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西部港口城市苏维腊将举行的第8届大西洋安达卢西亚音乐节,这场音乐的盛会,将吸引近十万人次的观众……
车子行驶过缤纷的城市,路边的阿拉伯人用音乐,舞姿,来回应这场盛大的节日。
相对比街上的繁华,傅聆江却没打算让简单下车玩,他订了晚上的门票,由最专业的乐团和音乐家来表演这场视听盛宴。
简单就知道没这么容易,她扒在车窗上看着外面充满异域色彩的景色,心想着,如果她就这样对着外面的人呼救做惊恐的表情,他们会报警或者救她吗?
身边的傅聆江看着简单那可怜巴巴的背影,眸色一深,出声问道:“想出去?”
简单应声回过头来,轻轻应了一声。
傅聆江嘴角轻挽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转而对驾驶位的阿方索出声说道:
“找个停车位。”
话音一落,不仅是简单有几分讶异,就连阿方索也有几分不明白。
但他还是照做了。
阿方索透过后视镜,看着后座一脸开心的简单,视线再转移到她身边一直看着她的傅聆江,眸中顿时有几分复杂。
几分钟后,阿方索找了一个酒店的停车位,简单迫不及待刚想打开车门下车,却被傅聆江出声叫道:
“想出去可以,但是,必须牵着我的手,不能离我半米远。”
简单嘴角的笑意顿时收敛,没好气地回过头来:“你怎么不直接拿根狗绳栓我脖子上?”
傅聆江微眯了双眸,若有思量:“意见不错,可以采纳。”
简单:“……”
随后,简单不得不任由傅聆江牵着她的手,下了车。
一下车,简单拔腿就跑,却被傅聆江手一用力,就拉了回来……
简单尴尬地笑着:“开个玩笑。”
傅聆江眼尾带着笑意,看简单的眼神中,充满了俩人都没有察觉认识到的温柔甚至是宠溺。
简单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哪怕耳边的音乐再怎么好听,也入不了她的眼。
她现在一门心思只想着等会要怎么逃跑才行……
傅聆江完全是被简单牵着走的,他垂眸,看着俩人紧握的手掌,感受到其掌心的温度,感觉,很不错。
阿方索跟在他们的身后,时不时拿出手机拍下一张,全程充当起俩个人的摄影师了。
随后,简单跑进一间小吃店,拿着一个冰淇淋出来,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
手上的冰淇淋还没吃到一半,简单突然捂着肚子说要拉肚子,傅聆江也不说破她那浮夸的演技,带着她去了一个公共卫生间,松手让她进去――
简单扫了一眼女厕所的环境,瞬间锁定在离地大概俩米左右高的小通风窗上。
她站在窗户下计算了一下,能勉强让她穿出去,但是怎么爬上去是个问题…。
距离窗户最近的一个隔间,如果间隔板能够承受她的重量的话,倒是可以试一试――
不过那个隔间被占了,简单只好另想办法。
她把主意打到了厕所内的一个杂物间,从里面拿出一些拖把桶之类的,放在窗户下,踩上去后,手指能够到窗户壁了,但高度还不够,主要这墙壁上还贴着瓷砖,手脚吃不上力,很麻烦……
简单下来,拐回去把能用的全部都拿上了……
进来上洗手间的女人个个怪异地看着正在攀爬窗户的简单,有点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放着好好的大门不走去爬窗户?
简单双手撑着突兀出来的墙壁,用力一撑,半个脑袋已经探出窗外了。
可让简单绝望的是,墙下居然站着傅聆江?
傅聆江抬眸看着窗户口的简单,唇角轻挽:“你也觉得这里的风景很好吗?”
简单:“……”
去你大爷的风景好!
简单狠狠瞪了一眼墙下的傅聆江,灰溜溜的缩了回去。
……
随后,傅聆江牵着她去了一家餐厅,由于俩人紧牵着的手,自然坐在了一边。
餐厅还有金属的爵士乐,就像是这个热情的地域一样,充满着活力。
大概是音乐节加上午餐时间的缘故,这个时候用餐的人很多,加上餐厅的高档消费,随处可见的都是举手投足优雅用餐的男女。
上菜后,傅聆江不得不放开她的右手,简单心想着,等会只要她站起身来大声呼救,然后再跑,阿方索哪怕就是上来追,她逃跑的希望也很大……
正想着,然后准备落实行动的时候,身边用着刀叉的傅聆江突然出声说道:
“你母亲会古琴,还会茶道,那样温婉如水的一个女人,你怎么跟她一点都不像?”
话音一落,简单突然暴走,站起身来紧抓着身边的傅聆江,抬手就是一记重拳,打了个傅聆江措手不及。
一旁站着的阿方索立即反应过来,抓着简单还想要再攻击的手腕……
简单像是突然被触及到了逆鳞,她不顾身旁抓住她的阿方索,使劲地想要往傅聆江身上凑,双眸凶狠地瞪着他:
“傅聆江,你他妈就是个混蛋!”
他这个时候跟她提及她的母亲,不就是想要用她母亲来威胁她,控制住她想要逃跑的行动吗!
或者说,她母亲,已经被傅聆江控制住了吗?
