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易这才知道自己家其实就是半个土匪窝,怪不得老爸黑话说的那么溜?虽然不是太爷爷亲教也是跟七舅八爷学的,自己进山的时候吹牛逼说自己是土匪出身,看来真没说错。而自己现在的处境跟太爷爷差不多,也是四处抢女人帮着自己发展,但遗憾的是现在女人娶多了犯法。
赵易觉得有点不公平,有本事的男人就应该多养几个女人,让她们好好地创造和享受生活,而没本事的男人就没资格找老婆,白给你一个也是遭罪甚至是饿死,太爷爷的故事写成书估计也很精彩,遗憾的是时过境迁详细的内容谁也不知道了。
赵易琢磨了一会儿又问了一些老一辈的人和事,基本上是天变后走死逃亡都很凄惨,小一辈没一个成气的,赵文财在同辈中算是混的最好的,也是守在这个老宅里等死,没什么太大的名望。
赵易想了一下又问了兄弟两人的事,原来老大赵仁义从南方回来给弄到镇里的粮库上班,后业粮库解体了又花了几个钱弄到粮食局下属的一个事业单位,半死不活的也就是挣工资活着。而赵智信初中毕业就不读书了。
前些年跟赵文财在下面收粮,近几年不干了去县里开个店倒卖种子化肥,一年的收入是他大哥的几倍。又找了一个县里的媳妇,其实是他原来店里雇的销售员,干不到三个月就转正成老板娘了。
而赵丽娟还是闹心,自从赵易前年来了之后一直闹着要去市里,家里就差用铁链子拴上了。对象的事更是难整,赵丽娟今年虚岁二十,属于全乡最大的大龄女青年,再想找合适的就得去县里了。
赵易听了半天才说道:“要不让丽娟跟我去市里?我也能找个公司给她安排一下,不过她这样的什么也不会啊?我总不能让她当个服务员吧?我看看能不能再让她学点什么?”
赵文财又是苦笑,说道:“农村小女娃学啥啊?就她这个样去大城市还不翻了天?弄出点没脸的事我可丢死人了,就在县里乡里找一个差一不二的算了。去年下半年她大哥给介绍了一个对象,说是粮食公司的一个副经理,还是什么副科级,老子是县里的领导,两人已经见了几面了,只是那个副经理工作忙,一直没大的交往。”
赵易忙笑说道:“那不错啊,丽娟是什么意思啊?”
赵文财却答道:“小娟那妮子这个时候却脸小了,也不说行还是不行,就说处着看,人家那头也没断,经常打个电话什么的。”
赵易脑袋转了几圈,问道:“这个副经理工作、家境都好,怎么相中农村人了呢?”
赵文财答道:“我听老大说那个经理家里原来也是农村的,也在外面读过书,说是大学的女学生信不着,非要找个农村的,叫什么绿色生态?”
赵易都要笑喷了,问道:“是原生态吧?”
赵文财忙答道:“对,就是这个意思。”
赵易又呵呵,心想这个家伙也是想找一个纯的,只可惜赵丽娟的人绝对是纯,但心纯不纯却不好说了。
赵易跟赵文财还在聊天,赵仁义却单身回来了,说是赵智信在七叔家帮忙不回来了。赵文财哼了一声问道:“帮忙?是又耍钱去了吧?”
赵仁义只是笑笑没敢说,又说赵文博家这次安排了五桌饭,还现杀了一头猪,前后村有脸的近亲都请遍了,要好好热闹一下。
赵文财却又哼哼,说道:“哪有大年初一杀猪的?早干什么去了?这脸也没有这种要法。”
赵仁义又解释七叔说今年孩子们都回来了,还孝敬他点钱,心里高兴就想办一下,没有别的意思。
赵文财瞄了一眼赵易,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咽了回去。却打发赵丽娟也去赵文博家帮忙,说是孩子自己看,让赵仁义陪赵易聊天。
赵易转头又跟赵仁义聊,也是一些县里单位的破事,赵易发现赵仁义这个人过于稳重,脑袋不够灵光,跟赵智仁简直是两个类型的人,这大学算是白读了。
到了下午三点,赵文博打发长子赵国庆来请众人吃饭,赵易急忙准备了五个红包,每份五百块。赵文财笑说五十就行了,赵易还是装了五百块钱。
赵文财却也不再说什么,又到昨天赵易拿来的礼物里挑了个四合礼让赵仁义拿着。
一众人等到了赵文博家,却是老式三间大砖房,室内灰墙砖地并没有装修,炕上地下真的摆了五桌,屋子里外全都是人早都已经落座,只有坑上的一桌空着。
