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昨晚才接到他的电话,说他要回来了。不过一夜之间,她便又从天堂掉到了地狱……
为什么幸福总是会在她觉得唾手可得的那一刻逃离?
她只是想要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生活而已,这样也算是要求很高么?
眼泪掉下来,她抱着手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那时,小甦甦突然光着脚跑进来:“妈妈,你肿么哭啦?”
不肯摇头,宁馨雪始终捂着脸,那伤心欲绝的模样吓坏了小甦甦,他急急忙忙跑去敲舅舅的门,将还没睡醒的小灏拉过来时,小灏也被宁馨雪的样子吓了一大跳。
“姐,怎么了?”
半蹲到姐姐跟着,小灏吓得脸都白了,毕竟,从T国回来后,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大事,他都没见过姐姐这般慌乱。
而且,还哭成这样……
“冷靳寒出事了,他出事了……”
还没睡醒就被小甦甦叫了起来,小灏根本就没看过新闻,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懵懵地问:“啊?姐夫,出什么事了?”
太难过了,她几乎还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可这时她又非常需要别人的安慰,所以,断断续续的,吞吞吐吐地,她艰难地道:“N国,海啸,就在他现在呆的城市……”
“什么海啸?”
宁馨雪哭到无法再解释,只能将手机放到了小灏的手里,他立刻打开了一看,那之后,神色亦是大变。
“那,那现在……怎么办?”
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小灏也有些六神无主的样子,这时,宁馨雪仍是崩溃:“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好了姐,别哭了,别哭了……”
一直以为姐姐是世界上最坚强的女人,直到现在,小灏才发现,姐姐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女人。
可是,他是男人啊!
想到这里,小灏突然一正身体,抱住姐姐安慰道:“就算是海啸,姐夫也不一定有事的,你先别瞎担心啊!”
“可是……电话打不通,我找不到他。”
一听这话,小灏也十分担心,但他还是很冷静地分析说:“那可能是因为呼啸的原因,导致通迅设备出了故障,所以才会接不到电话的,不一定有事啊!”
“这样吗?所以……他有可能没事的吗?”
“是啊!姐夫一定不会有事的。”
弟弟说的是对的,不到最后的时候,还不能说放弃,但是,她还是抖得身体停不下来:“可是,我很怕!”
宁馨雪说,好很怕,这是小灏回国后第一次听到姐姐说这几个字,在他的印象里,姐姐本该是那种怎么都不会害怕的人,可是现在,小灏才真正意识到姐姐再坚强也是个女人,她不是没有眼泪,而是她的眼泪只会流给最重要的人。
不清楚那边的情况,但小灏还是很镇定地说:“别怕!别怕!我现在就给我爸打电话,让他帮着跟那边的大使馆联络一下,说不定能问到一些消息。”
“对,对……还能找贺市长。”
说完,宁馨雪又赶紧拿出手机翻找着贺市长的电话,可是,就只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她都根本做不来。
最后,手机还是被小灏拿走了,他直接找到,直接拨了过去……
就在小灏跟贺市长用蹩脚的中文沟通时,担心妈妈的小甦甦这时也紧紧地抱住了妈妈:“妈妈,不要哭,小甦甦会保护你的。”
一听这话,宁馨雪的眼泪更忍不住了,直接抱着儿子,大哭起来。
“姐,你能讲一下电话吗?我听不懂……”
小灏才学习中文不到一个月,听讲还很是问题,所以,电话中简单的问侯之后,他始终表达不清自己要说的话。
最后,电话还是由哭得哑了嗓子的宁馨雪接了过去,之后,她虽一直在落泪,但却很准确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那之后,贺市长那边也很快就帮她们联络了当地大使馆,可惜……
海啸初发,那边也是一团混乱,甚至连死亡人数还在统计,更不要说是遇难者名单。
鉴于这种情况,贺市长其实也无能为力,于是,宁馨雪便就此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她要去N国,她要去找他!!
如此局势之下,她的决定其实并不算明智,但,和她身处同样立场的许多人大约都会做出如此决定。
所以就算大家都劝她就在家等消息,可她还是一意孤行,坚持要亲自去找人……
她一个弱质女流,千里迢迢到灾区去找人,任是谁也不可能放心,所以最后,小灏也表示要一起跟过去。
失而复得的儿子要亲赴灾区,这种事情贺市长是绝对不同意的,可是,架不住小灏的坚持,最后贺市长还是妥协了。
于是,N国被海啸席卷的当日,宁馨雪和小灏便趟上了奔赴N国的艰难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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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中午,班机抵达N国那边的国际机场。
之后,两人辗转三个小时,终于到达了当地大使馆,之后,她和小灏第一时间确认了死亡名单。
初初统计出来的结果不全,但好在里面并没有冷靳寒的名字,她心上一松的同时,又开始不停地拨打着冷靳寒的电话。
可惜,无论打过多少次,始终无法接通……
那时,眼看着姐姐的眉头又开始打结,小灏于是安慰说:“姐,你也不要太担心了,不会有事的,你看,死亡名单里不是没有姐夫的名字么?”
确实,这算是一个很好的消息,只是,如果只是这样就安下心来的话,也太乐观了:“那是不完全的数据,不是全部的……”
“你也不要总是往最坏的方向想啊!”
“有什么办法,从小,我经历的一切都是朝最坏的方向发展的啊!”
说到这里,宁馨雪又红了眼圈:“你不记得了,可我还是记得的,你四岁的时候,家里出事了,破产了,你也被绑架了,之后,妈妈死了,再后来,爸爸也死了……”
往事不堪回首,每说一句她的眼泪就往下流:“那时候,我也只有你现在这么大,还带着一个只有四岁多的你的,忘了说了,你当时刚做完换心手术,虚弱的只能躺在重症室里,好几次都差点救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