简单这一举止,吸引了整个餐厅用餐的客人注意,就连餐厅经理也连忙上前,用英文出声问道:
“请问俩位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简单胸口的怒火这才压抑下来,扫了一眼身旁恭敬的经理,没有再作声了。
这餐饭自然就这样结束了,简单回到车上,连接下来的音乐会都没有心思,直接躺在后座椅上,沉默着,没有作声。
傅聆江有些复杂地看着后座阖眸假寐的简单,他知道她很在意她的母亲,一开始也确实打着用她母亲来牵制她,可现在,他是不是错了?
傅聆江坐在副驾驶位的位置,让阿方索开车,回了别墅。
……
简单一回房间,一摔房门,重重的关上,以此来发泄自己的压抑的怒意。
傅聆江站在门口,低垂着双眸,心情也变得很糟。
他原本,只是想带她出去,让她开心一下的……。
站了好大一会儿,傅聆江才抬步,去了隔壁书房。
……。
随后,阿方索端着一杯茶进来,看了一眼书桌前正在翻看今天他拍的那些照片的傅聆江,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
“先生,您喜欢那个女人。”
这不是问句。
傅聆江楞了一下,现在才反应过来他刚才看照片时候的心情……
他,喜欢她吗?
什么时候?
空气就这样沉默了好大一会儿,傅聆江关闭了电脑页面,抬眸看着眼前的阿方索,冷声问道:
“你想说什么?”
阿方索眉头轻皱着,迟疑了一下,随即大着胆子:“您忘了西莉了吗?”
他指的是西莉的下场。
傅聆江呼吸顿时一置,眸色变得越加阴冷起来。
“您应该用她尽快换取spade―K,占据主导地位,否则,那个女人,怕会是第二个西莉。”
傅聆江脑子里有些乱,他当然清楚他现在应该做什么。
拿下spade―K,再吃掉格罗夫纳集团,最后,再亲手从那个男人身上接过威斯敏特公爵的玺位……。
可,他不想把简单送回顾玖身边。
“先生,那个女人是顾玖的妻子,她现在还怀着顾家的孩子,她配不上您……”
她做不得公爵夫人。
阿方索话还没有说完,傅聆江冷声打断:
“阿方索,是我最近对你太仁慈了,才让你如此肆无忌惮的对我评论和干涉吗?”
阿方索低头,收敛心绪:“抱歉先生,我冒犯了。”
傅聆江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口袋里的电话突然响起,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顿时一皱,犹豫了几分之后,这才滑向了接听键……
不过十几秒,傅聆江挂断了电话,声线有些沉重:
“现在,我想送都送不走了。”
……
晚上七点多,傅聆江打开房门,看着床上隆起的被子,迟疑了一下,随即走了过来,坐在床边:
“今天的事情我很抱歉。”
他在向她道歉。
简单没有回应,他只好伸手,轻轻扯开盖在她身上的被子,想看看她是不是睡着了……。
被子一扯开,简单突然朝他扑了过来,由于他是坐在床边的,简单这一扑,直接把他给扑到了床下,连同带着身上的简单……。
傅聆江眼看着简单的手紧握成拳,朝他挥了过来,也不躲着,任由那一拳打在了自己脸上。
“傅聆江,这样玩我是不是很有意思啊?猫抓到老鼠后,总是会放掉老鼠,让它感觉自己有希望逃跑的时候再伸手抓住……傅聆江,你现在心里是不是特有成就,是不是特别开心啊!”
原来他玩的不只是顾玖,还有她。
傅聆江沉默着,没有出声。
简单阖眸深吸了一口气,有些烦躁地继续出声:“真的,我以前觉得你虽然在行事上卑鄙无耻了一些,但其实本性并不坏的,你可以做事不择手段,可以无耻的利用我来达到你的某些目的,但我就奢望你,能不能有一点的良心,别动我妈!”
傅聆江心突然感觉被什么扎了一下,低声回应:“我没动你母亲。”
简单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从傅聆江身上起来,有些头疼地出声:“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顾玖不会三番五次的让你压着他,做人不太要过分了,给自己留条后路。”
上次他做了三个月的牢,这次,甚至如果还有下次的话,她不敢保证顾玖不会对他怎样。
傅聆江从地上起身,看着简单的背影,呼吸有些紊乱:“过几天我就送你回去。”
尽管如此说,简单胸口的怒意还是没有消散,她已经不会相信他的话了。
随后,也不知道是情绪原因,简单吃了没俩口晚饭,又跑到卫生间呕吐去了。
十点左右,傅聆江把简单带上了直升飞机,离开了摩洛哥。
……
足足十多个小时的飞行时间,英国时间下午五点多,直升机才降落在花园海维赛德别墅的花园中。
简单没想到,他会带她回英国。
简单看着眼前坐在沙发上的卡洛斯・海维赛德,这个她只在媒体网页上见过一次的第八代威斯敏特公爵。
卡洛斯六十岁了,白人好似比亚洲人看起来都要显老一些,那双灰绿的瞳孔带着一丝浑浊,整个人散发着一个长辈该有的庄严,却没有公爵的架子。
卡洛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慈祥的出声:“你们年轻人大概会喜欢咖啡饮料之类的,可我喝不惯。你尝尝,如果不喜欢的话,让佣人再给你换点别的。”
简单微微一愣,客气的说了声谢谢,随即端起桌上的茶杯,心里有些纠结。
傅聆江说过,他想要拿到spade―K是因为想要跟他的父亲作对,那如果她现在向眼前的卡洛斯・海维赛德求救的话,形势会不会扭转对她有利?
这样,是不是算跟傅聆江作对?