赵易虽然辈份小却是有身份地位的远来客,也让上炕坐主席。赵易心想幸好早晨洗了脚丫子,否则臭的哄的丢死人了。但赵易马上就发现担心是多余的,自己洗了别人没洗啊?坐在火坑上全身出汗闻着臭脚丫子味也不知道是谁的脚臭了。
赵易坐在次位,而主位让给了二叔。赵文财在众人中无论是年龄还是辈份都不是最高的,但众人都恭敬这个赵百万。
赵易暗叹有钱在哪都有面子啊?然后未开席之前赵易当前众人的面给了五个孩子每人一个红包。但这五个半大孩子流着鼻涕疵着豁牙子没一个磕头,马上打开包看钱多少,还相互比一下,赵文博的儿子姑娘急忙把钱抢过来,几个孩子又吵又闹差点没打起来。
赵文博心里高兴嘴上客气,却觉得没脸,佯装生气把孙子孙女都撵外面去了。众人心里又是暗叹,赵易这个当官的就是不一样,出手豪绰,五个红包能买一头大猪还有剩余。
赵文博这头猪真没白杀,即有了面子又闹了个白吃。
然后众人又开始喝酒,今天的亲戚比昨天的更多,赵易又是喝多了还是一个也没记住,后来都不知道怎么回赵文财家的了。
初二,农村的规矩是回娘家探亲,赵仁义哥俩带着老婆孩子和礼物都回老丈人家去吃饭,赵易以为能清静一天了,没想到又有一个爷爷辈的请客。赵文财领着老婆跟闺女带着赵易继续去吃,赵易又甩出二千的红包。
初三、赵氏兄弟回来之后还是继续去亲戚家吃喝,初四、初五也没闲着,赵易就这么醉生梦死地四处送红包,觉得再喝下去都要不行了,想要走却是盛情难怯,这场酒还没等喝完,下一场就定下来了。
到了初六,又要到另外一个乡的一个六姑奶家去喝,赵易已经搞不清到底是哪一支了,只是知道能请客的都是有头有脸有钱的大户人家,穷人家就是跟着蹭,甚至带着狗去捡两根骨头吃。
早饭之后,一家人也不用再去帮忙,坐在家里磕瓜子打麻将靠时间,赵易觉得自己再不运动一下都是淤血了,便说出去走走散散心。
赵丽娟终于找到表现的机会急忙说要陪赵易一起外出。赵文财也不好再拦,两人便穿着齐整到镇里溜达,大过年的镇里什么买卖都没开,没几个人也没什么可看的,两人便越走越远。
到了镇外,看到远处有几个破败的粮囤,赵易的心里转了转,笑问道二叔这几年怎么不收粮了?赵丽娟笑道:“还不是为了要孙子,二哥生了姑娘之后爹就不干了,说是倒进卖出的赚昧心钱,有损阴德,只想养老积德行善,却也没看他干什么善事?”
赵易笑了一下说道:“行善跟生儿子有什么关系?他生你大哥跟智信的时候又行什么善了?难道生你是因为做坏事了?这不扯吗?”
赵丽娟也呵呵一笑,又说道:“其实这也是借口,想让他们哥俩个好好做人,咱们家的生意其实是做不下去了,爹是见好就收,年龄大也不想折腾了。”
赵易却不懂这里面的门道,又问怎么做不下去了?赵丽娟答道:“咱家刚开始干的时候我还小,具体的也不知道,只知道弄了一个小三轮车到各家各户去收余粮,赚钱了改成小卡车了。
后来也不去亲自收就是跟南方的老客拼缝,大哥在粮库的时候也帮着倒进卖出的弄钱。但这几年粮库黄了南方的老客却不来了,本地大的收购商都成立公司了直接以保护价收粮食,咱们家没什么大赚头也就算了。
可是二哥不死心,一直跟一些小粮贩子继续合作收粮,通过粮食公司倒一些差价旧粮什么的,但人情也是好大,赚的钱还不够喝酒的呢。爹看两人都不成气,所以让他们消停过日子。
大哥本来就不想干也就是指工资活着了,但二哥吃喝玩乐花费大,他的种子化肥卖给农户都是赊账,只能等卖粮之后才能给他钱,年头不好还得继续赊,这几年欠的比赚的还多,也就是个空架子没什么大钱。”
赵易又笑问道:“都说二叔是赵百万,他真有这么些钱?”
赵丽娟想了一下答道:“那都是农村人爱面子给的虚名,有那么些钱早都去城里生活了,何必在这天天烧炉子扒灰的呢?
但原来几十万也是有的,只是这几年出的多进的少,家里的地也包出去了,出不了几个钱。大哥在县里买工作买房子花了二十多万,二哥生意上压的那些钱也有四五十万其实都是爹的,如果再这样下去估计我的嫁妆钱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