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培查雅，小灏的脸色就变了。
他不是还在意那个人，而是因为梵梵提到培查雅的这个时机。毕竟，之前他对培查雅的关心到了什么程度，他自己心里是有数的。
确实，现在回看起来，那一切都是自己做得太过了，可是，也正因为知道自己做得过了，现在发现梵梵要走自己的老路时，他才会比一般人都要害怕。
因为，他挣扎了这么久，最后也还是抛下了培查雅。
那是他做得最觉得亏心的一件事，也许这一辈子都没办法再抚平。所以，同样的错误他不想再犯第二次，因此梵梵这边，他怎么都想坚持。
只是，梵梵的态度，让小灏很慌很慌很慌！
看着他渐而苍白的脸，梵梵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马上道歉说：“对不起！我不该提她的。”
“……”
为什么要跟他道歉？
培查雅的事情虽然已经算是过去式了，但回顾起来，也绝不可能是梵梵的错，或者应该说，错的就是自己。
胡乱的承诺，却没有做到，之后又因为优柔寡断而反复伤害了梵梵……
那件事，应该是他对她说对不起的啊！为什么现在她要对自己说？
小灏觉得，是不是自己把他逼得太紧了，她所以才会这样没有原则地对自己妥协？
他不想这样，但是，她既然都这样说了，也就是自己无意中给了她这样的压力都沉感觉吧！
心，又痛了！
小灏这时呼了一口气，强挤出一丝笑意，说：“没有，你说的很对，所以……我出去透口气……”
说完，小灏看都没再敢再看梵梵一眼，转身就逃出了她的病房。
看着他近乎逃离的背影，梵梵的心口也是一紧……
她，又伤到他了吗？
可是，明明她都那么小心了啊！怎么还是，还是……
-----
又是中午，又是抽空来看妹妹。
结果却看到一脸黑气的弟弟从妹妹的病房里冲了出来，小灏毕竟年轻，那脸色根本骗不了人。
宁馨雪便担心地跟了过去，直到跟上顶楼，才发现小灏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包烟。
亲眼看到他燃上抽了一口气，宁馨雪呆了好久，终于忍不住上前：“小灏，你怎么在……抽烟？”
或者，她其实更想问，他是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至少，带他回国的这阵子她可从来没见过，难道是在学校里跟什么坏孩子学的？
宁馨雪很担心，但小灏却表现得很淡定：“对不起！有点心烦，所以……”
“你才多大啊！不许学这种坏习惯……”
“嗯！”
他很懂事地点头，然后，很自然地掐了那支烟，可那熟练的动作却又看得宁馨雪心头一梗 。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小灏在16岁时就学会抽烟了。
当然，那个时候他在夜总会那种地方上班，遇到的又是那样一群人，怎么也不可能完全不沾上坏习惯。虽然，他最初学会抽烟也是让那些人逼的，不是自己想抽的就是……
不过，抽着抽着，也就会了。
只不过，他没有烟瘾，所以回国后确实没有再碰过，直到最近……
他是真的心烦所以便忍不住了！
“怎么了？和梵梵又闹了？”
“没有，只是……”
看着被自己踩灭的烟，小灏的眼神渐而暗了下去：“感觉她离我越来越远了。”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梵梵是很喜欢你的，你感觉得到的吧！”
点头，他承认：“我知道，但是……”
每一个但是的后面，跟着的总是很深刻的问题，小灏虽从来没和姐姐认真谈过这件事，但今天，他确实绷不住了：“但是，喜欢和在一起是两码事吧！就算是喜欢的人，也会分开，就算是在一起的人，也不一定喜欢，不是吗？”
宁馨雪：“……”
“姐，我一直有种深深的恐惧，会被梵梵就这样扔下，而且，这样的感觉，一天比一天强烈了。”
没想到弟弟的想法这么消极，虽说宁馨雪也确实不觉得他现在的处境乐观，但也还是不想让弟弟这么快就放弃：“别这样灰心，姐姐会帮你的。”
摇摇头，他又说：“不是你能帮得我的吧！这一点，梵梵说得很对，重点还在于她的选择，不是你的问题，也不是我的问题，在而于没有任何人逼迫她的情况下，梵梵最终会选择谁罢了。”
“如果没有人逼她，她一定会选择你的呀！”
“是吗？我怎么觉得，恰好相反呢？”
怎么劝，都劝不动弟弟的感觉。
人的嘴会说谎，但眼神不会骗人，小灏也算是宁馨雪拉扯大的，她自然能从他眼睛里看透他的想法。
然后，她发现弟弟的眼神里带着很浓郁的绝望的色泽，这可太糟了。
“别这么灰心，一切不都还没定下来吗？”
“我不是灰心，是我一直都知道她很内疚，很自责，所以……”
“所以你就更应该积极一点，帮着她，安慰她不是吗？”
“如果，这样有效果的话……”
无论怎么说，小灏都是一脸灰心的表情。
这样的小灏，宁馨雪以前从来没有看见过，毕竟，培查雅在的时候，她本以为他已经够受打击了，还觉得经过了那些后，他一定会比以前更坚强。
可现在看来，之所以他能挺过培查雅那一关，真正的理由不是小灏内心的坚强，而是他对培查雅的感情不如对梵梵的深厚，所以……
宁馨雪突然不敢想了，而这时，小灏突然又强打精神对她一笑：“算了，我也只是随口说说，没事的，姐你不用担心我。”
“你真的没事吗？”
“要说完全没事是不可能，不过，只有一点点，一点点……”
说完，他还夸张地一笑：“所以我会克服的。”
“……”
看着这样的弟弟，宁馨雪突然觉得心里特别不好受。
克服什么的，会这样说，其实是已经做好了妥协的觉悟了吗？虽然，她不知道弟弟的妥协是什么，但，隐隐她还是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