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如果让你来写呢?你会从什么角度去写?”王英问。
“如果让我来写,我肯定不会写司法独立,其实,就你这篇文章写的司法独立,拿到上面也会被枪毙掉,这是一个禁区,可以说是生命禁区。”我说。
“什么生命禁区?写司法独立,我觉得没问题,我写的是社会主义的司法独立,又不是西方的三权分立。”
“领导,我有点不明白,你是组织部的,怎么写一篇和法制有关的文章?”我说。
“我一个同学在中央宣传部工作,他分管一个党刊,他现在要做一个法制的专题,所以就让我写一个,我就把这事告诉了赵书记,因为他是政法委书记,赵书记让我把文章给你润色一下。”
“你不如从组织工作的角度来写法制,这样和你的工作有关联,也算是你的工作成绩。”我说。
“可以,你这个立意和思路好,但我不知道怎么写,这样吧,还是你来写吧,如果写得让我满意,就算我们扯平了。”
“好吧,那我就帮你写写看。”我说。
“太好了,那我就等着拜读你的大作。”王英说,“我现在要去开会,要不你在我这坐会?”
“我有办公室。”
“你还知道你有办公室呀。”王英冲我笑了笑。
王英的笑容让我一下轻松了很多,我觉得女人还是多笑笑比较好,没事就对男人笑笑,利己,也利于男人的身心健康。
回到九楼,看到詹副秘书长站着门口,手里拿着一串钥匙。
“这是赵书记的办公室。”詹副秘书长手指着隔壁的门,然后递给我一把钥匙,“这个是你屋里的钥匙,这个是车钥匙,车在楼下,03号车,对了,车你要试开一下,赵书记明天要用车。”
“他的司机呢?”我问。
“司机家里有事,赵书记说让你先开着。”
我点了点头,詹副秘书长帮我把门打开,然后才离去。
我关上门,心情特别愉快,以后这就是我的办公室了,另一个办公桌的抽屉应该也是空的,我拉开,果然是空着的,我走到窗边朝下看,03号黑色奥迪车安静的卧在下面。哎,我这算是有房有车了。
文件柜旁边有一个书柜,里面有各种各样的书,有小说《官场现形记》《初刻拍案惊奇》,一套崭新的《射雕英雄传》,还有汽车修理的书,和一本发黄的《妇女之友》杂志,在下面一层里,我居然看到了有天下第一禁书美誉的《商君书》,这书在古代只有皇上和皇上的儿子,以及一些大臣才能看,我把这本书抽出来,放进办公桌的抽屉里。
看了一眼玻璃台板下压的曾国藩名言,我决定也写个纸条压在下面。
文章是山水化境,
富贵乃烟云幻形。
用钢笔写好后,我把这纸条压在玻璃下面,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掀开玻璃台板,我把纸条扔进垃圾桶里,又重新写了一个,把“文章”和“富贵”调换一下:
富贵是山水化境,
文章乃烟云幻形。
把这两句放在玻璃台板下后,我心情重新舒畅起来。
门边上有脸盆,拖把,我打算把办公室打扫一下。
拿了拖把,抹布和水桶,开了门后,看到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抱着文件袋站在门口。
“你是夏秘书吧?”女孩问。
“我是,有事您说话。”
“我叫谷粒,谷子的谷,米粒的粒,你要拖地是吗?”
“是啊。”
“我早上拖过地了,桌子也擦过了,花也浇了。”谷粒说。
“没事,我在拖一遍。”
“我说了我已经干过了。”谷粒说。
“没关系,我在打扫一下。”
“你这人真奇怪,我都说了,这些我都干过了。”谷粒说。
“你找我就给我说这事?你是哪个部门的?”
“我是办公室的,我是来告诉你,我以后不会来这上面打扫卫生了,这屋里的卫生,还有赵书记的卫生都归你了。”谷粒说。
“听明白了,好吧,行,你让一下。”
“我说过了,我打扫过卫生了,你是不是嫌我打扫的不干净?”谷粒斜着眉毛。
我感觉这女孩脑子有问题,也懒得在和她计较了,“行,那我就不打扫了。”
“这就对了。”谷粒微笑着转身离开。
我关了门,把拖把放好,然后点了一根烟。
抽完烟后,我拿着拖把开了门,朝走廊里看了看,没什么动静,我就把水桶也提出来,还没走到卫生间,就听到后面有人大叫一声,吓了我一跳。
我回头看去,还是那个谷粒。
“你有病啊。”我说。
“你才有病呢,我就知道你会偷偷过来。”谷粒说。“说话不算话,没有道德。”
我瞪了她一眼,“好吧,我以后再也不拖地了。”
我把水桶和拖把扔在了卫生间,然后回了屋。
她奶奶的,这女孩还管上我了?
拿着车钥匙,下了楼,上了03号奥迪车,车里有股香水味,特别刺鼻。
我把车窗按下来。
发动了车子,我在市委大院里转悠了几圈,感觉车子的性能还不错。
我正要调头,看到老邱和沈阳阳走过来。
我停下车,两人上了车。
“有事吗?”我问。
“你瞎转悠什么?”老邱说,“我在楼上就看到你了。”
“试车呢。”我说。
“你还是司机呀,我听焦书记说,你是赵书记的秘书。”老邱说。
“是秘书,然后现在临时兼职司机。”我说。
“哎呦,我的哥啊,你厉害了。”沈阳阳说。
“你试车在大院里转悠什么?走,出去转转,把车跑起来。”老邱说。
“好吧,那就出去溜达一圈。”我说。“你们没事干嘛?”
“刚才挺忙的,和老罗在打扑克牌呢,阳阳说你在下面溜车,我们就下来了。”老邱说。
“好吧,去哪转悠?”我说。
“去一趟办事处吧,我那边还有东西没拿完。”沈阳阳说。
“好啊,我有个水杯也忘拿了。”我说。
“我给刘水打个电话。”沈阳阳说。“让他给我们茶倒上。”
“算了,别麻烦他了。”我说。
“不麻烦,我们这就叫衣锦还乡。”沈阳阳说。
“我头一次听说,衣锦还乡这词可以这么用的。”老邱说。
“有毛病吗?”沈阳阳问。
“没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