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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5章 人生低谷

黄粱别梦 月照千峰 5190 2024-10-21 21:52

  郑秀一掉眼泪,李光生却心软了,自己这个大色狼也有个优点,就是怕女人掉眼泪,就是自己受委屈也不想自己心爱的女人受委屈,要不医院里怎么那么多女人喜欢自己呢?还不是因为自己温柔体贴,理解女人心情。

   李光生终于转过身来,双手交叉在桌子上假装领导说道:“郑秀啊,咱们就是纯洁的工作关系,现在这个世道工作方式就是这样,我也不想白天晚上不着家,老婆孩子都跟着闹心,但为了工作怎么也得舍出一头吧?我做的是不对,不应该深更半夜地送单身女性回家,但有问题可以提吗?身正不怕影子歪,何必这么武刀弄枪的呢?再说,郑秀,你也是一个温柔体贴的小女人,怎么就嫁了这么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暴力男呢?你老公到底是干什么的啊?”

   郑秀又半哭着说道:“他原来是市里人,现在在外当副县长,这几个月被抽调到市政治学习运动委员会工作,学习运动还没结束,他也没回县里就在党校上班。”

   李光生心里忽悠一下子,自己只知道郑秀是县委书记的女儿,也知道嫁了一个市里人,但名声不显,一定是个机关的小白人,没想到也是一个副县长而且还是学习运动委员会的成员,这种人未来一定是前程远大,而且背后有人,否则也去不了学习运动委员会。自己的医院也搞了大半年的政治学习,被检查小组整了个死去活来好不容易才通过了。

   怪不得自己跟吴书记汇报的时候吴书记却批评了自己一顿,这个老家伙一定知道赵易的背后是谁,莫说是砸了自己的车,就是打折了骨头也得认命,自己还想要报警整赵易,看来以后被整的还是自己。

   李光生直了一会儿眼睛,这才感到自己的实力其实还啥也不是,能调到行政处的人都是有来历的人,下设好几个科室牛逼的人根本不来上班,来上班的自己也得客客气气地敬着,长得再漂亮也只能流口水。原以为郑秀是因为他父亲的关系来行政处安排个轻闲的工作,没想到还是另有高人。那个赵易有持无恐地敢公开做案,简直比黑社会还黑,就是黑社会也不敢在大白人的就要人命吧?早上那一铁棍若不是自己反应灵敏早都驾鹤西游了,哪还能在这坐着装大?

   李光生此时才感到后怕,四六分的头发有点冒汗,只得自我解嘲地说道:“那就算了,他毕竟是你的老公,宁拆十座桥,不拆一桩婚吗,我也不能在背后说他坏话,以后你们的夫妻关系可得掌握好了,别再影响了工作,这一叠钱是你老公留下的,我也没查,你都拿回去吧。”

   郑秀一听李光生口气变软,也知道他是有了想法,只得又赔礼道歉了几句,并坚持将钱留下,这才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此时刘姐还没有回来,郑秀却越来越闹心。虽说所有人都说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但脸面上的大事怎么过啊?昨天被赵易扇了一巴掌,在他那里早已经没脸了,现在在医院的所有人面前又要丢脸。

   自己根本就没干丢人的事却是假戏成真,院里有许多大夫护士都是狐狸精,虽然明明知道别人都知道她们的丑事却还是色厉内荏地假装正经,谁的吐沫也没把人家淹死?而自己平时尽笑话别人了,这回却是真正经变成了假正经,就是人家当面不说自己脸面上也过不去啊?

   都怪赵易这个傻了吧叽的混蛋,当年还想他是什么英雄?还想他会永远保护自己,这不就是李书记说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暴力男吗?黄洁那个狐狸精还在为他打算,不,黄洁是真正的狐狸精,他不是为他打算,而是利用他,知道他根本就不是过日子的材料才推给了自己,现在知道他啥也不是没有利用价值早就不理他了。自己开会的时候碰到了黄洁几次,根本就不提他了,而自己走到这个工作岗位上也是黄洁安排的,只是黄洁不知道李书记是这么个人物却是弄巧成拙。

   看来自己应该像买东西一样退货,跟赵易离婚,把赵易这个混蛋还给黄洁,你不是把他扔出来了吗?这回他离婚了就看你怎么办吧?即使你回收了也用不上了,赵易那方面已经心理障碍,再下去就是器质性病变,你想用也用不上了。哼哼,黄洁,你等着吧,我就看你那个风骚的样能不能挺住?

   离婚,他昨夜那一巴掌就是断情掌,我先离婚要回我在赵易面前的脸面,医院的工作完事再说,大不了我不干了,我现在的现金资产一样能让我好活,何必跟一个一个月只挣一千三百六十五块五的花心渣男呢?

   我先咨询一下这婚到底怎么离?离婚协议到底怎么写?正好行政处就有妇联干事,看来离婚还不用求人了呢?

   郑秀去妇联咨询离婚的事了,赵易却在江边钓鱼。

   市党校就在江边上,不用出大门越过坝堤就能坐在江边钓鱼。昨天晚上跟郑秀吵完之后就离了家,骑着自行车在市里转了一圈,深更半夜的也不能去党校住宿,只好在路边找了个休息椅陪一个收破烂的流浪汉睡了半宿。早上起来发现旁边有个工地,趁工人不注意跟那个流浪汉一人偷了一根钢筋,然后分手在路边摊上吃早餐。

   赵易一边吃一边琢磨到底怎么办?郑秀不是那种烂人,轻易不会因为几句甜言蜜语就失身上当。以前郑秀是个医生,正常上下班不参与组织的活动,但现在也挂了个党委的宣传员,陪吃陪玩这种工作方式就是正常现象,而一个普通的女人在这种场合早晚也得沦落下去,现在让郑秀收手还来得及。

   但怎么让郑秀收手远离酒桌呢?这个工作岗位还是黄洁给安排的,自己年前还去吴院长那送了五千块钱的大礼。难道再找黄洁给她调回去?那可真是可磕碜死了,那送礼钱不白花了吗?而且自己已经不跟黄洁联系了怎么能说得出口?

