳菲居的大管事。
“怎么会?咱们主子调出来的香可都是独一无二的,只怕唯有顶尖的调香师才有可能分辨出其中一二。”煎雪在一旁疑惑道。
“香料嘛!有能力的人都能检验出里面有哪几种药材和花料。可若是想制作,其中调配的成分和制作过程却是十分复杂,没有正确的制作成分配方,就算经过上百次的试验也未必能制作出一模一样的。”梧桐冷笑,对于自己的调香技术还是很有自信的,她敢断定那个所谓的雨心堂能做出的香料和她的相似,但是味道以及存香时长却比她的还差得远。
“主子,那我们要怎么办?”烹露看着她,对她来说没有人比主子更有主意了。
“雨心堂背后的东家是谁,知道吗?”梧桐倒是挺想知道这个的。
“不晓得,几经查都查不出,我估计和皇家的人能扯上关系。”烹露凝重道。
“也是,除了皇家的人,谁有那么大工夫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隐藏东家身份。”她其实也有这样的猜测,“罢了,让春叔关门吧!什么事情等年后再说,我心中自有安排。”
过年这段时间生意才好那么一点,这就要暂停营业?煮雨急切道:“主子要不咱们价格降低一些吧!这段时间人多,兴许能多卖出一些,虽然如今咱们客人不多。”
烹露和煎雪同是点点头。
“我说暂停营业就是暂停营业。”最后梧桐笑了笑,“原本不过是玩玩而已,不必较真,咱们也不缺钱不是。”她喜爱焚香茗茶,早些年在和必兰衣游历银吕的时候,学了一手好调香术,回来台城之后终日无聊,摆弄香料,突发奇想开一家香料铺玩玩。
“噢,还有一事,就是近日朝歌疯传主子容貌的事情,我怀疑是有人故意而为之,不过烹露力量浅薄,也不曾查出是谁人指示传出的谣言,那些说书先生也是拿钱替人做事,一问三不知。”
梧桐也知烹露可谓是煞费苦心了,摆摆手,“这些事你统统都不用管了,没几天就是过年了,我们先过完年再说这些事吧!”
***
四人离开广泰茶楼下楼的时候,楼下的说书先生还在滔滔不绝的讲故事。
从包厢下来的时候,“哎呀……”忽然一道女子惊慌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梧桐转头只见一袭红色绣白梅的披风,长得十分娇弱的女子一脚踩空了楼梯,要摔倒的方向正是她的面前,直直的就要扑倒她的时候……她灵敏的伸手一搂该女子的腰,直直把人揽入了怀中,稳住。
站稳后,梧桐能看到怀中女子还满目惊恐,惊魂未定的表情,显然是吓着了。
“姑娘没事吧?”梧桐唇角一勾,露出了一道十分妖孽的笑容。
烹露和煎雪反应过来的时候,匆匆走到梧桐的身边,刚想问什么,只见梧桐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两人相视一眼,顿时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以前主子没事在外就喜欢女扮男装,这也就算了,关键是还打着男郎的旗号调戏美女,实在是……
梧桐看着怀中美人,没想到刚到朝歌就来了桃花运。
等池爱回过神来,才发现搂着自己的郎君是如此的清俊,面容如谪仙一般,眉目如画,仿佛就是画中走出的美男子,温柔如春风。气质不同,俊美各不同,而眼前的美男子竟有女子的肤若凝脂,也有男子如管珩无的温润,淳于彦的妖孽。
“多……多谢郎君出手相救……”她竟然有些脸红,开始结结巴巴的。
见她无事,梧桐便放开了手,扶她站稳,“无事就好。”
这时淳于彦也下来了,一看到池爱一副脸红心跳,如情窦初开小鹿一般的模样,顿时起了好奇心。“池爱,怎么了?这位郎君是?”眼神若有若无的打量着梧桐。
“我刚才踩空,差点摔下了楼梯,是这位郎君扶住我的。”准确来说是接住。池爱羞涩道:“对了,还忘了问郎君尊姓大名?我该如何谢郎君。”
众人只见梧桐束发戴着的是一顶上好质地的羊脂玉玉冠,一袭白色兔毛的皮草披风,仅仅只露出她那张倾国倾城的俊美面容,那一身华丽隐隐有几分霸气,看上去也不过是十五六岁左右的少年郎君。
只是这朝歌何时又出现了这般貌美的郎君?当然此刻谁都不知道这人是哪个路子的。
“只是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梧桐并不打算留名,免得惹下风流债。
池爱也看出了对方并不想留名,“虽只是举手之劳,但还是要谢过郎君。这块玉就留作送给郎君的谢礼吧!”说完池爱拔下了深衣腰间的玉禁步。
梧桐一看是上好的羊脂玉,还是玉麒麟的样式,想怕不是普通人。“既然如此我便收下了,若是我不收下只怕姑娘心中难安。我即便告辞了!”说完拱了拱手。
同样池爱行了一礼目送四人离开。
“这四人看着身姿,美男子也,什么时候朝歌又来了新的风流人物,有趣。”淳于彦对于美的事物总是别样的深刻。
“九哥。你也觉得好看是吧?”池爱痴痴的看着远去的身影,还有些回味,“朝歌城中许久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美男子了!我从小自认你和管哥哥,还有穆表哥是我见过最俊美的男子,我以为这世间不会再有能越过你们三人的男子,而今天……”她的脸顿时红了起来。
“走吧!你这个小花痴。”淳于彦无奈的摇了摇头,“这等姿色就情窦初开了?你可别忘了你可是从小看着你九哥我长大的,还有谁能比我美了去?”
“哼。”再美也看腻了,当然池爱没把话说出来,只是抬脚就离开了广泰茶楼。“咱们快回去吧,你看表哥和管哥哥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