   赵易正在想怎么办郑秀只打了一个问候电话,听自己还活着呢一句话都没有。赵易当时转头看了看钢筋又想了一会儿,自己跟郑秀离婚看来是铁定的了,但为了郑秀以后没人再敢打她的主意只能出此下策了,从些后,医院是个人就要知道郑秀有一个黑社会的老公,不想死就远点,即使离了婚也没人敢碰她。

   难道自己真的想离婚吗?自己在婚礼上的那些誓言都是放屁?对,是放屁,现在都已经想不起来当时是怎么说的了?只记得黄洁的那双大眼睛,好似泪眼汪汪地看着自己,如果知道有今天当时就应该娶黄洁啊?娶郑秀干什么玩意,可是现在黄洁、郑秀都要失去了。

   赵易心情郁闷地吃完了早餐就回到六楼取钱,在郑伟送给黄洁的十万块钱里点了五千,本来应该给黄洁送去,但两人没和解一直没找到机会。

   赵易取完钱之后就来到了医院的停车场,赵易早就知道院里有职工专用的车位,就在这里等李光生那个家伙,虽然只见一面,却是印象深刻,一个男人连自己的情敌长什么样都分不清那不就成笑话了?

   赵易也看到了郑秀开车来上班,躲在暗处没敢现身,当李光生开车进场的时候一眼就认出了他,下手的时候也没有犹豫,大不了给他干医院里去,只是又要多花钱了。

   赵易做案之后像没事一样来到留守办公室上班,跟四个工人打了招呼就拎渔包到江边钓鱼,一边看着鱼漂一边叼着烟想心事。

   自从去年离了省城到现在已经大半年了,自己一直窝在市里跟郑秀过日子,其它的三个美女一次没见过,黄洁一个电话没有,陈如只是反应一些投资公司的情况,只有林雪找机会跟自己聊天,知道自己现在心情郁闷还说要来看看,但自己已经没心情再跟一个有夫之妇鬼混了。

   而没想到越是想要平静的生活却越是平静不了,郑秀这个本来相夫教子的居家少妇竟然起了妖蛾子,昨天一仗让貌合神离的婚姻生活更是雪上加霜,今天的愚蠢行为会彻底让郑秀死了心。

   自己再回家等待自己的绝对是一张离婚协议书,自己签还是不签?不签像一个赖皮狗一样地活着?而签了就是滚出家门。市里的房子,租出去的门市房甚至在县里的那块地全是郑秀的,自己只有黄洁给弄的那个六楼,县里的别墅还是陈如的,虽然是不愁住的地方但是太丢人了,自己弄到了这个地步其实还是一无所有。

   赵易眼望着滚滚的江水潸然而下,自己而立之年已过,却是在这个基本无人的地方守着一个无人理的办公室在看大门,自从学习运动小组解散,自己就接了一回上级的电话,向党委办的人汇报一下把原来的文件改个名换个日期就糊弄过去了,然后再无音讯。这个办公室竟然成了一个被工作遗忘的角落?自己也是一个被政治命运抛弃了的人,其它的四个人都是党校的工人,只想着吃、喝、睡、回家看孙子和什么时候退休?只有自己这个另类还在想着以后当官发财的黄粱美梦。

   而如今美梦未成,老婆却要没了,自己真的已经不爱郑秀了吗?难道郑秀在外的时候自己不是牵肠挂肚?自己做梦发财不也是想要让郑秀过幸福生活吗?原来还想就是离婚也一定要养着她,结婚到现在几乎得到的每一分钱都交到了她的手中,但遗憾的是根本没几个钱,加一起也不如她的半个房子,郑秀其实是个独立自强根本就不用男人养的人,如果没有自己跟孩子她入了官场一样能顺风顺水,自己还有什么用呢?

   黄洁,不用想了,在官场已经拿到了属于她的东西,听说她已经是重点培养的年青后备干部,以后可以破格重用的,如果没了自己她就可以一边当官一边找个与她层次一样的好男人,从此后就可比翼双飞在世界各地旅游了。

   陈如,我的小心肝,你仍然在省城的商场奋斗,苦熬心血地赚大钱还在盘算两人的未来,如果没有了我,你也许就在省城找个大老板而直接变成老板娘了,还赚钱给人当什么小三呢?

   林雪,我的小妹子,天生就是属于有钱人的小娇妻,早已经嫁人跟自己其实是一毛钱关系也没有。她还忽悠自己当一个乱世枭雄,保持一份正义与光明,但自己这个地位还怎么正和乱啊?

   孩子,现在还认不清谁是他的爹,但在这个拼爹的社会有个窝囊的爹还不如没爹。让你那个牛逼的妈再去找个牛逼的爹吧。

   赵易眼望着江水渐渐地站起身来,慢慢地向前走了两步,江水浸湿了旅游鞋也没什么反应,有人曾经说过,人的欲望就像是滔滔的江水而连绵不绝,唯一能制止住欲望的就是江边的堤坝,有什么样的堤坝就有什么样的江水,但什么样的堤坝也不可以让江水永远断绝,而人永远也不知道江水何时而来,何时而灭,而不发水的手段只有一种,让它从源头上就没有水,也就是佛家说的“性空缘起”,如果人空了何来缘起?一切随缘而生,一切又可以随缘而灭。而人间本为苦海,既然是苦海何必不缘灭非要缘生呢?

   赵易叨咕着缘生缘灭,慢慢地向前走着,江水已经漫过了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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